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寿宫,虞妃正在逗着玉兔玩耍,静姝赶紧跪下行礼,虞妃似没看见,也似没听见,依旧与玉兔玩的高兴。
静姝没得到准许就不能起来,原本虞妃的宫中都是铺着奢华的波斯地毯,可是今日,竟全是硬梆梆的,毯子早被不知收去了什么地方,静姝只跪了一刻便觉得膝盖处又凉又痛,但她也只能忍着。
虞妃与玉兔玩够了,才慢慢地瞥了她一眼:“静嫔好生托大啊。”
静姝强忍着膝盖的痛楚,依旧态度恭敬:“臣妾不知娘娘所指。”
“呵,你不知道本宫所指?郑齐禄已经去了两个时辰才把你请过来,你可是真难请啊。”
郑齐禄连忙如哈巴狗一般,伏在虞妃面前:“回禀娘娘,奴才去的时候这静嫔正在吃点心喝茶,见奴才去给奴才看了一番好大的脸色,奴才几次三番向静嫔说明娘娘是有字画要赏给她,可静嫔还是只顾着吃喝,连看都不看奴才一眼。
奴才被晾在一边许久,那静嫔才说‘香草堂得皇上庇护,那字画成山成海,不稀罕娘娘赏的,奴才好个没脸,还是苦求,静嫔才说要换了衣衫才能前来,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奴才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紫霞和静姝听见郑齐禄如此谎话连篇都惊的话也说不出,紫霞气不过:“请娘娘明鉴,这禄公公来香草堂不过一刻钟的工夫,我们娘娘就随他来了,实在不知哪里来的前后两个时辰。”
虞妃冷眼看她:“你的意思是本宫和这奴才沆瀣一气,共同说谎来冤枉静嫔?”
紫霞连忙磕头认错:“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请娘娘不要误会。”
静姝明白了,一切不过是虞妃想责罚她的一个借口,此刻说什么都是枉费,在虞妃宫里哪里还有什么黑白,她说黑便是黑,她说白也便是白。
见着情景,今日自己受罚是免不了的了,可是她只想自己一人受罚便好,不要连累了紫霞。于是不等虞妃发难,静姝就厉声喝到:“不懂事的奴才,有你说话的份?真真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我看是我平日里宠着你惯了!竟在虞妃娘娘面前也口不择言,仔细回去赏个热碳,叫你含在口中也免得出来惹是生非!”
紫霞从未听过静姝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愣在那里,委屈的落下泪来,虞妃见静姝说的如此难听便笑了声:“哟,传闻静嫔心疼奴才,向来不舍得打骂,原来说起话来也是难以入耳,看来这传闻果真是不足信啊,真是不知皇上怎么被你迷了心窍,竟只能看出你的好来!”
见虞妃不再追究紫霞,静姝心里松了口气,她又换上一副恭敬态度对虞妃:“一切都是皇上错爱了,臣妾再如何也比不上娘娘容颜半分,皇上多次在臣妾面前说娘娘是**美色之冠,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如泰山一般不可动摇。”
虞妃上下打量着她:“倒是会说话,怪不得皇上如此宠你,别人吃你这一套可是本宫却不吃,在本宫面前阿谀奉承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你是皇上宠着的人,本宫少不得也给你几分颜面,本想着给你示个好,不想你如此拖延,真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虞妃只顾着自己说话,压根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静姝刚跪下的时候只觉得膝盖疼痛,这时间久了倒麻木了,虽然不觉得疼了,可是那双膝却也承受不住上身的重量,静姝开始摇晃起来。
虞妃笑道:“看呀,连跪都不好好跪了,人们长说恃宠而骄,你今日可真叫本宫看见了什么才叫娇蛮。”
静姝心里有苦说不出,紫霞早就忘了刚才静姝对她说的那番话,只顾着陪静姝跪着,见静姝已经跪不住,她一边搀着静姝,一边就要开口跟虞妃求饶,还未开口静姝已经察觉到她的意思,连忙暗中拉了她的衣角,紫霞见这个动作一下子便明白了静姝的苦衷。
虞妃就这样说说停停,左右是些责怪静姝不敬的话,一直过了两个时辰,她才悠悠松口:“罢了,地上凉,快扶你家主子起来吧,不要传出去说我虞妃不通人情,静嫔托大是静嫔的事,我便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紫霞肚子里窝了一肚子火,明明已经如此责罚了却说的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可是现在扶起静姝要紧,她也顾不得争论许多了,静姝双腿麻木,一时间竟站不起来,虞妃见她如此更是开心:“真是会装模做样啊,怎么给本宫行了个礼便站不起来了,郑齐禄,去帮帮那个较弱的静嫔吧。”
郑齐禄得令,下来一把便扯过静姝的胳膊,使劲地拉拽,静姝吃痛,轻喊出声,郑齐禄不管不顾,倒拉扯的更用力了,紫霞护住,想推开郑齐禄,可是奈何他两手狠狠地拼命抓紧,紫霞怎么也推不开,静姝就这样被他硬拽起来,两腿刚一伸直就觉得十分酸痛,根本站立不住。
虞妃冷眼看着:“小禄子,静嫔站不起,你还等什么呢?”
郑齐禄领会,便一脚狠狠地踢向静姝的膝盖,静姝痛的大叫,郑齐禄倒越踢越用力,静姝刚站起来便被踢的摔倒在地,郑齐禄也不管,只顾在自己主子面前表现着,一个大男人的脚力可想而知,静姝趴在地上紧紧地咬着嘴唇,忍受着踢打。
紫霞再也忍不住,她扑在静姝身上,替她挨打,静姝又忙着把她护在身下:“我已经挨打了,你何苦还要自己扑过来,这不是枉费了我的苦心?!”静姝心疼紫霞,却不向虞妃求饶半句。
紫霞不顾自己身上疼痛,只想赶紧救下静姝,便哭求道:“娘娘可饶了我家主子吧,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开恩啊。”
虞妃轻轻抬了抬手,郑齐禄这才住脚,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虞妃见她们两个如此狼狈,心中无比畅快,静姝已经近乎虚脱,她好不容易才艰难地爬起来,紫霞一边哭一边给静姝掸着身上的土。
虞妃见差不多了,便说:“好啦,这哭嚎连天的,可真是不解本宫的好意啊,罢了,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叫你来拿字画的。”然后一个眼神,红袖便明白,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装在锦盒里的画轴拿了过来。
红袖拿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一般,虞妃道:“这字画是最讲究缘分的,黄庭坚的字不易得,本宫要确认你是个懂书法的。”
静姝张了几次嘴,好不容易才说出声来:“娘娘要如何确认。”
虞妃看了旁边桌子一眼:“那边有准备好的笔墨,你便去写一幅来看看。”
静姝已被折腾的全身酸痛无力,这时候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虞妃吩咐,她只能照做,不然又不知道生出什么事端。
桌子前的椅子已经被拿开了,静姝连想坐着休息一刻也不能,紫霞赶忙帮着磨墨,想静姝快些写完,离开这个永寿宫。
不想虞妃又唸着腔:“唉,现在静嫔可真是得宠了,连本宫吩咐她写幅字来看,她都不亲自磨墨了。”静姝无法,只能自己上手。
这样又是过了个把时辰,静姝头上已经冷汗淋漓,她强忍着,在纸上写了个“福”字,写完之后,双手奉到虞妃面前:“臣妾愿虞妃娘娘福泽深厚,得享万年。”
虞妃笑道:“静嫔的字果然好,写的意思也好,只是只有一个字,难看出静嫔的功夫来。”
“那娘娘要臣妾写什么字?”
虞妃道:“本宫向来喜欢苏轼的诗词,你便写一首《巫山》来看吧。”
这首诗静姝是会的,只是她现在连那笔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写出这么长的诗来:“既然娘娘喜欢苏轼,他的《春宵》也很好。”还未说完,虞妃便打断她:“怎么?你质疑本宫?”静姝无奈:“臣妾不敢,臣妾这便去写。”
静姝摇摇晃晃走回桌边,她咬牙提笔,紫霞给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静姝虚弱的对她笑笑:“没事。”说完便提笔写了起来,她将对虞妃跋扈的不满一股脑全倾倒在这字里行间,将这一首《巫山》写的绵延回绕,驰骋纵横。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紫霞哭着怎么摇也摇不醒她,见虞妃在一边无动于衷,紫霞哭着爬过去,抱住虞妃的双脚:“求娘娘叫个太医来给我家主子看看吧,秋夜寒凉,娘娘这样躺在地上是受不了的啊。”虞妃给郑齐禄使了个眼色,郑齐禄立即去取了盆冷水。
紫霞也明白了虞妃的意思,她连忙往静姝身边跑,可是还是没能全然护住静姝,两个人都被这一盆冷水浇的湿透,紫霞顿时冷的直打寒颤,静姝被这一激也醒了过来。
见静姝行了,虞妃道:“受宠的人就是身子较弱,才写了这么一首诗便晕过去了,罢了,拿上字画,回去吧。”
听虞妃这样说,紫霞如听到大赦一般,赶紧拿着那锦盒,便搀着静姝一瘸一拐地离开永寿宫,她们刚离开,惇清便从帘子后出来:“娘娘可消气了吧?”
虞妃十分畅快:“算你会出主意,总算出了口气,对了,皇上的旨意明日就会下了,晋封你父亲官职,此次虽然你没能晋封,可是家里却荣耀了些,也算是平衡了。”
惇清赶紧谢恩:“谢娘娘提拔,臣妾日后一定多为娘娘出谋划策,不费娘娘提拔之恩。”
虞妃道:“起来吧,今日皇上赐下来一些燕窝,你捡些好的回去,本宫也累了,便不留你了。”惇清连忙又谢恩。
在永寿宫里,静姝还能凭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再倒下去,可是出了这永寿宫,被冷风一吹,她直觉一阵头重脚轻,便缓缓地靠着城墙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紫霞吓坏了,周围漆黑一片,也不见个人影,她想跑去找太医却又不放心丢下静姝一个人在这,她急的除了哭着唤静姝的名字也想不出办法来。
正哭着,忽然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紫霞先是吓的不敢出声,待那人走近了,紫霞才如见到救星一般扑过去:“范将军,你救救我家娘娘。”
忠平一看静姝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倒在那,再一看旁边便是永寿宫,他也猜到几分,那日看到皇上抱紧静姝的醋意早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此刻他心中只剩下心疼,他一把抱起静姝便走。
紫霞把手中的锦盒也递给忠平:“求将军把这个也带回去,还请将军小心拿着不要出什么差错,不然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奴婢这就去太医院找太医。”忠平拿过来:“什么要紧的东西竟然值得静姝这般,看你也湿透,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再去。”
紫霞摇摇头:“奴婢没事,娘娘要紧。”说完便向太医院跑去,紫霞是最怕黑的,然而此刻她早就将怕忘在一边,她拼命地跑进太医院,太医们一见一个宫女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过来,都惊讶地看着她。
她也不管不顾,扫视一眼,正好看见良朗也在,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几步跑过去一把抓住良朗的胳膊,良朗正低头研究着药方,忽然一个人就冲过来抓住他,他吃了一惊,抬头一眼就见紫霞冻得嘴唇发紫,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小兽般,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良朗顿时觉得内心被什么揉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没有十分表现,只是赶紧扶紫霞坐下,叫小武快去拿些姜汤来给她驱寒。
紫霞又惊又怕,被冷水浇了个透又跑了这么远,此时早就体力不支,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良朗温柔地安慰着:“不急,慢慢说,先把姜汤喝下去。”
紫霞端起来,连喝了几大口,终于觉得暖和些,有了力气说话,说的第一句便是:“太医快去看看我家娘娘。”良朗心中一阵疼痛:这个傻女子,自己折腾成这样竟一句未提,满心只有自家主子,真真忠仆。
他应了声,便拿起自己的大氅给紫霞披上,紫霞看见这么好的东西便赶紧推脱:“不可,奴婢全身又湿又脏,若弄脏了大人的衣服,可就是罪过了。”
良朗微怒:“叫你穿便穿着,这么凉的天若冻病了我还要多照顾一个。”紫霞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推了。
忠平抱着静姝急速奔走在宫中,静姝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叫她觉得温暖,安心,她下意识地往忠平怀抱深处钻了钻,忠平心中骂道:你这个笨蛋,难道不会拒绝吗?她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叫你去死,你也要去吗?!
刚才忠平和紫霞都走的急,丝毫没有注意在永寿宫的门后,一双眼睛正盯着几个人,见几人走远,这个人立刻回到宫中。
虞妃因责罚了静姝,因此此刻心情特别好,忽然就见红袖似发现了什么大事一般,十分开心。
虞妃心情好便也多问了句:“怎么出去了趟就如此高兴?”
红袖笑道:“回禀娘娘,奴婢刚才看见了不可多得的一幕。”
“哦?说的我倒有几分好奇了。”
“奴婢看见,范将军抱着静嫔,那态度十分暧昧,那紫霞也似乎早就认识了范将军一般,十分亲密呢,这分明就是静嫔和范忠平早有私情,范忠平看见静嫔晕倒才会如此上心,娘娘想,若是一般关系,怎能不管不顾就抱起来,宫中男女有别,他不知道避讳?”
原以为这是个打倒静嫔的好消息,虞妃听了一定会更加欢喜,没想到虞妃勃然大怒:“你胡说!范忠平怎么可能与她有私情!”
红袖被吓的一愣,看见磨蹭在虞妃脚边的玉兔,红袖才明白过来,可是这是个绝好机会,红袖不想虞妃就这么白白错过:“娘娘三思啊,那范忠平以前一直与娘娘做对,若不是她娘娘现在早就是皇后了,虽然娘娘落魄时候他曾帮助过娘娘,可那也不过是赎罪罢了。
现在那范忠平一定还在静嫔宫中,若娘娘此时去通报皇上,一定会逮个正着,到时候娘娘一箭双雕除去两个眼中钉,机不可失啊。”
虞妃握紧拳头:“我不信,我不信!范忠平怎么会与静嫔有私情!”
“娘娘想想,若没有私情,夜宴时候怎么可能一张字条就骗的静嫔出去,静嫔是何等小心谨慎的人。”
“你闭嘴!若以后再听见你说他半句话,本宫定不饶你!”
红袖只能不甘的闭上嘴,她终于明白了,在虞妃心中范忠平的重量远远比自己看到的要重。
虞妃抱着玉兔,似在自言自语一般:“乖乖的,才不要听她胡说,范忠平不可能看上那个贱人,他喜欢的只有本宫,不然怎么会叫你来陪本宫,不正是怕本宫深宫孤单吗?他的心里是只有本宫的,只是碍于身份才不能表白。”虞妃已经误会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看到这,红袖也只能叹气,这个机会要白白放过了。
既然虞妃不肯要这个机会,红袖便也不再提,她下去准备给虞妃把睡前的安神汤拿来,刚转身要走,虞妃冰冷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若宫中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那本宫定不会饶你。”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可是却充满压迫感,红袖连忙跪下:“奴婢万死不敢乱嚼舌根,奴婢刚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看见。”虞妃这才挥了挥手,叫她下去。
在屋中只剩下虞妃一人的时候,她口中念着:“姚静姝,你抢了本宫的恩宠,现在又想来抢忠平,本宫断不能留你。”这样说着她握紧拳头,留了几个月才长长的指甲,就这么生生被握断。
香草堂里,忠平抱着静姝回来,钱多一看,立即吓到了:“我的娘唉,我们娘娘这是怎么了?”
忠平无暇解释,只是吼着:“快去准备被褥碳盆,你家小主冻着了。”钱多慌忙下去准备去了,见自己主子不过去了一趟永寿宫竟然就变成这样,香草堂上下一时都乱了。
这边静姝刚安顿好,那边紫霞也带着良朗回来了,良朗看见忠平也不多客气,便直接进了内殿,他刚要把脉,见忠平还待在这,便道:“难道你一路抱着她回来还不够,现在还要引起更多流言吗?”忠平这才觉得不妥,赶紧退了出去。
良朗把完脉,出了寝殿,见忠平正坐立不安地等在正殿,良朗道:“着了凉,不打紧,喝几副药调理几天便好了,忠平你有没有想过,今日的事如果被宫里哪个人看见,传到了皇上耳中,你要怎么解释?”
忠平道:“明眼人都知道是虞妃故意刁难,我不过是顺手相救罢了。”
“是,任何一个人都会顺手相救,可是任何人都救得只有你救不得,不要忘了,当初便是你把静姝引荐给皇上,这本就留下了个隐患,何况,你待她确实不同,若皇上追问起来,你的话经得起推敲吗?”
忠平知道良朗说的没错,他只能承认:“是我鲁莽了,今日见静姝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他的这句话良朗十分明白,因为他刚才看到紫霞的时候就是这般感受:“好啦,以后注意些吧。”然后他便把药方给了紫霞,并嘱咐着用法,最后补了一句:“我开的是两人份的药,另一份按照一半剂量,你来服用,不要等病重了再来烦我。”一切妥当,良朗便和忠平一起出了香草堂。
静姝一直昏睡到次日才昏昏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皇上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她还未开口,皇上便说:“怎么如此不小心,虞妃已经跟我说了,你去拿字画的时候,不小心撞上正端着水盆的下人,被泼了一身的水,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静姝被罚跪了许久,又被一番踢打,现下浑身疼痛,但是她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华丽的锦盒,便咽下了想说的话:“是臣妾不小心了,还好没有弄湿虞妃娘娘赏的字画,可真是难得的好东西呢。”
皇上笑道:“虞妃不通诗词怎么你也糊涂了,这哪里是什么黄庭坚的字,不过是后人的模仿之作,如此拙劣的字也能蒙了你的眼?”静姝直觉心中一阵酸涩,却也只能苦笑:“是臣妾眼拙了。”见静姝十分疲累的样子,皇上又安抚着:“你喜欢黄庭坚的字,朕改日就赐你一幅真迹,好啦,虞妃不懂字画,自以为得了个好东西,你也不要计较了,太医说你需要休息,朕便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静姝只能木然说句:“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