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朗给皇后把完脉嘱咐着:“娘娘日夜忧心,导致五内郁结,肝火虚旺,娘娘又不思饮食,现在身子已是十分空虚,微臣会开几副温补的药,忘娘娘能够按时服用。”
蝶依笑笑:“有劳太医了,我知道,今日我能与静姝相见全托了大人的福,蝶依无以为报。”
良朗还礼:“娘娘客气了,其实微臣只是把静嫔带进来,主意都是范将军想出来的,若娘娘以后什么不适,尽管叫碧衫告诉范将军,他便会通知微臣了,娘娘身子现在已经丝毫不能马虎,否则很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万望娘娘保重。”
蝶依见良朗能如此为自己操心,很是感动,同时对皇上的怨又增加了一分:一个太医尚且如此,而我的爱人,此刻却怀拥她人,将我抛在这深宫不闻不问。
良朗怕再多待惊动了虞妃,于是简短说了几句便招呼静姝离开,静姝恋恋不舍地看着病榻上虚弱的蝶依,蝶依笑着朝她挥挥手,仅这一个动作,静姝便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良朗低声劝着:“快擦干眼泪,免得叫外人看出痕迹来。”
静姝快速用袖子摸了摸,然后强忍着跟着良朗出门去了,忠平怕他们出来时候虞妃的人刁难,于是特地在外面等了这许久,果然虞妃的人见忠平寸步不离,也不敢太过张扬,便放走了良朗一行。
回到香草堂,静姝只觉得心里闷的难受,紫霞过来安慰着:“小主想开些吧,左右现在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我们也知道了从和着手了。”
静姝拭泪:“是我连累了娘娘,若此次救不出娘娘,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宫里。”
紫霞劝慰着:“这与小主无干啊,都是那个虞妃,成日里只想着害人,真真可恶透了,我若是皇上定把她打入冷宫,永远都不许出来兴风作浪。”
静姝摇摇头:“虞妃手段高明,她已经看透了皇上,知道皇上要什么,怕什么,可以说皇上已经完全被她蒙蔽,此次事件踩到了皇上的地雷,皇上不会轻易放过,好在现在并无直接证据证明皇后就是与那人见面的,你可知那人现在关在何处?”
“已经关进了刑部大牢,皇上派了重兵把手,娘娘怕是进不去。”
静姝有些担忧:“刑部的人用刑残忍,怕是那个人受不了已经招了,更何况他很可能是虞妃的人,他定会咬定皇后娘娘不松口。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查明此人身份,若他不是边疆细作,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这样想着她等不到天明,便连夜去了静心阁,马太一见是静姝,赶紧把她迎入正殿了,他叫静姝稍微坐一坐,自己便去叫忠平了。
忠平本已在梦中了,听见马太说静姝来了,他连忙披衣起身,静姝见到他便直接说明来意:“若不查明那个人,皇后娘娘就危险了。”
忠平笑着安抚她:“好啦,那人刚下牢的时候我便派人去查了,只是既然是虞妃派来的人,必定是面上工夫做的很好,若要查出真实需得等一段时间,等一查出来我马上便派人通知你。倒是你,秋夜甚凉,怎么穿的如此单薄就出来了,也不怕着了凉。”
静姝这才发现自己深夜前来实在不妥,于是她便马上转身要离开,忠平十分想再与她多说两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只能派马太好生护送二人回去。
忠平派出的精英经过几番查探才发现,虞妃实在是小心谨慎,这个人是以前她父亲军中的一个小卒,因犯了军纪被驱逐出了军营,但是此人也一直不曾回乡,而是在边疆做一些吃喝嫖赌的勾当,眼见着以前的俸禄坐吃山空,正愁着没个进项,恰好虞妃需要这么一个人,戈尔泰便重新派人将他寻来。
那人一听报酬优厚,又不知忽然起了哪门性子,想起自己在外多年,都没管家中妻儿,自己糊涂了半生,若自己此番去了,还能给妻儿留下个不少的钱财,死后也能有人给自己上香,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便欣然答应了。
这对于忠平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一来此人的确多年来混迹边疆,虽然与细作不搭边,可是虞妃若强行陷害也说的过去,一个常年在边疆的人突然回京,还凑巧在夜宴上与皇后私下会见,这不得不叫人生疑。为免静姝担心,忠平暂时未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而是马上又派人前往边疆,将以往与此人接触的人统统带回来,那些人断不能落在虞妃手里。
而还是晚了一步,虞妃在事发当日便修书一封,派人送往戈尔泰那里,等到忠平的人到了边疆的时候,耳闻目睹的全是此人与边疆头领来往过密,忠平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恨自己没能早一步查到此人底细。
这日,皇上正在御书房看折子,福来进来通传说戈尔泰大人从边疆派回秘史,带了封信函,要求见皇上。
边疆的事向来马虎不得,皇上马上接见了来人,那人把信递给皇上,皇上看完之后忽然似受了很大打击,用手支着头才能勉强坐的住。
福来也不敢问,皇上就这样坐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说:“去香草堂。”福来哪里敢耽搁,赶紧传旨摆驾。
香草堂里,静姝因为担心皇后,也无心侍弄那些花草了,她正郁郁坐在前廊看那树叶凋零,就听见皇上来了,她赶忙起身迎接。
皇上摆了摆手,意思叫她起来,见皇上神色不同以往,她知道皇上是有话跟她说,她便屏退左右:“皇上今日怎么如此疲惫?”
皇上摇摇头,递给她一封信函,正是刚才在御书房接到的那封,静姝看完大惊失色:“不可能,此信中说都图大人常年来与边疆头领都有书信往来,都图大人身为宰辅,怎么可能私下里做如此越举之事,依臣妾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皇上叹口气:“朕何尝不希望这只是谣传,来人已经把那些书信带来了,朕看过,确实是都图的笔迹无疑。”
静姝有口难言,她心中呐喊着:当日,我接到的字条也是与忠平的字迹一般无二啊,怎么可以就凭着一纸书信便定人死罪。
但是她不能说出口,皇上神色哀戚:“为什么,朕对他们这么好,朕厚待都图,厚待蝶依,为何他们还不满足?蝶依已经是皇后,她为何还要如此筹谋?”
静姝只想着替蝶依说话:“皇上三思,此事有蹊跷,怎么如此巧合,我们宫里刚抓住了奸细,戈尔泰大人的这封信就来,岂不是宫中有人传信出去?况且您也说了,皇后已经是皇后,若将来娘娘生了皇子,那便会太子,娘娘怎么会自毁前程,皇上,此事值得推敲啊。”
“你说的这些朕都想过,你说的巧合其实并不是巧合,早在夜宴前,戈尔泰就曾透漏,说朝内有内奸,朕才能多加注意,最后抓了个正着。”
静姝还想再辩,可是虞妃早就蓄意陷害,若再辩只能惹皇上厌恶了,因此她只能住了嘴:“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皇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朕深爱蝶依,若要朕亲口判她死罪,朕做不到,便叫她在长春宫住一辈子吧,朕也不会薄待她,毕竟这件事也不曾动摇朕的江山。
可是都图,是万万留不得了,养虎为患,今日是朕挫败了他的阴谋,可若朕没有发现,他暗地里与边疆部族勾结,里应外合,朕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千古基业不能毁在朕的手中,为保完全,朕会赐他一死。”
静姝知道此刻不能强硬地反驳,只能绕着弯说道:“可是皇上,都图大人毕竟有功于社稷,在朝中深得人心,若皇上突然赐他死罪,他自然不敢不死,可是朝中拥护他的大臣会怎么说呢?就算他们面上不说也难免心中会有非议,这对皇上不利啊。”
皇上点点头:“你很为朕着想,朕不会突然降罪,这件事牵扯众多,朕会慎重着来。”
两人正说着,忽然福来便进来说:“怡嫔身子不适,想叫皇上去看看。”皇上本就心情不好,便呵斥起来:“什么怡嫔,我与静嫔在商议大事,你便如此莽撞进来打扰,她身子不适自有太医,告诉朕有什么用。”
见福来似还有话要说,静姝道:“能叫公公进来禀报的应该不是寻常病症,怡嫔到底是何病?”
福来脸上多了些喜色:“恭喜皇上,是怡嫔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此话一出皇上十分惊喜:“真的?那朕现在便去。”算起来皇上**嫔妃也不少了,可是前后也才两个有孕的,一个虞妃无故小产,一个陆嫔与人苟且,因此皇上十分盼望有那个妃嫔能为他诞育一子。
静姝身为嫔位,这样的时候为顾全礼仪自然是要和皇上一起去,虽然她心中想的全是蝶依的事,可是宫中忽然有人怀孕,也能暂时冲淡一下这件事,让皇上转移一些注意力。
因此静姝忙叫紫霞去准备了厚礼,随皇上一起去了怡嫔处,那怡嫔见皇上和静姝同来赶紧下床迎接,皇上连忙扶住她,言语间十分关心:“两个月了,可是真的?”
怡嫔娇羞地点点头,皇上高兴不已:“好!好!怡嫔宫里的人都听着,务必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若叫她有半点不适,仔细你们的脑袋。”所有人都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静姝连忙拿出准备的厚礼:“恭喜怡嫔姐姐,姐姐好福气,望姐姐能够诞下龙子,静姝一点心意,还望姐姐不嫌弃。”
怡嫔温婉,即便怀孕也不骄不躁,待人接物十分稳重:“妹妹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拿来送与我,可真是浪费了,平日里姐姐早就有心与妹妹亲近些,只是宫中事忙,才不得空。”
静姝见怡嫔很好说话,便也多说了几句:“妹妹也觉得姐姐亲切呢,今日见姐姐,果然是好相与的,以后常来常往的,还望姐姐莫要嫌烦。”
看着两人这般友好,皇上也觉得高兴,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人说清贵人来了,惇清一来似没料到皇上和静姝也在一般,赶紧跪地:“皇上恕罪,臣妾不知道皇上与姐姐们正在说话,臣妾听说怡嫔姐姐怀孕,特来恭喜的,不想却打扰了。”
皇上笑道:“不妨,你有心来看望怡嫔,这是好的,朕喜欢这样一团和气。”惇清赶紧上前握住怡嫔的手:“姐姐好福气啊,妹妹给姐姐请来了一尊送子观音,还望姐姐可以一举得男,为皇家延续香火。”
怡嫔赶紧接着:“妹妹有心了,我定会日日供奉。”皇上这几日都未招幸惇清,今晚一见,只见惇清耳垂处并未带任何装饰,而是画了一朵十分醒目的梅花,皇上见着十分新奇:“你走近一些,叫朕仔细看看你耳垂处画着的梅花。”
惇清又喜又羞,娇怯地答了声是便蹲下趴在皇上腿上,皇上抚摸着惇清的耳垂,只觉得一阵春心荡漾,惇清见时机成熟,便说:“皇上,臣妾那里备了皇上爱喝的茶,皇上可是要去尝一尝?”
皇上舍不得放手:“你既准备了,朕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虽然这样说了,但是为显他不偏爱,又追加了句:“好好照顾怡嫔,福来你叫几个人护送静嫔回去。”说完,便随着清贵人离开了。
皇上离开后,怡嫔面色无异,静姝也同样视若无睹,两人还是如寻常般说了一会话,静姝才离开,告别时候,怡嫔又说了句:“我是真心喜欢妹妹,若妹妹以后有空就请常来坐坐吧。”静姝笑着应允离开。
看静姝离开,黄鹂问道:“娘娘是想真心对待静嫔?”
怡嫔笑笑:“宫中可真心相交的人并不多,静嫔与我是同类人,我们不想害人,只想活下去,她聪慧,我想她能明白。”
黄鹂附和着:“娘娘自来到皇宫便一直是独自一人,不与任何人过分亲近,若能找到一个说的上话的人,奴婢看着也高兴。
只是奴婢气不过,你看看清贵人,争宠都争到娘娘头上来了,她可真是忘了谁是主位了。”
怡嫔笑笑:“她名利心重,总想着往上爬,便随她去吧,看她用了那么多心思,若今日皇上不去怕是不知道要多伤心,我们同居一宫,以后你看了她不可说些冷言冷语,反倒要更殷勤,免得叫她心生芥蒂。”
“娘娘何必怕她!您现在可是怀着龙胎,暗地里教训她一下也算不得什么!”
怡嫔摇头:“正因为我怀着龙胎,才要更小心,且不说她投靠的是虞妃,单是她独自一人,若想错了什么主意,我也是难以承受的,因此万不能交恶。”黄鹂只得闷闷答应。
静姝回到了香草堂,紫霞给她端上来一杯茶:“娘娘润润嗓子吧,说了那么多话,秋日里干燥,娘娘又上火,奴婢看你嘴唇都干裂了。”
静姝喝了几口:“皇后娘娘危在旦夕,我怎能舒心,好在怡嫔龙胎怀的正是时候,我们还能松缓些想想办法。”
“那娘娘,您觉得怡嫔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静姝点点头:“怡嫔娘娘在宫中向来低调,你看以往几次夜宴,她都默默坐在角落,若皇上不问她便一晚上都不出声,可是位分却不低,王府里出来的还有是贵人的呢,可见怡嫔娘娘走的是中庸之道。
我见她行为端庄,眉眼间也不曾流露出什么算计的样子,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想来她是真的想与我亲近些。”
紫霞笑道:“那便好了,娘娘在宫中又多了一个姐妹了。”
静姝也微笑起来:“是啊,宫中能有个谈的来的人不易。”
“哼,说起来清贵人以往不也是跟娘娘走的近?可是看她今日,嘴上说是去恭贺怡嫔娘娘,可却想着法子勾引皇上,真真一点诚意也没有。她还故意挑着皇上在的时候去,她与怡嫔娘娘同住一宫,皇上什么时候去的她不知道?”
“心里知道就行了,左右她争宠也与我无关,她爱来与我说话便说,我们也不要另眼看她,总归是为了帮她父亲谋个好点的前程,这也无可厚非。”
皇上在惇清那里厮混了一个下午,晚膳后,他才离开,离开后便直接去了慈宁宫,太后也是刚用完晚膳,在屋子里坐着消遣。
见皇上来太后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皇儿今日来可是为了皇后的事?”
皇上点点头:“今日儿臣接到消息,皇后通敌的事已经确凿了,是都图在背后指使的,那些信件现在正在朕手里,朕也偷偷派人去边疆打探过,抓到的那个的确是边疆奸细。”
太后低头思忖一会:“那皇上打算处死皇后?若依哀家的话还是等等,皇后是国母,切不说这件事是她被她父亲蒙蔽,就算是她有心为之皇上也不能赐死她,原本皇上皇后恩爱,忽然间便翻了脸天下人便会不安,以为皇上是个不定性的人。”
皇上点头:“儿臣也是这般打算,先慢慢削弱都图的权势,然后再行处置,以免朝内动荡不安,至于蝶依,就让她这样待在长春宫罢,毕竟朕对她还有一些情谊,不愿意薄待她。
太后点头称许:“这样很好,一切都要慢慢来,皇上办事很稳重。”
原本以为太后会主张原谅蝶依,太后向来喜欢蝶依,因此即便蝶依犯错,太后也十有八九会包庇,看来太后也是以江山为重,皇上总算放心了些,说完了朝事,皇上语气便轻松许多:“儿臣还有件喜事要告诉皇额娘,怡嫔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太后大喜:“哦?那真是太好了,自发生蝶依的事之后,宫中一直人人不安,这件喜事来的好,来的好啊。”
“儿臣也是这般以为,为保怡嫔周全,儿臣已经吩咐太医院每日增加两个太医留值,怡嫔宫中也多分配了一些宫人,以免缺人手,伺候的有什么疏漏。”
“这很好,哀家的两个皇孙都没能保住,这个一定要平安生下来,这是件大喜事,皇上是否要行些什么举措来奖赏**?”
皇上有些为难:“怡嫔已经是嫔位,若要晋封妃位,需得是皇子诞生才好加封。”
太后道:“皇上可赏赐她的家人,她父亲也算是老臣,皇上可升一升她父亲的官职。”皇上点头:“皇额娘想的周全。”
太后又笑道:“哀家是高兴,既然赏了怡嫔,那不如王府里出来的都提一提位分吧,那白贵人也伺候的皇上许久,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还是贵人,该晋封了。”
“是,说起来儿臣许久不曾见过白贵人了,一会便去看看她,儿臣还想将清贵人进位为清嫔,她伺候儿臣很尽心。”
太后笑道:“皇上想进谁位分便进谁位分,只是惇清是新人,若她和白贵人一同提升为嫔位,岂不是叫白贵人没了脸面?清贵人年轻,不如等到怡嫔诞下龙子之后,再一起加封。”
皇上点头:“皇额娘想的甚是周全,儿臣便依皇额娘所说,此次先提升白贵人一人,便升她为白嫔吧。”
“皇上很识大体,好啦,时候也不早了,皇上既然要去看白嫔,便早些去吧,也好叫白嫔早些高兴。”皇上便问安告辞了。
看着皇上离开,清月问太后:“太后可是还要保皇后一段时间?”
“当然要保,不然她此刻被废那继位的必然是虞妃,若虞妃当上了皇后,**还能有哀家说话的份?虞妃跋扈,顺她者生逆她者亡,到时候不定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太后提拔白贵人奴婢明白,她替娘娘办事,可是此时即便阻止的清贵人进位一次,几个月后,她依然会是清嫔,太后何必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那也得她有那个机会,谁能保证怡嫔的孩子就能生下来,若生不下来,想大封**?她便等着吧,虞妃的人,哀家可不能叫她们太顺遂,她们已经拉下了皇后,若势力再大起来,怕是静姝也要深受其害。”
“太后的意思是并不想保怡嫔这一胎?”
“怡嫔没什么害人的心思,可是一旦为人母有时候便要被迫为自己的孩子去争,到时候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怡嫔不好控制,她不似静姝一张白纸,你画什么便是什么,她若生出个女儿便罢了,若是个皇子,哀家到时候想要杀母夺子怕是也不容易。不过现在倒是要感谢她这一胎,否则皇上一门心思对付都图,皇后的末日也就不远了。”清月听太后这样说着很是佩服太后的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