晴天白日,树影在微风中摇曳,斑驳光影洒至一人身,案上清茶,烟雾缭绕,缠上白袍肩头。
一曲琴音,从指尖散出,只见抚琴之人,唇角勾勒,让人如沐春风,易风手持长剑,立在这大树之下,莫一然之后,虽一脸无绪,但眉宇之间已是带着安然。
自从进了这华沙,易风的眉头就没有好好舒展过,今日莫一然抚上一曲,不竟让他不平静的心安然了下来。
琴音在院中平静温婉的流淌着,让人不知不觉的在这个午后,有些沉醉。
‘铿’指尖拨出最后一个琴音,一曲毕。
‘啪,啪’紧凑的掌声响起,闻声,易风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衫长袍的男子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好曲!”男子眉眼带笑的走来,大声说道。
“被檐上君子赞扬,在下可并不开心。”莫一然脸上浮笑,望着来人。
“是司徒命失礼了,还望六皇子见谅。”司徒命垂眉,抱手低声说道。
见走来的男子,面容俊秀且自报姓名,这立在后不说话的易风,眉头皱起,心里琢磨思量。
“这里可没有什么六皇子。”闻言,莫一然端起案上清茶,品上一口,道。
“我家大人想见一见六皇子。”司徒命抬起头看向莫一然,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说道,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在这檐上听曲的。
莫一然闻言不语,一口清茶,入口带有一丝甘甜,回绕在唇齿之上,不经意间眉宇笑开,微风此刻乘机撩起他的发丝,这让看着莫一然的司徒命眼神一愣,这六皇子,果真比传说中还要美上几分,不竟让他这个男子,有些失神了。
沉默片刻,莫一然放下了手中的杯,看着司徒命,轻言道:“易风,送客。”
“是。”易风闻言,点头道。
一听被下了逐客令,司徒命也不着急,似乎料到今日会有这般,于是脸浮笑意道:“我家大人说了,随时恭候六皇子大驾。”
“请。”易风上前,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告辞。”见莫一然淡然的表情,司徒命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不再说什么,抱手行礼后,转身从院门中出去。
见司徒命离去后,易风转身看向莫一然,眉宇间带着担忧。自从进了这华沙,他们的一举一动便被人暗地里监视了,这次明着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就在易风思量中,莫一然温言道:“易风,可是知道这司徒命?”
虽是疑问语气,但是莫一然心中已是肯定了,想必这个司徒命是个棘手的人物,不然易风不会露出担忧的表情。
“如果没错的话,这个司徒命定是六年前消失于江湖的杀手。”听莫一然问了,易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说他隐于了江湖。但这江湖上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这个司徒以赌命闻名江湖,仗着一身武艺到处与人比武,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少。”易风继续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司徒命是个无情的杀手且武艺了得,惹上这种人也是一种麻烦。
莫一然听后,不忧反笑说道:“能让这种人屈服的人,想必也是厉害的人物。”
“那,公子?”莫一然的话,让易风不禁心里更生担忧。
“呵呵,易风你忘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他们。”莫一然以笑宽慰着易风。
闻言,易风不再言语。
莫一然收回看着易风的目光,转置于边际的一抹淡云,来这里皆因她,也只为她。
再见时,已是比儿时长成了许多,没变的依旧是那双明亮的眸子。
回想,在左尘别出心裁的酒宴上,被白冬祭偷偷打量的眼神,他的心竟然慌乱的跳动了,也只是一眼,将她认出,她一句‘小心’能在耳边回荡了好久。
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此刻莫一然心里一片惆怅。
就在这主仆无言时,院中走进来一人,只见那人朝莫一然走来,伏腰行礼,抬眼道:“参见六皇子。”
见来人妆容着装,莫一然与易风心里已是了然,莫一然面露笑意,抬手道,“公公,免礼。”
“奴才奉了太后娘娘的口谕,正直春意盎然,御花园的花开的正紧,想邀六皇子,明日进宫品茗赏花。”
公公语毕,莫一然笑着点头道:“有劳公公了,明日定去。”
闻言,见传话已到,公公点头道,“奴才告退。”行礼后,转身离去。
太监离去,易风望向莫一然道,“公子,这次让我陪你一同前去吧!”
一想上次,公子险些在望月阁遇刺,易风就担心的要命,既然阻止不了公子的决定,那至少让他陪着也是好的。
莫一然摇头,说道,“那是后宫,再者易风莫要为我担心,离国宫中,我可是出不了事的。”
易风沉默不语。
“我若在这离宫出事,这左尘如何被天下人看待?”莫一然知道易风的担心,于是便继续说道。
易风听后,虽不乐意但也不再固执,冲莫一然点头,示意自己了然。
莫一然再抬眼,入眼的天,是一片蓝意,明明是起着静心的作用,可不禁让人觉得一丝躁动,想必是这华沙要步入五月的原因了。
一座座落有致的庭院在这重峦叠嶂深山中显得格外静雅,屋檐上得飞檐反宇显得整个建筑很是恢宏。庭院里的花在这个季节里都争先恐后的开着,姹紫嫣红的争艳使的这寂静的地方多了些生机。
一女子正立在这院中,墨绿长衫在微风中浮动,长发被丝带束绑,有着男子几分刚毅却也不失女子柔情。
干净白皙的脸蛋不见情绪,墨黑的眼睛盯着手里一张纸条,入眼是一行简单秀丽的字迹。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入耳,女子眉皱,抬眼看去,见来人是司徒命,便微俯身道:“属下参见统领。”
从莫一然处离开,司徒命便赶回了这无人问津的院中,见了愁向自己行礼,司徒命抬手示意。
“统领你看。”了愁走至司徒命面前将手中的纸条递上。
这纸条是刚由一只白鸽送达。
司徒命无言接过纸条,低眼看去。
事情有变,欲有人救之。
一行字入眼,司徒命眉头皱起,将纸条碾入手中,眼底露出冷意,看向了愁道:“杀。”
“是。”了愁闻言,点头道。
谈话片刻间,司徒命松开手掌,纸条成屑,在微风吹拂中,散去,司徒命也不再停留,抬脚向屋内走去。
司徒命离去院中又恢复了安静,了愁转眼看向开司徒命的背影,心底浮出一片莫名的愁意,明明是个长相秀气的男子,为何总是让人心生惧意,犹如地狱使者般。
不,旋即了愁摇头否定这个想法,司徒命不是来自地狱,因为还有一人,是带她来这一恨阁的人。
“我不是救你,只是教你生存而已。”
冰冷的声音至今响起都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夜晚,在遇见那个人后,她的人生从此改变。被带到在这里已是三年了,三年前的了愁还不是了愁,那是的她还不会武功,也不会杀人,可是如今的她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了。
至那一晚,不再见那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自己在这里所被授于的一切都来自统领司徒命。
在这一恨阁内,众人只知那人是大人,整个一恨阁皆听命于他,还记有人妄加猜测,便被司徒命一掌毕命。
从此这大人,更是无人知晓,也更无人想要知晓。
“大人。”了愁不禁开口默念,心里扫过一片荒凉。
自己现在的人生正如他所说,没有得救,现在只是在生存而已。
一阵风拂面而过,了愁回过神,抬手将吹拂到额前的发丝,拢置耳后,抬脚离开。
开始她的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