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看的心惊胆战,只觉得李狗蛋此时是地狱杀神,慌乱逃了起来。
便在此时,半空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竖子而敢!”却是赵铨长老今日有事前来,刚好撞见李狗蛋行凶。
李狗蛋将鬼手那股凶气收敛起来,双眼也恢复了正常。
这赵铨修为却是不弱,凝气六层,李狗蛋虽有森罗鬼手之威,但哪里会是对手。
赵铨虽想斩杀李狗蛋,却不得不顾忌他师傅--木嫣然,这个特殊长老的存在,当下出手保留七分,手中仙剑劈出一道青色剑芒。
李狗蛋只觉得眼前青光一闪,本能向后逃去,但这剑气之迅猛超乎想象,只一剑,便劈在他身上,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却是被撕开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顿时血涌入注,渐渐意识涣散,昏迷了过去。
赵铨心中大惊,他未曾想到李狗蛋修行如此之差,竟被这一剑伤得如此之重,急忙从半空下来,检查他的伤势,见他性命无碍,不禁叹了一声:“哎,险些闯下大祸。只是不知晓你与他们有何仇怨,竟然痛下杀手。罢了罢了,此时我也不敢处理,还是交给掌门亲自过问吧。”说罢便夹着李狗蛋朝着内山飞去。
赵铨夹着李狗蛋直奔宗主禁地而来,停在那境地之外,对着里头躬身道:“宗主,弟子有要事禀告。”
许久之后,柳柏梦声音缓缓传来:“讲。”
赵铨迟疑了一下,躬身道:“弟子今日去的后山,发现一名弟子行凶杀人,便出手将其擒住了,带回来听候宗主发落。”心中却是寻思着,为何宗主声音听起来这般虚弱,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柏梦有些不耐烦,此时正是修行关键时刻,这赵铨偏偏拿这等小事劳烦自己,声音低沉冷斥道:“交给执法长老即可,日后此等小事,休要再来烦我。”
赵铨神情一紧,连忙道:“属下明白,但是此子身份却是让赵铨有些难以定夺,这才叨扰宗主修炼。”
“嗯?”柳柏梦声音大了几分,几乎冷喝道:“是谁座下弟子?”
赵铨额上已现冷汗,柳柏梦那股杀气让他有些惊恐,不由身子更低了几分道:“木嫣然。”
禁地内忽然沉默起来,赵铨却是半弓着身子等候着柳柏梦指示,不敢动弹分毫。
许久,柳柏梦语气有些转缓道:“交给治儿处理吧。”
赵铨急忙应了声“是”便夹着李狗蛋匆匆离开禁地。出了禁地,他这才敢擦拭一把冷汗,却发觉身上衣衫几乎湿透了。
宗主最近行为越来越是神秘,修行也是一日千里,方才那股气势,比他三年前闭关时期强大何止十倍,只是不知为何,只三年光阴,修为停滞不前十多年的宗主竟然突飞猛进如此之快。
然而想着想着,他不由一阵心惊,急忙甩了甩脑袋,暗骂道:真是不想活了,宗主之事,怎能妄加猜测。
陆烜一想到那个少宗主便颇为头疼。他仗着少宗主身份年少时期却是作恶不少,碍于宗主颜面,就连执法长老也是无能为力。当年那件事情,他更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最后宗主为了息事宁人,便逼着罚他闭关思过五年,三个月前出关了,竟然没有什么动静,真不是心性收敛了,还是另有所图。
这李狗蛋此时受伤又是颇重,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会出乱子,依他那师傅与少宗主关系,徒弟若是在自己手里丢了性命,那自己也只能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了。
赵铨忧心忡忡的抱着李狗蛋直奔百草堂,孙长老医术精湛,眼下只有他能帮助自己了。
此时百草堂内,一名白发苍苍老者正埋着头钻研药剂,神色颇为专注,似是到紧要关头。
突然听闻一声大呼:“孙长老快快救人!”接着一道人影近乎闪到面前,将他吓了一跳。
孙赵老见来人是赵铨,神色一愠色,又瞥了他怀中李狗蛋,埋怨道:“赵铨,老夫这味药可是研究了大半个月,被你如此一搅和,哼,还想让我救人。等我恢复些许心情,也许会考虑一番。”
赵铨急忙陪笑道:“这不是事发突然嘛,孙老您务必要救他。”
孙老见赵铨脸带焦急,态度又是十分诚恳,不由一笑,戏谑道:“你这么心急救他,莫非他与你有血缘亲情?啧啧啧,看这年纪,倒是有八分可能。”
赵铨哭笑不得,这孙老所说为何他岂会不知,他这是将李狗蛋当成是自己私生子了。当下在他身边附耳小声道了几句。
孙老大惊失色,急忙将李狗蛋接了过来,埋怨赵铨:“你这分明是托我下水,凭借少宗主那脾气,不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才怪。”
赵铨嘿嘿一笑,心底一疏,孙老出手,这孩子性命应是无忧。
孙老取出一件古怪皮囊,掀开来,内里数着排开着各种粗细不同长针,正泛着幽幽青光。但见他扒开李狗蛋衣衫,手臂快如闪电,没几下这些长针大半已插入李狗蛋学位,鲜血顿时止住,而后取出一件干净纱布将他身上血污擦拭干净,又取出几只药瓶,十分肉疼的瞧了一眼,便将这些药粉洒在李狗蛋胸口。
赵铨在一旁看的精彩,忍不住赞叹:孙长老医术之精,令人瞠目结舌。
做完这一切,孙长老舒了一口气,面带倦容道:“好了,此子性命已无大碍,加之我独门伤药,不出半月伤口便可痊愈,这失血过多导致的元气不足,你只需弄一些补气丹与他便可。”
赵铨心中大喜,对着孙长老拱手笑道:“如此,便多谢孙长老了。”
孙长老脸庞抽搐一下,白了他一眼,冷哼道:“谢字便免了吧,日后这等事情你不再拉我下水,我便很感谢你了。”
赵铨讪讪一笑,抱着李狗蛋直奔柳枫苑而去。
孙长老脸色渐渐古怪起来,摸索了下巴寻思起来,似是喃喃自语道:“此子体内生死亡之气搅缠,我虽用法行运针之法暂时封住死气,让他无性命之忧,但是过个三五年后便很难说咯。”寻思半天,他似是有些烦了嘟囔道:“不想了,不想了,只要他不是死在这件事情上,,日后怎样,又与我何干。”
柳枫苑,徐徐山风吹拂着一片沉寂柳姿,轻轻曳间,但见一座院落,若隐若现。
赵铨躬身门口,朗声道:“少宗主,赵铨有事求见。”
许久,那院内毫无声息。
赵铨又道了句:“宗主遣我来此,有事求少宗主定夺。”
“哼!”院内突传一声冷哼。
赵铨心中一紧,头更低了几分。
但见那翠绿柳色中,一道人影正踏风徐来,一身莽金长袍,华丽耀眼,面色温润,剑眉星目,颇为俊朗,手中折扇轻摇,更显倜然之姿。只是眼下正略带愠色,瞥了赵铨一眼,冷声道:“何事?”
赵铨忙道明来意:“启禀少宗主,弟子在山下发现一名弟子正行凶杀人,便将其擒捉而来……”
正说得此处,柳治神色一寒,斥道:“赵铨,此事你去寻执法长老便可,便这样吧?”说着便欲回转。
赵铨急忙道:“此子是木嫣然弟子。”
柳治脚步一顿,急忙转过身来,问道:“你说什么?”
赵铨心底一疏,道:“此子是木嫣然弟子,所以赵铨不敢将他交给执法长老,宗主也是考虑此点,才遣我来此征求少宗主意见。”
再一抬头眼前已经失了柳治身影,却见他正顿在李狗蛋身边,颇为有趣的打量着。
柳治手中纸扇轻敲着掌心,戏谑道:“啧啧,嫣然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五年前跟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花匠谈情说爱,今日竟然找了这般土里土气的弟子,真是令我有些失望了。”
赵铨不知柳治盘算着什么,不由问道:“那少宗主的意思是?”
柳治向着背后摇了摇折扇,“此子交我,你可以回去了。”
赵铨拱手道了声“是”便匆匆离开。
柳治皱了皱眉眉头,将李狗蛋扶起,慢慢走进茵茵柳色。
细风吹起,翠绿轻摇,几片柳叶慢慢脱了这寄生的根枝,飘零在这柳枫苑中。
自后山回转半日,木嫣然心中渐渐不安起来,却也不知为何,加之忧心李狗蛋会就此与他自此心生隔阂,整个人便有些恍惚起来。
便在此时,一道爽朗笑声传了进来:“哈哈,许久不见了,嫣然,这五年你可曾想我?”
木嫣然一愣,随即俏脸阴寒,这个声音与他主人一般,令人厌恶。
柳治见状,也不生气,轻摇着折扇踏了进来。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木嫣然冷颜呵斥道。
柳治呵呵一笑,径直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咂了一口,啧啧道:“这牡丹朝露入口凌冽彻骨,细品之,一股香甜直灌脑识,啧啧,真是人间难得佳品,便是如同嫣然一般。”
木嫣然见他赶之不走,又在此诨话连篇,心中更是厌恶,便起身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