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梓卿醒来时夜已经很深,悠悠转醒,一旁守着的碧桐和赤芍露出了喜色,“小主,您终于醒了,老天爷保佑,还好不发热了。”
头昏沉沉的,全身无力,霍梓卿现在只觉全身都疼,脸颊也疼,却感觉凉丝丝的,伸手刚想摸,被碧桐拉了下来,仔细的叮嘱道:“主子,现在脸上的伤都涂了膏药,可别碰到了。”
就着赤芍的手慢慢坐起身,听着碧桐和小海子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在她昏迷时的情况,霍梓卿心中的震惊不比她们少,殷隽尘的旨意让她觉得很不安,晋封的太快了,入宫才四月,贵人到贵嫔,在殷隽尘手里,怕还是第一例。
脸上的伤痕骤然一疼,霍梓卿倒吸了口冷气,下午的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划过,紧紧握住手中汤碗,姚心蕊霍连英,这件事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在**中,位低则被人欺压,无宠则被人践踏,霍梓卿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以后,好像突然成长一般,或许,从前那个性子多变又带着骄傲的霍梓卿不见了。
“皇上驾到!”
霍梓卿看见殷隽尘,心中蓦然变暖,还好,他还是顾着自己的。
“皇上万福。”霍梓卿挣扎着要下床给殷隽尘请安,被殷隽尘按在床上。
“好好躺着,还没好全动什么,又想让朕担心了是不是。”
殷隽尘话里话外的关心让霍梓卿暖暖一笑:“皇上多虑了,臣妾伤的是脸,又不是身子,现在也不发热了。”
每每看到霍梓卿脸上的伤,殷隽尘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疼,叹气道:“这次是朕对不住你。”
捏住殷隽尘的手指,霍梓卿扯着嘴笑:“臣妾不怕,现在臣妾可是宁贵嫔,谁也不敢欺负臣妾了。”
脸上还带着红肿未消,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殷隽尘心里一软,把人揽入怀中,下颚搁在她的头顶上,霍梓卿回拥着他,淡笑:“卿儿有皇上就好。”
松开霍梓卿,让她躺好,捏了捏被角,轻声道:“朕会在你身边的。”
“皇上……”殷隽尘看着霍梓卿泛泪的眼眶,亲了亲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好了,好好休息,什么话也别说,朕今晚不走了。”
“可是臣妾今晚不能侍寝啊。”霍梓卿略显忧愁的看着殷隽尘。
殷隽尘好像很苦恼的想了想:“那也没办法,朕瞧着你的脸也下不去手啊。”
霍梓卿瞪圆了眼睛:“皇上!”
殷隽尘对她这可爱的模样爱的不行,轻吻额头:“朕说笑的,睡吧,朕在这儿。”
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如此,一眼万年,就在心里种下了根,慢慢的开始抽芽,最后开花结果。
姚心蕊和霍连英两人对霍梓卿更是恨之入骨,却不能做什么,现在的霍梓卿,她们已经招惹不得了。
霍梓卿养伤的这几日。太后那边派人送了许多滋补的东西,也赏赐了许多,襄妃俪妃毓妃但凡说的上话的都送了些东西,**众人都妒宁贵嫔荣宠正盛,那姚婕妤和霍贵人功劳可不小。
碧桐和赤芍机灵,太后的赏赐那些后妃的赏赐早都收拾好往库房里收,霍梓卿斜靠在软榻上,翻着手中的书,皇上赏赐的药很是灵,今儿个脸上的红肿消了不少了,只是晨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是有些嫌弃。
“让我瞧瞧,这脸肿成这样可怎么好啊。”
霍梓卿笑着看沈旧鸢:“姐姐那么早就来了,可是来我这儿讨吃的了。”
沈旧鸢坐在霍梓卿身侧,细细的瞧了瞧,发觉除了红肿并无大碍这才放了心,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就是来讨吃的了,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昨儿个可是吓死我了。”
“这不是没事了,姐姐可别埋汰我了。”
“姚氏和霍氏也算是遭了罪,褫夺封号,降位,件件怕是都戳在了她们心头,你又晋为贵嫔,也算是恩宠了。”沈旧鸢感慨道,此番圣上震怒,不仅在**,前朝亦是,霍家知晓自家女儿在宫里的情形,自然是要和姚家的过不去,圣上也是以姚家管教不力问罪姚家。
霍梓卿冷笑道:“这便如此?哪有那么简单,姚心蕊喜欢糟践别人,那我便去糟践她,至于霍连英,那日是我莽撞了,不晓得谨言慎行,以后的日子,且看着吧。”
沈旧鸢也知道这件事于霍梓卿怕是没那么容易就罢休,也只能宽慰她来日方长,这两人现下被禁足,何时放出来还不是个头。
霍梓卿拣了一块枣泥糕递给沈旧鸢,笑道:“新做的枣泥糕,尝尝吧。”
哪知沈旧鸢刚放入口中,便捂着嘴泛呕,霍梓卿慌张道:“碧桐,快端杯清水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沈旧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一闻着这味儿就恶心。”
霍梓卿自个儿也尝了尝,味道不错啊,心里奇怪,恰好来给霍梓卿请平安脉的章太医来了。
章太医是殷隽尘特指给霍梓卿的,就怕别的太医后面不干净,所以霍梓卿还是信得过的。
“宁贵嫔万福,贤婕妤万福。”
“章太医快快请起,先给贤婕妤把脉,本宫无事。”霍梓卿忙让章太医先给沈旧鸢瞧瞧。
章太医将药匣子中的丝帕取出,搁在沈旧鸢的腕间,眯着眼睛,摸着胡子细细诊脉。
良久,章太医才收手行礼,“恭喜贤婕妤,婕妤这是喜脉啊。”
沈旧鸢惊喜道:“当真?”
章太医信誓旦旦的道:“臣当太医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霍梓卿听到这话,自然也是高兴的:“恭喜姐姐了,这可是个宝贝疙瘩。”
沈旧鸢握着霍梓卿的手,很是高兴:“我盼了这个孩子多少年了,总算是盼到了。”
霍梓卿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还是和沈旧鸢一样笑道:“这么好的消息,姐姐可得快些告诉皇上,还有,姐姐没事可别来我这儿了,这几****吃药,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好。”
“妹妹说的有理,那我便走了,妹妹自个儿小心。”沈旧鸢扶着侍女的手往外走,霍梓卿第一次发现沈旧鸢也是有如此活泼的时候。
低着头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暗道:何时,我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夜里殷隽尘在沈旧鸢那儿用了膳去往清秋阁,心中高兴得很,他的子嗣单薄,现如今也不如三子两女而已,沈旧鸢有孕正是让他喜不自胜。
他挥了挥手,没让外头的人出声,一进内殿,看见霍梓卿倚着软枕熟睡,长发散落在身后,脸上的红肿差不多消了,长睫轻颤,心中柔软的地方又被暖的一塌糊涂,轻手轻脚的走到霍梓卿身后,把人打横抱起,却不想弄醒了霍梓卿。
霍梓卿睡的朦朦胧胧,被人突然抱起一下子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声音软软的:“皇上?你怎么来了,不陪着沈姐姐吗?”
殷隽尘看着怀中人,笑的温柔,把人轻搁在雕花大床上,亲昵的亲了亲她的唇:“陪着鸢儿用了晚膳,就想你了。”
霍梓卿还没睡醒的样子,揪着殷隽尘的衣袖:“皇上今儿个可开心了吧。”
站着让宫人换上寝衣,才上床拥着霍梓卿道:“朕更希望你有朕的孩子。”
“皇上······”霍梓卿有些失落,子嗣本就是缘分,缘分没到让她该怎么办。
殷隽尘也不忍心看她低落的样子,安慰道:“朕也就是随口一说,好了好了,又该是朕不是了。”
“皇上,臣妾也想和皇上有一个孩子。”霍梓卿红着脸埋在殷隽尘的胸膛。
殷隽尘笑道:“哦?嘴巴说可不行,不如今晚咱们就来生一个如何?”殷隽尘不怀好意的看着霍梓卿,手脚并用,羞得霍梓卿连连娇嗔。
红绸帐落,暖一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