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猴子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哪怕从小没有受过多少教育,谈吐也没什么风雅可言,他却总能用恰当的土话俚语把心中想法完美地表达出来,可以算是半个语言艺术大师。
市松一帮人被他绘声绘色的一个小段子逗得哈哈大笑,纷纷举杯敬酒,他都是酒到杯干,喝完一轮,丑脸通红,汗珠也顺着微秃的鬓角渗出来。
借着酒劲,双方亲密度猛增,说话也都放开不少,猴子笑呵呵地对石川半三郎说道:“石川大人,说实话,以咱们刚刚认识的交情,我下面的话可能不是很中听,你听了可不能生气啊。”
石川正笑得满脸通红,喘着大气说:“无妨,无妨,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木下大人尽管说。”
猴子腰板一直,郑重其事地说道:“以您现在的名气,可以说整个东海道都已经人尽皆知,知行两千石的西尾城主——说您实现了无数普通武士的梦想,是我藤吉奋斗的目标也毫不为过。”
“哈哈哈,木下大人您太会说话了,实在是不敢当啊”石川半三郎被猴子夸得很舒坦,还是谦虚了两句。
“不过相比之下,您现在还在用半三郎这样的名字就显得有点土气了,就跟我这藤吉郎一样,只能算是个小名而已,实在是配不上您现在的名声和地位啊!”猴子两眼闪闪发光,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感觉他是在设身处地为石川着想。(不过这也是他的心里话,这个对出身很自卑的家伙出头以后立马就改名字了。)
“啊。。。。”石川半三郎摸着下巴思忖了半天“半三郎、半三郎”地念叨着。
“哎,木下大人,你还别说,虽然听着已经习惯了,还确实是有点土。那你说我该改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这个嘛…当然最好是从将军或大名那里拜领一字的偏讳了,”猴子看来在这方面作过一番研究,谈起来头头是道。“您看,上杉辉虎,毛利辉元这些人都是从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那里领了义字和辉字。
“是啊,看来我石川半三郎也得换换名字了。市松,你觉得呢?你用的也是小名啊,也该有个法号了吧?”石川半三郎把目光转向市松,征求他的意见。
“呵呵,你想换名字就换呗,还要我做主啊?至于我的法号?我以前只是个小沙弥,还不是正式的和尚,哪有法号?前一阵又一直忙着和松平家打仗,都没闲心理会这些。”市松对日本人随便换名字的作法还是不太感冒,不过入乡随俗,自己也应该有个法号了。
“像市松大师这样年轻有为之人,应该集合三河的高僧们,共同上一个法号”养光寺的空净主持也在座,他提出了一个有点拍马屁嫌疑的建议。
“哈哈哈,我决定了,就从将军那里拜领个偏讳吧,毕竟他是武家领袖啊,由他那里拜领肯定有不少人羡慕吧。木下大人,敬你一杯,多谢你的好主意。”石川一厢情愿的盘算,仿佛让将军赐名就像喝酒吃菜那么简单。
就这样,大家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已是酒尽羹残,宾主尽欢。酒宴结束后,木下藤吉郎醉醺醺的的哼着小曲,被酒屋老板派人搀扶着送回家了。
“你们觉得这个木下藤吉郎怎么样?”市松问共饮的众人
石川满意地说:“藤吉这个人不错,为人灵活热情又有想法,是个人才。”
渡边守纲也承认猴子不像看上去那样不堪:“以他的才具,当个足轻大将绰绰有余,如果能多立点战功,以后能作到织田家的部将也说不定”
连素来稳重,很少褒贬人的蜂屋贞次也开口评论了一番:“这个藤吉郎虽然出身很低,可对名利和地位有股特别的热情,而且很会说话,懂得讨人的喜欢。不过看起来心眼还蛮多的,不像个实诚人。”
恩,看来大家猴子的印象还不错,不过既会说话又为人灵活的人一抓一大把,如果他就只有这些本事,在织田家混口饭吃容易,想出人头地就难了。再说织田家虽然近两年来名声大振,可也只有尾张一国,虽然领地富庶,人口稠密,但跟北条、武田、上杉、毛利这样的百万石大名比起来,只能算二流而已。
既然已经见过了木下藤吉郎,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第二天,众人骑马上路。两天以后,终于回到了三河本证寺。
市松和石川半三郎没顾上歇息,一下马就去向如云汇报此行情况。
如云一看黄金没花多少又拿回来了,很担心此行的效果。市松细细告之下间赖廉的建议,如云当即下定决心着手安排过继事宜——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空誓当孙子,到时直接让儿子接位,他自己作为后见。
本来就是空誓的亲孙子,却还要过继了才行,没办法,谁让如云是私生子呢,关系到名分一点都不能马虎,这个方法听起来可笑,但还是很有效的。
紧接着又赶回云川砦,市松把本多正信、宝峰和尚和内藤清长召来,询问自己离开期间士卒训练和松平家的情况。
宝峰叹了口气,语带无奈:“为了省钱,足轻都按你的命令放回家了,这阵子我只能训练僧兵。内藤大人前阵子从足轻中挑选了一些有射箭基础的,传授他们弓术,倒发现几个不错的苗子。”
市松无奈地抹了抹脸:“春耕过后就好了,会有一批钱粮,我会再想办法的。内藤大人实在是辛苦了。”言毕向内藤清长行了一礼。
内藤清长连忙还礼,本多正信在一旁笑道:“看把你愁的,我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刚启程去石山的第二天,如山曾派人请你赴宴,见你没在,最后请了我。你猜猜是谁作东?”
市松眼睛一亮,大笑道:“呵呵,财东上门了,肯定是友野座的老板友野二郎兵卫吧?他宴请你总算是烧香找对庙门了,我还以为他得在如山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本多正信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咳、咳、看你这话说得我跟菩萨似的。我看友野的确是想向你市松大师靠拢,不过因为如山也在场,他没有明确表态,只说是以后在西三河这边的生意请你多多关照。”
市松高兴地连连鼓掌:“好呀,好呀!我现在做梦都想跟这些大豪商打交道,实在是太缺钱了。我此次去石山发现一个叫安井道顿的人才,他经商很有一套,今天跟我们一块回来的,明天咱们一块议一议,看怎么才能让领内的商业兴盛起来,这样才能解决缺钱的问题。松平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松平家前一阵子一直在密集调动兵马,把轮田、上野的兵都调回了冈崎城。不过这几天把足轻都放回家春耕了,我想要攻打吉田城也得是春耕以后了。”本多正信一直在负责对松平家的情报工作,通过原来在松平家的关系,这些动向都瞒不过他。“至于明天商量振兴商业之事,估计是要改天了。我没空,你肯定也没空。”
市松这次猜不出来了,干脆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喝起茶来。
本多正信略带兴奋地说道:“明天是神明社的春社祭啊,身为领主一定要带着领内农民祭祀产土神,还会有一些庆祝的节目。”
原来如此,市松恍然大悟,难怪老成如本多正信也有些小兴奋,在娱乐稀少的这个时代,春耕前的社祭是少有的放开心怀欢乐的日子。男女老少都要盛装参与,祭拜产土神,唱歌跳舞,据说这个风俗还是唐宋时期从中国传来的。
想想自己在西尾的那两千石的知行,一直都由本证寺代管着,除了刚分封下来时去看过一次后就再也没去过,自己还真不是个称职的领主啊!
如果照本多正信所言,那自己也得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参加才行。可自己刚当上领主,还是一个单身汉,到底要准备哪些?一想到这些,他的头就大了。
本多正信大包大揽的说:“放心吧,礼服你应该有吧?其他的都包在我身上了。依我看你也该成家了,你看人家如云大师,有了三千石知行后,又纳了两房小妾,同样是和尚,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不过最近听说荒川义广等人都想跟你结亲家呢,估计很快就有人为抢你这个香饽饽打破头了。”
市松面红耳赤,顾左右而言他:“哈哈哈,你想的可太周道了,那我让人取了礼服来,就跟你一块过去。”心中暗想本多正信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自己前世也是纵横花丛的老手,来到这边却还是新嫩菜鸟一枚,现在趁着不领兵打仗,应该抓紧解决个人问题了。
PS:终于要给市松同学安排美女上场了,奋斗在战国不容易啊,诸位读者,您说咱该给他安排十个八个呢,十个八个呢,还是十个八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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