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橙柠恭维的惇清亦是得意起来:“谁叫她平日里只知道种花种草的,日日做些粗活怎么能好的了,在家乡的时候她就成日里野跑,和一些下三滥的花农什么的混在一起,如今也改不了这个毛病,真真是个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人。”
此刻的清雨阁中,静姝正陪着瑾妃说话,瑾妃道:“才刚找到暗害建宏的凶手,你就敢这样放心的出来,也不怕再叫人寻了可趁之机,以后啊,只有我去看你,你不要再这样跑出来了。”
静姝笑道:“姐姐也太过小心了,建宏是我这个皮糙肉厚的人的儿子,不会有事的,何况,剩下的那乳母被我连哄带吓,现在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呢。”
瑾妃也笑:“你可真是能折腾,不过皇后也太狠了些,她自己也是个有孩子的人,推己及人,她怎么能做的出?”
“这正是因为她自己有了孩子,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来害我,皇后本性便是如此。”
“可妹妹是怎么做的,叫皇上会这么喜欢惇清?”
“其实这次倒真没多少我的功劳,我再制造机会,惇清自己不讨喜也不行,多亏了皇后给她那个驻颜圣水,惇清现在的皮肤可非你我能比呢。我只在酒中放了少许催情的药罢了,这药会使得女子异常柔媚。”
“哦?那你还要夜夜都这么做不成?”
“姐姐不必担心,惇清这种人,当下她的确是会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只要场景重现,这种事情她是会手到擒来的,何需还用我做什么。何况现在只要把惇清留在我宫中,给她一个下手机会便可,也无需她**皇上。”
“你方才说皇后赐给惇清圣水?那是什么东西?”
“是外面**中**给姑娘用的,不过是皇后在里面又加了对皮肤极好的药材和人血,这才叫惇清皮肤状况日渐好转。”
“人血?!”
“正是,起先我也不知道,惇清对这些保管的极为严密,是宛柔帮我弄到的,惇清倒是信任宛柔,不过惇清只知道是好东西,可究竟是怎么配的,她自己亦是不知。只是这神水对皮肤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可却十分有依赖性,一日不用便会肌肤黯淡,若是连续三日,则是不仅会恢复如初,反而还会急速老化。惇清现在这样算是饮鸩止渴吧,透支她以后的年华来保证现在的美貌。”
“啊,皇后,真是狠毒啊,竟想出这样的事。”
“也怪惇清,她自己要送上门去给皇后利用,皇后自然不能白费她的好心了。”
“这两个人的确死有余辜,可是妹妹是决心要这么做了吗?”
静姝看着远方,目光坚定:“是,若我不这么做,那我和我的孩子都会死,她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她觉得有威胁的人。”
“唉,杀人的英雄除了恶人自己的手上也是会沾满鲜血的啊,我只是可怜妹妹你,我眼见这你从一个善良无知的小女孩到今日的一切,也是感慨。”
“接受命运也就好了。”
“是,妹妹虽然是走一步看三步,但是还是要小心恭妃,她不像李若儿那般蠢笨,又比莫如焉和凡千秋多了些经验,所以很不好对付,何况这样一个人还日日在建宏身边,真叫我不能放心。”
静姝亦是担心,可是也没办法,她必须一个个除去皇后身边的羽翼,让皇后成为孤家寡人,否则,凭她一己之力很难撼动皇后地位。
静姝在瑾妃这里坐了半下午,若不是现在恭妃要在她那里用晚膳,她是很想在瑾妃这里蹭一顿的,瑾妃笑着骂她懒惰,把她赶了回去。
一回去,便听见从东偏殿里传来皇上和惇清嬉闹的声音静姝叹口气摇摇头,皇上是愈发不像话了,上一次是皇后作祟,在皇上用的熏香中加入了迷情成分,才叫皇上沉迷酒色,可那次之后,皇上似乎便尝到了放纵的甜头,有机会便要找几个嫔妃**作乐,现在竟蔓延到白天也如此了。
静姝一边这样想,一边回了自己的正宫,一到寝殿,静姝便吃了一惊,这寝殿之中竟多了一张桌案,上面摆着皇上的奏折和御笔!静姝不禁生气气来,皇上实在不像话,这简直视国家大事为儿戏啊。
静姝一边气一边帮皇上把未批完的奏折收起来,不巧,手一滑,一个折子掉到地上,静姝便弯腰去捡,可一看那字迹,静姝顿时呆住了,这熟悉的笔迹她不会认错,正是忠平的。
即便会被诛九族静姝也顾不得了,她慌忙捡起折子看起来,原来是边疆已经三月未有粮草供给大军了,大军现在只靠猎物和攻打部族获取的战利品来充饥,情况岌岌可危。
静姝当下便心急如焚,简直想冲进偏殿把皇上拉出来,可是理智让她不能这么做,她不动声色的把这些折子收起来,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晚上,皇上,静姝,惇清三人用膳,静姝一直找机会劝皇上速速去处理军国大事,可惇清媚笑连连,不住的给皇上灌迷魂汤,皇上现在还哪里有心思去管什么国家大事。
草草用完晚膳,皇上便要携惇清回偏殿去,静姝马上叫住皇上:“皇上等等,恕臣妾多嘴一句,明日早朝,是否有大臣等皇上批过的奏折,不知皇上可否都批完了。”
皇上十分不耐烦的甩甩手:“要他们多等个一两日也无妨,朕今日十分疲累,想就休息了,想必那些大臣也不希望朕操劳过度。”
静姝坚持:“请皇上先去批阅奏折!恭妃身为嫔妃,理应知道国事重大,不能耽搁,恭妃会理解的吧。”那惇清虽然不满,也只能劝着:“皇上先去批折子吧,看静妃姐姐这般威严,臣妾怕的很。”皇上不情愿的吻了她三四下,才随静姝进了寝殿。
皇上慢悠悠坐到案前,静姝给皇上磨着墨,见皇上十分不耐烦,静姝也只能说着好话:“皇上,朝廷现在形势十分严峻,那些老臣一直虎视眈眈,皇上若稍有松懈那夺回政权的可能便更渺茫了,臣妾知道现在对皇上十分勉强,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皇上听也听不进去,以前,他和静姝说话觉得十分投机,如今越发觉得静姝没情趣,满口的国家大事,反正皇后已经有了大阿哥,自己也曾经说过立大阿哥为太子,那朝廷迟早都是他戈尔泰家的天下,自己何必这么苦心孤诣的求个现在。
静姝亦是觉察出皇上心态的变化,以往那个勤政的皇上不见了,于皇上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对于自己,一旦皇上放弃,那自己,建宏,瑾妃,宛柔以及**的所有嫔妃将都面对悲惨的命运。
何况戈尔泰与皇后均是心狠手辣之人,对于朝臣的任免上只认亲不认贤,现在子民已经对官吏的搜刮很不满,若是戈尔泰全权掌管朝政,那必定激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
于内如此,于外,戈尔泰定不会饶过战功赫赫却转和自己做对的范忠平,范忠平一死,那边疆将再无可抵御外侵之人,戈尔泰已经年老,无法再征战沙场,羌骑族自古以来与本国有着宿敌关系,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因此,即便是皇上讨厌,静姝也要劝诫皇上,这是她一个妃嫔,一个国家一员的责任,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静姝明白。
可无论静姝怎样忧国忧民,而皇上此刻脑中就只有惇清那妩媚动人的样子,因此他虽勉强坐在案前,心思却全不在奏折之上,墨汁几次顺着笔尖滴到折子上,静姝心急如焚,她能想办法叫皇上坐在这里,却管不住皇上的思想啊。
终于皇上将笔一摔:“朕不管了,朕已经说了今日十分疲累!静妃便也早些休息吧。”说着便要往外走,想着忠平以及数万军士,还在边疆苦苦盼着朝廷拨下粮草,静姝便不能就此不管,她只能跪在皇上面前拦住皇上去路。
“皇上,军国大事耽误不得,您忘记您是吃了多少苦才到达今日的地位,您忘记瑞太妃的嘱咐了吗?!”
皇上又急又气,忽然他脑筋一转:“静姝,你也是通晓国策的吧,不如就你来替朕批这些折子。”
静姝震惊的无以复加,她睁大眼睛:“皇上,臣妾不敢!”
皇上十分和颜悦色的扶起她,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把静姝按到椅子上:“朕对你很放心,你不像皇后,她父亲在朝廷为官,若是她便会有所偏颇,但是你不会,朕相信你,何况以往你也给朕出过不少主意,你批和朕来批这些折子,没区别嘛。”
静姝见皇上如此十分心痛:“皇上,**参政那是死罪,臣妾怎么敢越俎代庖,请皇上亲自批阅,臣妾会伴随皇上左右,还请皇上不辞辛劳....”
“此事只有你知朕知,那些折子你要看便看,不看便等朕有空的时候再说罢!”说完便再不给静姝说话机会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