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哭成一团,宝衣自是不知晓。
她踏进褚府后门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赶了那么多路,又遇上个地痞无赖,耗了些精神,肚里早已经哐当当地唱起了空城计。要是那三十个铜钱先给她买个胡饼就好了!
宝衣摸摸肚子垂头丧气地往里走。
“喂,阿丑!你站住!”女子从榕树下走来,宝衣已经许久不曾听到‘阿丑’这个名字了,她第一万次的感叹,这身子的父母亲到底是有多么不待见她,才能给起这么难听的贱名啊。
她回过身去,只见榕树下站着一个美貌女子,身着绿色小袖长裙的,饱满的鹅蛋脸上红唇欲滴,却是那日的绿蓉了。
“哟,怎么着,进了二郎书房伺候,眼里就没有旁人了?”绿蓉见宝衣一脸漠然,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蹿!
小贱蹄子!哼!
那日没有细瞧,如今看来倒是长的很是娇俏,可惜,配了个这样的性子。这样想着,她面上便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来!
她在可怜我?!可怜我被二郎拒绝收房?!
当初二娘要将她给二郎的时候,二郎拒绝了。府里那些嘴碎的把她在背后笑了个遍,她几日都没有出院门用膳。绿蓉本有心结,此时见宝衣这般神色,更是不豫。
“你给谁摆脸色,你以为自己多本事~你连阿郎的衣角都碰不到吧!你也好掂掂自己的斤两,别眼珠子长在天上,鼻孔扬得比眉毛还高!”嘴皮子倒还挺溜,看着倒是没什么心机。宝衣觉得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倒也不好与她一般计较了。
便勾唇浅笑,给她略屈膝算是见礼“谢阿姊教诲。”
绿蓉心里好受了许多,“今儿也幸亏是我,要是遇着了绿珠阿姊,你还敢摆这副脸色,她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说完自己又低低笑了起来,绿珠最是泼辣,随便给点颜色都够那臭丫头好瞧的了。
绿珠?她想起那张脸,心下一片冰冷。
“绿蓉,你怎么才回来!”来人身形微胖,天色渐晚,她又从西面走来,一时有些看不清面容。
“吴阿娘,阿娘还让我问你安呢!”绿蓉与吴婆子都是娘子的陪嫁,素日里亲厚,今日绿蓉替娘子回娘家送新渍的青梅给裴家阿嫂用。便与自家阿娘多聊了几句,这才晚归了。吴婆子与绿蓉的阿娘自是从前一道当差的,也是旧相识,闻言便了然了,也不多为难她,便道:
“难为你阿娘还想着我!”说这话却是望着宝衣,显然是要宝衣给她见礼了。这些个老虔婆,都是伺候人的,却总想在些小丫鬟面前端点架子,生过把主子的瘾头。
“吴大娘好。”
“这是阿郎身边的宝衣吧,今儿个也出了府么!”吴婆子也是个人精了,对这个最近颇有点知名度的小丫头又岂会不知道呢!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就是那眼角的泪痣有些狐媚,听说还是克夫的面相?
“好教大娘知晓,阿郎着奴去了一趟古方斋。”是替阿郎办事,她还有甚么话讲么。
“原是这般,今日可见了你爷娘了么。”吴婆子并不认识宝衣的父母。不过丫头们出府借机见家里人也是常有的事体。
“未曾。”她可不是假公济私的主,更何况,天知道她那所谓的爹娘在哪里。说多错多。
“大娘,宝衣的爷娘当时给宝衣卖断了身契,便拿了银子走了。听说他们本也不是咱们阳翟的人!”绿蓉却好像很知道些底细,看来这小姑娘八卦的很哪,宝衣倒是乐得有人给她解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亲生的,就这样把她扔下不管不顾了!”到底是有吴婆子在,她这最后一句已经是嘟囔着说得了。
宝衣闻言,心下觉得这绿蓉实在是个藏不住话的,面上却依着她说得做出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仿佛今日出去也是寻他们没有寻着的样子,满脸的凄怆。
吴婆子横了绿蓉一眼,这丫头的嘴就是个没把门的,“哦,这般,那往后这褚府便是你的家了,你且安心做自己的活儿,阿郎和娘子自不会亏待你。”褚府是能给你待,可要是不安心做事,想些有的没的,别说二娘,她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宝衣闻言低低应了一声,仍垂着头做伤心状。
吴婆子见她样子还算乖巧,便招呼着绿蓉走了。
“大娘慢走。”
宝衣躺在床上,想起今日的事儿。田璜看着是个不错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自己交代的事儿。
那个古方斋,看着可真是神秘啊!还有二郎的笔,一只笔就要十两银子,真是财大气粗啊!宝衣现下对这阳翟倒是有一些了解了,不过想要出府去可没有那么容易。要是逃出去被抓到了,她还是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就要做个黑户在外面东躲西藏,什么也不能做!
二郎。。。宝衣想起他那张酷似冯导的脸,心下叹了口气。二娘。。。宝衣有点好奇,这年头能得夫婿这样一心相待,应该是个奇女子吧。
宝衣又想起那个糟心的地痞,想起那淫邪的目光她就觉得一阵恶心!难道将来出了府,还要日日防采花贼不成?
宝衣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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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母: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啊!不就是遇上一个色狼么,还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
某云:你还想我遇上几个,啊,啊,那我还活不活啊我!你遇上一个色狼没有!还来说我!
母:那我也没说自己美到人神共愤,自然没有什么色狼盯上我了!
某云: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唱起歌来了)
母:哎哟我得妈哎,你是我亲妈!你别唱了行么,怪不得褚二少看不上你了啊!太难听了啊!人家二娘唱歌可比你好听多了啊!
某云:你怎么知道他没看上我,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飘荡在。。。
母: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