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朕正是这样考虑,所有今日只是赞扬了他一番,并没有叫戈尔泰发觉朕已经有心要处死他,朕已经有了一个办法。”
这勾起了静姝的好奇心,皇上笑道:“像个小猫似的,遇见不解的事情就好奇。是这样,朕在杭州的时候,认识一个莽汉,叫王五,说起来惊险,差点要了朕的性命,不过好在后来他迷途知返,劝退了要造反的人,朕才得平安归来。”
静姝一脸担心惊恐的样子,她拍着胸脯:“我的乖乖,可吓死臣妾了,皇上竟然遇见了这样惊险的事,幸好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如若皇上伤之毫厘,臣妾都万死之罪啊。”
皇上安抚着她:“唉,朕不好,不该说这些叫你担心的事,不过现在好了,朕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王五身上,朕回宫之前对他许诺过,只要他能劝退那些臣民,朕定给他们一个交待。
现在机会来了,朕允许他任意处置那尚甘南,他们对尚甘南恨之入骨,想必不会叫他好死。到时候朕只说尚甘南被当地土匪所杀,那戈尔泰也是毫无办法。朕马上叫心水回去一趟杭州,那王五是认识心水的,心水说的话他一定相信。”
静姝便一脸崇拜的样子:“皇上英明,这样好的主意,既能平民愤,又能敷衍过戈尔泰,简直是好极。”
皇上用完早膳,便破布期待要出宫,说着是叫心水马上启程,其实静姝心中明白,比起这件事,皇上心中更是牵挂清怡。
皇上大步出宫,一路奔向清怡暂居的客栈,不需小二通报,皇上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开了清怡房门,清怡吃了一吓回头,竟然是皇上,清怡再也忍不住鼻子发酸,扑到皇上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皇上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哭声叫皇上心碎,皇上心疼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怎么变的如此憔悴,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岂不是叫朕担心。”
说着拉着清怡坐下:“让朕仔细瞧瞧你,这几日叫你受苦了,是朕不好,只是宫中实在有些事情需要周旋,现在好了,你和心水的身份都没有问题了,马上你便随朕回宫!”
清怡不置可否,只说:“只要皇上想着我,就好了,在哪里我不在意的。”
“怎么可以,朕一定要给你一个名分,对了,心水去哪里了,朕有要事找他。”清怡道:“应该还在自己房中,我这就去寻他来。”说着便把心水叫了来。
心水一见皇上马上全身贴地跪下:“皇上万岁。”
皇上道:“好啦,起来,朕有要事交待你去办,你回去杭州,找到王五,告诉他朕已经免了尚甘南官职,要怎么处置,由他做主便好。”
心水道:“皇上圣明,这下子杭州百姓不知要怎么感念皇恩了。奴才马上就去....”这样说完他却并没有马上退出去,皇上便知道他还有话说:“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那奴才便斗胆说了,皇上此次前来可是还有一桩事情要办,就是带清怡姑娘回宫?”皇上未回答,心水便继续:“再让奴才猜猜,皇上心心想念清怡姑娘,只要一处理好宫内的相关事宜,皇上就会马上接清怡姑娘入宫,皇上对清怡姑娘的眷顾,即便是奴才这样眼拙的人也能看个三分。只是奴才冒死劝皇上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知道心水考虑事情周全,他不会没道理便说出这样的话,于是示意心水说下去,心水便继续:“虽然皇上已经给了我二人身份,奴才和清怡姑娘已经是感恩万分,只是皇上更应该明白宫中人多口杂,何况现在朴大人还未上任,若清怡姑娘就这样冷冷清清随皇上入宫,怕是架不住宫中流言蜚语。”
皇上心中已经同意了心水的说法,心水又道:“清怡姑娘已经在这客栈等了有些时日,也不差个三五日,不如就等朴大人上任之后,皇上半个简单的入宫仪式,叫清怡姑娘风风光光的入宫,岂不是更好。”
皇上看向清怡:“朕只怕你在外面受苦。”
清怡甜甜微笑:“不会,臣妾有皇上的爱便足够了,皇上即便身在皇宫,可却也日日牵挂着臣妾,这些连日日在皇上身边妃子也比不上,臣妾已经觉得十分幸福。”
皇上点头称许:“朕就是爱你这十分知足的个性,与宫中的人截然不同,既然如此,便委屈你再等等,你放心,我们已经等来了黎明,便不拘再多苦几日,心水说的没错,朕不能叫你如此这般冷清的进宫。
这样,心水你快去快回,回来之后,朕便下一道诏书,招你和清怡进宫,具体事宜朕再好好想想,总之不能委屈了你们。”
清怡和心水皆不住点头,感动的热泪盈眶。心水说完了大事,便也不再耽搁,立即启程往杭州去了。
话说自那日王五说服了那些造反的反民,一心等着皇上回宫之后给他们一个说法,可是等来等去竟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
起初那些人还安奈着,听王五的指示,可是越往后人们便越着急,以至后来的怨声载道,大家都说皇上不过是想了个权宜之计脱身,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处罚这些高官,何况,像尚甘南这样臭名昭著的官儿,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定是皇上不敢处罚。
谁不知道尚甘南是戈尔泰的部下,而现在朝政又掌握在戈尔泰手中,将来天下都是戈尔泰的外孙的,他们还有什么盼头,他们都怪王五太容易相信皇上,也怨自己不该那么傻对皇上还抱有什么期望,因此又都开始招兵买马,蠢蠢欲动起来。
王五起初坚信皇上一定不会食言,自古帝王说出来的话便如同板上钉钉,是不会有变化的,何况皇上还饶过自己几命,可是身边所有人都日夜在他耳边说皇上不敢动尚甘南,你被皇上骗了。
日子久了,王五也心思动摇起来,是吗?皇上真的不如一个大臣?难道国家真的不行了吗?哼,与其落在戈尔泰那个奸人手中还不如我们自己当家作主!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王五还是从心底里希望朝廷会下令斩了尚甘南,或许是朝事繁杂,皇上暂时忘记了,或许再过两日圣旨就来了也不一定。
王五这样期望着,又一拖再拖,一会劝说天气冷了不适合作战,一会说皇上是明君,需要时间,总之日子一天天过去,现在即便是王五,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他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日期,若是等到过完了年皇上还没有动静,那便要对不住了。
正当王五左思右想,日夜不得安枕的时候,心水回来了,王五一见心水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抱住心水,心水瘦弱,那王五是个杀猪莽汉,力大无穷,这怡宝心水双脚便离了地,心水笑道:“行啦,你这莽夫,还未等说话我这肋条就要断了两根,快放下我说话!”
王五嘿嘿笑着,这才发现心水双脚正悬空呢,他小心把心水放下,问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变化,皇帝老儿又不杀那个尚甘南了?!”
心水沉下脸:“真真不像话,凭你这句话就可斩你十次了!”说着就着这个严肃的样子,心水集中中气,朗声宣旨:“王五跪下听旨!”
那王五是一介草民,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只以为心水是兄弟在与他玩笑,还嬉皮笑脸的打趣:“哎呀呀,瞧这一脸严肃,咋啦,是要斩了老子?!”
但是看薪水完全没有玩笑的样子,一时间这莽汉也被唬住了,只得讪讪摸了摸后脑勺:“有话说便是了,如此吓人是做什么?”虽然这样不满的嘟囔着却还是跪下,听心水要说什么。
心水便将圣旨宣读一遍,待钦此二字说完,再看王五,只见王五还是懵然地跪着,也不见什么惊喜,心水心中倒奇怪了:把尚甘南的生杀大权都交给你了怎的不知谢恩?!
想了想明白了,原来这圣旨写的甚是文言,这王五根本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心水心中就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面上也微笑了些,王五看见心水笑,胆子又大了起来:“你笑什么!皇帝说了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心水便也不和他打官腔了:“皇上的意思就是,尚甘南被免职了,皇上想着如果直接处死怕是你和其余百姓不能解气,便告诉你,待接到这个圣旨之日起,那尚甘南的命便是你的啦!”
王五还怔愣着,忽然他反过味儿来:“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你看这圣旨,皇上的玉玺盖着呢,还能有假!”
王五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皇上不会骗我!我就知道皇上不会骗我!”说完大笑着的脸上挂了两行泪,王五一家都死在尚甘南手下,这个时候,怎能不叫他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