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竟然跟我说你喜欢他!”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失态,那眉梢之间,没了往日的和硕风姿,显得冷硬,他更进一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周身环绕这他淡淡的竹香,却令我感到窒息。我浑身开始颤栗,缩着脖子,试图后移,奈何他抓得紧,我动弹不得。
“他不是你的良人!他不会喜欢上你!你可是知道?!你怎么能嫁给他!”他俯身,靠近我,声音止不住颤抖,没了往日的轻声温柔,却字字清晰,吼出了喉咙。
我心里发毛,一噎,再发不出声音。抬头,想看着他,却不敢,但整个人似乎被锁进了他的眼睛,逃不开,挣不掉,只剩下战战兢兢。
“你说啊!你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决定?!你可是了解他?!他绝对不是你的良人!”
他离得我更近了些,我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直直的射在我的脸上,似要将我生生戳出一个洞来。湿热的气息扫过的我面颊,我心里微颤,身体更是颤抖的厉害。
一阵委屈向沸了的水,咕咕冒着泡,一下子破了开来。一股热气用上心头,我眼中包了一包泪水。
我努力抬起头来,望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现在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他!我相信以后他会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一定会过得很好!”
泪水终于溢了出来,像决堤的水,脸颊冰凉一片,我怨他,我怨他逼我,我知道景琛现在不爱我,可是我有决心,他一定会喜欢上我!
我看到他眼中啥时间的愕然,转而的悔恨,“不哭,是我不好,不哭,不哭!不要哭!”他不住的低声说着,将我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像从前一样。
我何时在他面前如此狼狈的哭过,看着他惊慌的样子,我心里又酸了一酸。
我试着挣扎,用手臂在我们中间隔出一点距离,拼命的抬着头,我想跟他说清楚,我要嫁的人,是我的爱人。
在看到他泛红眼中那薄薄的水雾,那话在舌尖绕了又绕,终究吐不出来,我张张嘴,“你永远是我哥哥……”
“唔……”
在我的惊恐中,他已欺身而上,咬住了我的唇。一只手勾住我的腰身,与他贴合的更加紧密,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头。我浑身上下颤抖的越发厉害,我可以感觉的到,透过衣料自他身上传来的热量,让我感觉烫的惊人。
唇上温热,传来腻腻的感觉,我可以感到嘴唇被吮吸,又颇为滑润,我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他竟然亲我!
脸上火热,心里满满的是羞愤,我用力的捶打他,撕扯着他的衣襟,指甲似乎要透过衣料穿到他肉里去,他闷哼一声,舌尖一挑,便侵入我的口腔,肆意的挑逗。
我羞愧难耐,又愤恨异常,眼泪肆虐起来,几乎喘不过气来,撕扯中,我可以感到他的呼吸越发的沉重,我们的气息久久缠绕。
我双腿一软,沿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他一时没有反应,也顺势俯身而下。
终于摆脱了那个吻,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瘫坐在地上,吃力的后移,见他还要向前,慌乱中抬手扇过去,“啪”,响声真真切切的传入耳朵,我睁眼呆愣的看着他右脸上清晰的指印,似要冒出血来——我哭得更凶,不知道是因为我打疼了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委屈,只知道眼泪汨汨的流淌,满脸的冰凉。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文源和文思闻声冲了进来。
“出去!”
“出去!”
我与敏皓同时呵斥,两人呆愣片刻急忙退了出去,屋里一下子安静的诡异。
敏皓的脸偏向一边,显得尤其落魄,眸子深深的垂着,睫毛微微抖动。阳光透过窗,照在他半边脸上,镀上一片金色,那指印,泛着妖冶的殷红,我心里一阵发毛。
“是我孟浪了。”
声音无喜无悲,淡淡然,却如一把利剑,生生插进我的心口,几要窒息。
他抬起眸子,眼中一片温湿,如古井般深远,泛着幽幽的光,如万年的深井,漆黑一片,却显得寂寞非常,满是忧伤,仿若渐渐熄灭的烛光,维剩了死寂般的安宁,“我……走了……”
只有这一句,没有说祝我幸福——很久以后,我问他,那日为什么都不祝我幸福,他说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也不会那么假惺惺的说违心的话。
他勾唇一笑,起身离去,再没有一丝留念。
看着他那飘渺的身影,我挣扎着去捕捉,触手间划过的是锦缎的冰凉,我麻木的握握停在半空的手,手心一无所有……
我身子一软,单手撑地,一只手抓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仿若置身深海,似要溺死般痛苦——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哇——”
我终于哭出了声,不顾一切的哭,似要将所有的委屈通通哭尽,心里总是被扯的生疼,再也没了其他的感觉。
那一日,我哭到嗓子再也说不出话,最后带着眼泪,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总之,没了感觉。
自那以后直至今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府里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也没有再问我那日的事情,更没有人提起我的敏皓哥哥。
“小姐,该用午膳了,二小姐派人来催了。”文源进来,轻声提醒。
我回过神来,感觉腮边微凉,信手一抹,不禁哑然——竟流出泪来。
“知道了,这就去。”
我声音略显喑哑,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收拾片刻,跟着他们入了席。
席间,我很安静,只管埋头吃饭,却不知道填进嘴里了些什么,食不甘味。景琛颇为殷勤,常常给我夹菜,我想来不喜欢剩饭,所以,不免多吃了些,不知不觉便吃的撑了。
浑浑噩噩间,月亮便爬上了夜空。
我倚在床边,细细看着手里的玉坠,神思飘忽,似是想着什么,仔细想时却又什么都想不出。
“小姐,姑爷来了。”
我心里一慌,将玉坠藏在枕头底下,下床去。
“怎的,自晚饭起便心事重重。”
景琛笑得温柔,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来到我身边,将茶杯递给我。
我心里一片柔软。
“没有,只是看到爹爹他们,不知道何时还能回来,心里颇为感慨罢了。”
“说的我跟强盗一般,难道是抢了你便不准你回家了不成?我当真如此可恶?”
他勾勾嘴角,夺了茶杯去,顺势将剩下的茶水吞进了肚子,随手一抛,茶杯画了一个弧,稳稳地落在桌子上。
我竟不知他还有如此本事。
“夫人若是想岳父大人,随时都可以回来,我绝不拦着。你可放心。”他坐在我旁边,将我揽进怀里,声音悠远,却温柔。
他伸手,指腹摩擦着我的脖颈,惹得我阵阵颤栗,酥酥麻麻。
他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俯身,在我嘴角轻轻印上一个吻,双臂用力,将我完全抱进怀里,男子的气息将我周身围绕。
我随着他的身子,顺势倒在床上,恍惚间,感到有人摸索我的腰带,迎上他灼灼的目光,一片温情。
我双颊变得火辣辣,不自觉偏向一边。
抬眼间,是那枚圆润的玉坠。心里一阵骚动,重重一沉,整个人如赘冰窟,刚刚的暧昧气氛一扫而空。
慌乱中我按住腰间的那双手,迎上景琛那意味不明的眸子,“别……别在这里……”
他行动一顿,转而宠溺的一笑,埋头在我的颈边,“是我着急了。这本是你做姑娘时的闺房。”
听了他说的话,我心里泛着愧疚,不觉伸手环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身形一僵,又紧紧的抱了抱我。
这一夜,我背对着他,缩在墙边,疲惫的睡去。
第二日,我们早早收拾了回府,爹爹在我肩上轻轻拍着,就像我小时一般,他说万事有他,要我一切好好的。我蓦的湿了眼眶,随着文源他们进了车子,我撑开帘子,久久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