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几日,忠平那里还是没有传来消息,静姝越来越着急,这件事拖的越久虞妃可制造的证据越多,对皇后也就越不利。
皇上虽然吩咐蝶依衣食照旧,可是人人都道她这次再无翻身之日,因此也都怠慢起来,原本蝶依就没什么威望,如此一来,宫里更见冷清。
平日里面上尚过的去的奴才,此刻也是能偷懒便偷懒,能躲闲便躲闲,碧衫要吩咐人去领些茶叶丝线来,居然找不到人,她只得自己去了,这些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可毕竟皇后有过一段得宠日子,她也有些时日没做这等跑腿的事了。
因此这一路上难免脸色难看些,到了内务府,自然是不受待见,发放茶叶的太监见了她竟如见到透明人一般,也不招呼也不问话,碧衫憋了一肚子自己先开口人家反倒还装作没听见。
这个时候惇清宫里也来人要领些茶叶,可恨那太监,立刻笑面迎人,前后态度简直天地之差,若还是前几日,碧衫此刻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可现在唯有受这份窝囊气。
那小宫女看见碧衫嗤声笑道:“哎呦,这不是皇后身边的碧衫姐姐吗?怎么沦落到亲自来领这下人才喝的茶叶啊,堂堂皇后还要和下人抢这点东西?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碧衫被她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也无法反驳,这时候,福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在后面清了清嗓子:“这宫里人多了,便什么瞎眼奴才都有,皇后身边的大丫鬟是你能说得的?且不说娘娘今日罪名未定,就算定了,碧衫姑娘的身份也远在你之上,我看你这差事是当到头了,不知皇上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啊?”
那小丫头哪里敢得罪皇上身边的人,赶紧便下跪求饶,依照碧衫的性子刚才受了那样一番气,此刻定当好好地掌她嘴,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在外面即便是正当惩罚奴才,也会叫人说皇后不安份,因此她只能忍了,说句:“滚吧。”便也没有别的责罚了。
碧衫喝走那宫女,然后又感谢福来:“多亏公公了,否则今日我不定遭受什么样的笑话呢。”
福来知道碧衫难处,当然也知道皇后此次是遭人陷害,便也叹息着:“谁还每个起伏,奴才相信,娘娘会好起来的。”然后他又厉色对发放茶叶的奴才道:“你的耳朵是怎么听话的,皇上吩咐,长春宫一切用度照旧,你不明白?!”
福来说出的话办出的事向来都是代表着皇上的心意,那小太监见福来替皇后说话一时间也拿不准皇上的意思,因此只能磕头认罪,给碧衫拿了两包上等茶叶来,碧衫拿了茶叶又向福来道了声谢才离开。
回到长春宫,碧衫怕蝶依难过,因此也不提受人讽刺的事,只高兴的说今日拿到了好茶叶,蝶依这几日一直跪在佛像前流泪念经,听到碧衫的声音,她依然郁郁,半句回话也没有。
碧衫去烧了水泡了茶,蝶依看了看也没喝,碧衫一下子急的哭出来:“娘娘,奴婢求您喝一口吧,您这样几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身子是要垮的啊。”
明苓也眼圈泛红:“是啊娘娘,留着身子,才能沉冤得雪,否则就算洗白,还有什么用啊?”
蝶依看着碧衫和明苓的两双泪眼,自己终于张张嘴:“叫你们担心了。”
这话一出,两人更是哭成了泪人,蝶依就是这么会为她人想,她可以关心任何人,却独独忘记了自己。
蝶依想再说几句话,奈何几日折腾下来,此刻嗓子又涩又痛,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艰难地咽下去,好不容易才能继续说话:“你们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两人都摇头,碧衫道:“那日老爷为娘娘求情,皇上似乎很生气,便暂时停了老爷的官职,想来也是幽禁在宰相府吧,娘娘不必太过担心了。”
明苓接着道:“是啊,奴婢这几日想出去打听来着,奈何外面侍卫看的紧,若只有范将军的人还好,虞妃也派了人参杂在里面,奴婢连去浣衣局取送洗衣物他们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因此实在没机会能打听到,但是宫里也没传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想来是没事。”
蝶依一只手紧紧握着茶杯:“虞妃竟如此害我,我死不足惜,可是若因为我还连累年迈的父母,那就我就真的是不孝至极了,明苓,我知道你能想出办法,若能摆脱虞妃的人,你定要去趟香草堂,此刻只有静姝能帮我。”明苓哭着点点头。
又是一个深夜,香草堂又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钱多赶紧开门,果然是忠平,他刚一进屋一句话还没说静姝就急起来:“你想出办法没有,若我再不能见皇后,那娘娘可就危险了。”
忠平为难地摇摇头,静姝压抑多天的情绪忽然爆发:“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你不是说皇后父亲待你恩重如山吗?!怎么如今叫你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和皇后娘娘说句话都不能!还是你担心失去自己的将军位子,不肯帮我!”
忠平已经想了几套计策,然而虞妃派来的眼线都是经过训练的,因此十分难缠,忠平也因为想不出可行的办法而可恼不已,本以为来到香草堂静姝会安慰一番,没想到静姝非但没有安慰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便也急躁起来:“我当然想帮助皇后,若有办法我怎么会不叫你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看重荣华富贵的庸人?!以为你是知晓我的,原来也不过和其她人一般模样!”
其实刚才静姝话一出口就立即后悔了,她不是不知道此事难办,可是她太压抑了,又不能找到发泄的目标,因此忠平便成了她的出气筒,若忠平是个知道女孩心思的,此刻说些好听话,静姝便也就消气道歉了,可是忠平偏偏是来硬的,静姝一个面子下不来,便与他呛起来:“好哇,我就是和其她没心肝的人一样!你不愿来这香草堂便不来罢,也没人求你!救皇后娘娘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好心!”
忠平真是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是他又最笨不知要如何劝解,只能吼着:“你不要蛮不讲理好不好。”
静姝一股气冲上脑门:“我蛮不讲理?!我蛮不讲理?!”说着她气的就要马上冲去长春宫:“既然你说我蛮不讲理,那我就如你所愿!”忠平赶紧拉住她,可是气头上的静姝力气十分大,忠平又怕硬拉拽痛了她,于是只好挡在她前面,可是静姝还是如一头疯牛一般朝前冲着。
忠平一把抱住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说着便一把吻了下去。静姝一下子呆住了,这个久违了的熟悉的味道,伴随着这个吻,静姝这些天的压力一下子释放出来,她趴在忠平怀里抽泣着:“怎么办,如果不能不能救出娘娘,我会一辈子怪我自己,本来此刻受罚的应该是我,娘娘是替我受害,忠平,我求求你,你帮我。”
见静姝哭的如此伤心,忠平说不出的心疼,他定定地看着静姝:“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拜托虞妃的眼线,叫你去见皇后,另外我今晚来还有一件事,你也知道宫中人情冷暖,皇后如今是受尽欺凌,她自己也是伤心欲绝,听说已经几日不吃不喝,你先写个字条,我传个字条还是能的,但是要简短。”
这已经是对静姝天大的机会了,她赶紧擦了擦泪,然后拿出笔墨,要说的话岂止千万,可是下只能寥寥数语,她想了半天,唯有安心二字是她最想对蝶依说的。
忠平拿着这字条便马上离开了,回去时候正好是侍卫换班之时,明苓这个时候也出来说皇后娘娘想吃紫薯,她要去御膳房领取,虞妃的侍卫便推推搡搡,态度十分恶劣:“都什么时候了,吃什么紫薯,还当自己是独掌**的皇后吗?赶紧回去,给我安分一些,少找麻烦。”
明苓不肯回去,还在哀求着,这时候,忠平也上去推了她一把:“叫你回去便回去吧,这么晚了,哪个能跟着你走那么远一趟,委屈下娘娘,等到明日再吃吧。”
明苓见连忠平都这样说,便知道今夜是真的不可能了,便只好转身回去,屋里蝶依被她吵了起来,便问:“刚才外面什么声音乱哄哄的?”
明苓道:“刚才奴婢趁着侍卫换班的时候,本想趁乱寻个由头出去,凌晨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本以为那些侍卫会犯懒,就放了奴婢出去,这样奴婢就能去香草堂了,不想他们却十分不通人情,好说歹说都不行。”
蝶依勉强笑笑:“委屈你了,为了我被那些人推搡,他们都是匹夫,可弄疼你了?”
明苓笑道:“胳膊处有几个淤青,不打紧,倒是范将军刚才在轻推奴婢的时候塞给奴婢一张字条,还请娘娘过目。”
蝶依连忙接过来,只见上面是静姝的字迹,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安心。
蝶依把这张纸条按在胸口:“我就知道,静姝一定会帮我想办法。”
见蝶依终于有了笑容,明苓也放心了些:“娘娘,既然静嫔娘娘在外面想法设法营救您,那您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然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她?”蝶依点点头:“从明日起我一定好生照顾自己。”
忠平受静姝之托,苦思几日,终于他猛然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笨啊,怎么没想到他呢?!最在眼前的一个人反倒忘记了。”这样想着他连忙奔向太医院,良朗听了他的计划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忠平又趁着换班时候往长春宫内传了张字条进去,蝶依一看,上面也只有两个字:“诈病。”明苓灵透,一下子便知道了意思,反正蝶依日夜忧心,身子本就不好,若对外说她生病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事不宜迟,当天蝶依便装作身子不适,卧病榻上,碧衫留下来照顾蝶依,明苓则出去找太医,然而那守卫怎肯让明苓单独出去,虞妃早有了交待,每日吃食只送宫人剩下的便好,若有病痛更是不许求医。
那侍卫拼命阻拦,这关系到蝶依能否洗清冤屈,明苓当然拼命往外冲,那侍卫也从未见过如此不怕死的宫女,虽然他们嘴上强硬,可也是不敢闹出人命,于是边挡着边往后退,眼看着明苓就要冲出来,忽然一个领头的军士大喊:“拦住她!连一个区区女子都拦不住要你们何用?!”
那些侍卫被训斥,都一肚子怨气,抵挡也用力了些,刚才明苓拼死闯出的那几步又被逼退回去,她大喊:“皇上说过,皇后娘娘一切用度照旧!现在娘娘得病却不得医治,来日娘娘沉冤得雪,皇上会放过你们吗?!”
她这样一说,侍卫们又有些泄了气,领头那军士凶神恶煞地走近明苓,明苓迎视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你替虞妃卖命,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有报应?!”
那军士忽然狠狠打了明苓一耳光,明苓一时躲闪不及,挨了个正着,她直觉眼前一阵模糊,两耳嗡嗡作响,脸颊似火烧般的痛,她捂住了脸。
那军士盯着她如同盯着一只蚂蚁:“报应?皇后里通外国才应该遭到报应,虞妃娘娘为皇上解忧有何不对?若说要遭到报应也得是咱们长春宫这位,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不然我这刀可是不长眼睛,姑娘若撞了上可不要怪我。”
见他那副可恶的嘴脸,明苓一时气愤不过,当真就要扑过去,那军士冷笑着看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明苓这才收住了脚,一看原来是忠平来了,明苓这才放下了心,她相信,将军一定会为她们说话,果然,忠平盯着那军士,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军士虽然在明苓面前十分强横,可是看见忠平却不得不折服于忠平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压迫感。
忠平声音低沉:“为何要问难一个区区宫女。”
那军士被忠平逼得不断后退,连说话也断断续续没有底气:“回,回将军,她,她违反圣旨。”
明苓赶紧解释:“回禀将军,我们娘娘病重在长春宫,奴婢只是要去太医院找太医医治,不想这侍卫竟横加阻拦,求将军做主啊!”明苓说着便大哭着跪下,那侍卫此刻也后怕起来,若说起来虞妃的旨意毕竟是暗中,面上还是得听皇上的,明苓这样大哭大闹,若真惊动了皇上虞妃也保不了他。
忠平心里佩服明苓机智,面上却依然教训那军士:“你好歹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为难一个姑娘家,这岂是兵士所为,若你在我军中早就被斩首示众了,不过我也体谅你,各为其主,你也有你的难处,这样,若你真是不放心,你便派人跟着去,这样皇上不会怪罪你抗旨,虞妃那里你也有交待。”
忠平先怒后缓,那军士早没了主意,此刻还万般感激忠平体谅下属,因此他慌忙道谢,就要亲自跟着明苓去,忠平又交待:“你去也可以,但是路上断不可再为难这宫女。”那军士连忙连头应允。
然后忠平又看明苓:“太医院良朗医术高明,你就请他来吧,若这军士路上再有何冲撞,你回来只管告诉我,我定以军法处置。”明苓以为忠平会给自己知道脱身机会,没想到却主动给她加了个“尾巴”,这样她还如何能传递出消息去,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太医院,明苓找到良朗说明了来意,良朗自然不推脱,命小武背起药箱便去了,一行四人来到长春宫,守门侍卫按照惯例检查了一下良朗药箱,见里面除了常用药并无其它不妥,便放行了。
那军士一路跟随明苓回来见的确无不妥,便又继续留在外面守卫,明苓引良朗和小武进了长春宫。
初秋已至,草木凋零,而长春宫里却更显凄凉,花草院落似乎许久没有搭理了,墙角积满了落叶,见良朗脚步放缓,打量着这墓地一般的宫殿,明苓不好意思的解释:“叫二位太医笑话了,实在是宫中人手有限,娘娘一禁足,虞妃便以其他宫中缺奴才的理由,把长春宫的奴才都调拨了去,如今内外只剩我和碧衫在主事了,难免疏于搭理。”
越是遇到这样境况不济的嫔妃,良朗态度便越好,他对明苓十分礼待:“啊,是我东张西望的失礼了,二位姑娘要照顾偌大一个长春宫,实在是辛苦了。”
明苓带良朗如内殿,蝶依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忽然,小武轻喊一声:“娘娘。”便声泪俱下地跪在蝶依床前。
蝶依听见这声音如此熟悉缓缓睁眼一看,眼前不正是静姝吗?明苓也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一路她竟然都没发现,往常跟在良朗背后的小武竟然换成了静姝,她一身医监服饰,一路只低头走着,竟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见她来了,明苓总算放了心,良朗道:“娘娘身子虽然不适,可说几句话还是能的,我们先到外面候着,娘娘们说完话,我再进来请脉。”
良朗和明苓识趣地退出去,正遇见要端茶进来的碧衫,两人也拦住了她,碧衫听了事情缘由也是十分吃惊,同时也感慨,静姝竟然能如此不顾自身安危,来探视蝶依。
内殿里,静姝紧握着蝶依的手:“娘娘,您瘦了,也憔悴了。”
蝶依笑着流泪:“怎么能不憔悴,我这样被幽禁,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若不是挂念父亲,我早就一脖子吊死了,也免得受这锥心之痛。”
静姝哭到:“娘娘说的哪里话,皇上,皇上还是爱娘娘的。”
蝶依摇摇头:“不用安慰我了,连通敌的罪名皇上都能相信,他对我哪里还有一点爱。”
虽然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是时间紧迫,静姝现在最要弄清楚的是蝶依那日为何会出现在她原本要去的地方。
提起那日,蝶依便又落下泪来:“夜宴当晚,你刚走,我便听虞妃悄悄跟皇上说,她从父亲那里听来消息,说宫中今日有人偷偷往宫外传递军队配置,城防部署的消息,今夜他们便会趁着夜宴宫中人人疏于防范的时候见面。
皇上刚听完脸色便十分难看,我知道,皇上登基刚满一年,他最怕的就是皇位不稳,开始我并没有联想到什么。
可是我看见了你接到了一张字条,又见传信那小太监眼生,你也知道我刚经历过陆嫔的事,对我刺激很深,她便是由一个陌生宫女送去那碗补血汤引出的祸事,你与我走的亲近,我生怕是被谁看见走漏了风声,让虞妃也加害与你,因此不放心才跟了出去。
我看见你走到假山后面,便也就跟了过去,不想待我转过去的时候你却不见了,我正奇怪,想着在周围找找,还未找到你,皇上便带人来了,待我知道这是个圈套的时候,已经晚了。”
静姝听完之后更加自责,原来娘娘是担心自己才落入虞妃垢中,这样说来是皇后代自己受了冤枉,原本此刻被禁足的应该是自己啊,她也很责怪为何当时那么鲁莽,明明疑点这么多,她却毫不怀疑的便出来。
蝶依知道静姝现在所想,她自己反倒笑着安慰她:“妹妹不必自责,此事并非你我之过,而是虞妃太过奸诈,不过这样也好,虞妃现在忙着我的事,你便暂时安全了。”
见蝶依这样说静姝更是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娘娘,是我错了,是我连累了你,我就是这么笨,明明知道虞妃对你我不怀好意,我接到那张字条居然就失了神智,我稍微想一想就应该知道,忠平如此稳重的人怎么会做如此轻浮之事。”
蝶依笑笑:“怪不得,原来她们利用的忠平的名字,若是其他人,怕是你连看都不会看的吧。”
这时候良朗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二位娘娘还请从速。”
静姝感觉擦擦眼泪:“娘娘放心,我一定能够找出证据,证明娘娘是无辜的,请娘娘安心等待。”
蝶依笑笑:“如今生死我早已看淡了,只是若皇上要处罚父亲的话,万望你能在皇上面前说两句话,保我父亲晚年。”
这话说的静姝无限心酸:“娘娘,不会的,您和都图大人都会没事的。”还未说完,良朗就已经进来了:“臣要把脉了,若再耽误,出门便不好解释了。”
静姝只能让开,她出了内殿,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喝着碧衫给她倒的茶,此刻她万分感慨:当初,自己用这下人喝的茶叶来招待皇后,如今皇**中也落到这般田地,命运还真是不可预料。
同时她也觉得深深的不安,她听过太多皇后说过的她与王爷时候的皇上多么情真意切,你侬我侬,为何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如今要落到仇人一般,她不懂,她怎么想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