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哭了这一会,他便难掩激动站起来:“兄弟,你一定要留下来,看我们大仇得报!”
心水有些为难:“不是我不肯和你们一同高兴,只是实在是时间紧迫,皇上跟前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办...”
“放心!怎么会耽搁太久,我这就去纠集兄弟们!明日就要了那尚甘南的老命!”说完也不等心水再说话就冲了出去。心水苦笑:“这厮,连圣旨都没有接过去。”
果然,当晚众村民便集中在王五家中,大家都盯着心水:“你说皇上把那贪官交给我们是真的假的?!”
“可是在诓骗我们?!”
心水站起来,郑重宣布:“我朝皇上英明,前几****微服私访来到此地,已经掌握所有证据,皇上因忧思民情回朝之后也日夜不得安枕,原本皇上可下令将次贼斩首!然而,体谅诸位受其迫害已久,诸位又在王五的带领下对皇上忠心,因此!皇上将次贼交由给为处置,绝无戏言!”
村民听心水这样说,顿时觉得自己的地位高了一等,连皇上也认识自己顾及自己,觉得好荣耀。
听心水这样说他们总算放了心,不等那尚甘南次日启程便连夜到了尚甘南府门前,那尚甘南自知做多了亏心事,就怕村民闹事,因此一落黑便命家丁紧闭大门,连个灯火也不敢开,这装作无人在的样子,仿佛只要他不开门便不会有事。
愤怒的人群一看这小人大门紧闭,便在外面呜哇喊叫,只骂到那尚甘南十八代,尚甘南年轻时候也算个热血男儿,可现在,尽管被人骂到祖坟,却还是连个屁也不敢放,只哆哆嗦嗦躲在床下,眼看着要抵挡不住这些村民,他便随便推出个家丁,叫他去疏散人群,并骗这些人说自己已经离开了杭州。
这家丁原本在尚甘南府里就受了不少气,何况是这个生死关头,尚甘南这样推出自己去,若真按照他交待的那样说,那自己不是要被这些人生吞活剥?!
于是这家丁眼睛一转,也不要说什么老爷不在啦,他直接纠集了所有仆人,大家一同出去,只说自己在这府中做事也是被逼无奈,然后打开大门把这些人放进去,所有人一致同意。
大门一开,这王五便率先冲进去,揪出在床下抖作一团的尚甘南:“老贼!你杀我全家,今日你的报应终于到了!”
这一句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怒火,人们蜂拥而至,拳打脚踢,不一会,这尚甘南便一命呜呼了。众人尤不解恨,放火烧了宅邸才肯离去。之后王五等人向着京城方向跪下,大喊三声皇上万岁!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心水看看时辰,大约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罢了,便不睡了,直接去了长春楼月碧春处,月碧春睡眼惺忪起身,一看是心水,风情无限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叫人睡个囫囵觉。”
心水无心兜圈子,直入正题:“既然姑娘记得我,便一定记得与姑娘痴缠几日,出手大方的那位恩客。”
月碧春默认,心水继续:“不瞒姑娘,我家公子回京之后想念姑娘,今日特叫我回来讨姑娘一方绣帕,不知姑娘可否成全美意?”
月碧春风情一笑:“公子?真当老娘是没见过公子?”说着她拿出一方随身携带的帕子,上面余香尚存,月碧春又在帕子一角印上了一个唇印,然后递给心水,心水正要去接,月碧春忽然将帕子搞搞提起:“给你可以,可是你也要实话实说,那人是不是...”
心水笑而不语,垫脚拿了帕子:“既然姑娘心知肚明,便放在心中吧。”月碧春自然知道此事的厉害,便不再理会心水,转身又回自己的榻上睡着了。
办完了这桩事,心水便不再耽搁,次日启程,走之前,告诉王五:“皇上还有一道口谕,日后你便是这杭州暗线,若再有什么不平事,你便可直接到京中。”说着递给王五一块玉牌:“紫禁城中无人不识这块牌子,你拿着他,便可直接找皇上告状。”
王五这拿惯了杀猪刀的双手,拿起这么精致的玉牌,一时之间不敢用力握怕握碎了,又不敢不用力,怕拿不住掉在地上:“兄弟,告诉皇上,我一定好好替他看着这里,谁也别想捣乱!”
心水郑重点头,这个汉子,说出去的话掷地有声,心水相信,若有人敢图谋不轨,王五即便是肝脑涂地也会阻止他。二人依依惜别,王五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心水赶他回去:“又不是再见不到了,你要把我送到京城不成?!”王五才转身,抹了两把泪,回去了。
回看宫中,皇上那日回到宫中便直接去了静姝处,把心水的意思转为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想听听静姝的意见,静姝道:“皇上果真想的完全,的确,这样一个民间女子,即便是以朴大人妹妹身份入宫也是会遭人话柄,照臣妾的意思,可先派个姑姑出去,教导清怡姑娘宫中礼仪,不要叫旁人在这上面挑了理。”皇上点头。
静姝继续:“至于进宫的日子,叫钦天监选个近一点的好日子,皇上也不要只封个什么答应,起码是个贵人吧,进宫的排场若太大了,怕是朝臣会说此人奢靡,若是只几个人又会显得冷清。臣妾看先安排两个宫女出去,这几日也算是照顾清怡的饮食起居,到时候随清怡一同入宫。
入宫时候,我和瑾妃在宫中迎接,两个妃位迎接她也够了,入宫之后便一切按照宫中的礼制来,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道:“你想的很好,朕也想着若叫她独自进宫是冷清了,有两个婢女跟着就很好,一个贵人进宫也犯不着皇后亲自迎着,那便这么定了,至于派出去的人,你来定吧。”静姝微笑点头。
送走皇上,落樱便道:“娘娘,您这样不就是告诉皇后,这清怡是您的人了吗?”
静姝道:“戈尔泰已经在宫外多番调查,这个时候想藏也藏不住了,索性我大方承认,告诉整个宫中,这清怡就是我静妃的人,也让她少受一些暗箭,宫中那些狗眼看人的,起码也会看着我的面子对她好些。
何况,她是婉柔的家仆,若这个时候我不大张旗鼓吸引皇后的注意,怕是皇后迟早会查出这一层,这样一来婉柔便危险了。”
“这样也好,您和皇后娘娘这一战迟早都是免不了的,的确如娘娘所说,这个时候,想藏也藏不住了。”
“落樱,你是宫中的老人,对宫中礼仪最为熟知,就由你去教导清怡,我最怕皇后以为她只是个平民之女,在礼仪上找疏漏,这样不值得的惩罚能避免则避免。至于侍女,你挑两个稳妥的,手脚是其次,忠心一定要有。”落樱点头去办了。
静姝又收拾一下,带着紫霞往瑾妃宫中去了,瑾妃正坐着弹琵琶,曲调甚是悠扬,静姝怕打扰,也没叫通传,自己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
直到身上冷起来,才递了个声音进去:“姐姐好雅致。”
瑾妃赶紧起身迎她进来,刚坐下,瑾妃就责怪着:“定是在外面许久了,双手冻的这样凉,手炉都凉了,若我弹一夜你还站着听一夜不成!”说着把手炉给黄鹂,叫她下去添上些炭火。
静姝笑道:“姐姐琴声悠扬婉转,叫妹妹挪不动步子了呢。”
“就会贫嘴,正好儿你今儿个来了,我叫人去做了酒酿丸子,你留下一起吃。”
“我正是闻着这味道来的呢。”
吃饭时候,静姝道:“其实今日来又是有事要麻烦姐姐,你知道我在宫外安排了人进来。”
瑾妃点头:“是,你说过,一个太监,一个妃嫔,可是要来了?”
“正是,就这两日,那太监好说,皇上身边没人敢说个闲话,可是清怡就不同了,日日在**这个旋窝,若没安排好,怕是以后的路不好走。”
瑾妃叹气:“不要说她一个平民女子,即便是我等这样大户出身的,不也是处处活在人的算计嘲笑声中吗?妹妹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叫落樱带着两个宫女出去了,一来教导她一些宫中礼仪,二来也是为了进宫不要太冷清,此人是婉柔家里人,来的时候没敢带任何侍女,怕漏了马脚。
待她进宫的时候,我想委屈姐姐,和我一同去迎着她。宫中现在除了皇后就仅有你我两个妃位,我们同时去,就会给**一定的震慑,为清怡扫除一些牛鬼蛇神。”
瑾妃点头:“这是应该的,谈不上委屈,你放心,我随你同去。”
“最近天儿越发冷了,姐姐要穿的暖些,前些日子忠平进贡皇上两张紫貂皮子,皇上都赏了我,我已经交制衣局做去了,给你我姐妹做两件大氅,也好抵挡这寒气。”
“好好的东西,又是他给的,你自己留着便好,给我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