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倒是十分自然:“皇上醒了,昨夜皇上和恭妃兴之所至喝了许多酒,臣妾料想今日晨起大约会不太舒服,因此便命人做了解救汤。”
皇上点头:“静妃甚是细心周到。”
“橙柠,你出去跟着落樱去准备皇上和恭妃的洗脸水。”遣走了外人,静妃便继续道:“皇上大概还不知,就在昨夜,臣妾找到了建宏日夜啼哭的原因,正是那老乳母所为,臣妾亦想查明谁在背后指使,可那乳母十分顾忌,臣妾无法,只能赐死了。”
恭妃听着,背后的冷汗更是多了些,皇上却还未发现,只说:“竟敢暗害皇子,只赐死算是便宜她了。”
“毕竟她也已经年迈,而且建宏无恙,停止被害之后,便立刻睡的很好了。”
“嗯,静妃宽怀,建宏无事是最好。”
这时候恭妃定了定心神:“既然二阿哥已经平安无事,昨夜也未曾哭闹,那臣妾便也无用了,今夜便不必再过来了吧。”
静姝低头略笑了笑:“我正要说这件事呢,虽然建宏已经无碍,可是皇后娘娘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年轻,不懂得照顾孩子,这次亦是我的疏忽,才叫奸人有机可乘。
妹妹久在皇后身边帮忙照顾世元,那经验自然是比我多的多,妹妹又稳重细心,只有得妹妹帮忙,我才能放心,那乳母算起来还是个前朝留下来,有口皆碑的呢,如今都已经信任不得了,若再叫外人帮忙,我是怎么都不能放心。
妹妹便不同了,建宏虽然是我的儿子,可我与妹妹亲近,想来妹妹也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儿一般,因此,我可否恳求妹妹,在长春宫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惇清不敢就答应,可皇上因为昨夜十分快活,自然是想叫惇清留下,他不但可以日日见到建宏,还可以随时与惇清享乐一番,简直是一举两得,因此便道:“嗯,恭妃是信心周到。”
静姝见皇上如此便知道他的意图,左右也是想叫惇清留下,不如就投其所好:“臣妾是这样想的,长春宫偏殿还空着,不如就叫恭妃先搬过来小住一段时日,这样便可时时照顾建宏,也可以免了妹妹总是奔波劳顿。
明和宫也给她留着,可这样就要委屈妹妹先住偏殿了,不知道恭妃愿不愿意到长春宫这偏殿住一回,若是妹妹觉得委屈,我是一定不会勉强的。”
惇清愈发着急的回着:“怎么会觉得委屈,只是还不曾禀报过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就这样过来....”
“无妨,朕允许你过来。”惇清还未说完,皇上便已经断了她下面的话,因此惇清也只能答应了。这个时候,橙柠和落樱已经端水进来,静姝便先离开,让二人伺候了。
待皇上去了早朝,静姝便过来告诉惇清,让她等一等,自己还未梳妆完毕,待完了,二人再一同去永寿宫。静姝已经开口,惇清无法,只能等下去。
红袖看见二人一起过来,已经脸色难看,十分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奴婢给二位娘娘请安,恭妃娘娘如今是圣宠优渥啊,再不必早起来永寿宫了。”
因红袖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因此,就连静姝平日里也不会轻易说出什么责怪的话,那惇清就更是不敢了,在皇上面前,自己的地位还不如皇后从家带出来的红袖呢。
皇后训话期间倒并没有什么,皇后依然十分威严,只听到静姝说自己昨夜在宫中处死了给皇子下毒的那个酪乳母的时候,她才心中不安了一下,怪不得那个酪乳母昨夜未曾传递出消息,原来已经死了,不知她有没有供出本宫。
可又一想,那老乳母的子女都被自己掌握,想来她也是不敢说什么,若是有了证据,那静姝一定会留下活口指正,怎么会就地处死?因此便也就无谓了,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会对年幼的阿哥下手,真真该死,本宫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知道这种感受,可是本宫也要说一句,阿哥身边的人都出了问题,静妃用人不善啊。”
明明是皇后肆意陷害,现在却还倒打一耙,静姝却也不生气,只道:“是呢,是静姝疏忽了,说起来也是巧了,若不是昨夜恭妃帮着伺候皇上,臣妾到现在也都未能发现建宏夜夜啼哭的原因,这也是要感谢恭妃呢。”
皇后一听,脸便一僵,可转瞬又恢复了过来:“哦?看来恭妃果然是帮了静妃不少,本宫看着你们姐妹和睦也很高兴。”**所有嫔妃都深表赞同,皇后,恭妃,静妃,三人亦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散了之后,皇后单独把惇清留下,惇清自然知道所为何事,因此不待皇后说话,惇清便赶紧跪下:“娘娘,不是臣妾有意要**皇上啊,以往皇上对臣妾也是从不在意的,不知昨夜为何,只管和臣妾饮酒,臣妾无法推脱。
大约也是许久未饮酒的原因,只两杯臣妾就醉了,臣妾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没完成娘娘交给臣妾的使命,求娘娘恕罪呀。”
原本皇后是阴狠的盯着惇清,可见惇清说到后来,这脸上的怒气也就散了,她示意红袖去把惇清扶起来:“本宫也未曾说过什么,恭妃这么怕做什么?”
惇清怎能不怕,皇后做虞妃的时候,做下的那几件狠事,早就在嫔妃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她深知,只要皇后一朝对自己失去信任,那自己的下场绝对会比以往的所有人都惨,因为自己今日的所有一切,全部是皇后给与的。
皇后继续道:“皇上能对你动情也正说明本宫赐给你的雨燕水起了作用了,这不也正是本宫的初衷吗?不过是现在提前实现了,若照本宫说这倒更好,免得本宫安排,却又显得刻意了。”
惇清不知皇后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便不敢起身,皇后笑笑:“起来就是了,只是静妃既然发现了乳母的事,怕是也不会再叫你去帮忙了吧。”
“恰恰相反,那姚静姝说,正是因为她太大意了,所以才叫建宏受人毒害,现在想用臣妾去代替乳母的位置。”
皇后玩弄着长长的护甲:“哦?这倒是出乎本宫意料,这姚静姝也不是个傻子,她不会不知道你是本宫的人,怎么还会放心用你?”说着她又抬眼看了看惇清:“看来,恭妃现在的确是有价值了啊。”
惇清一下子恍然大悟:“娘娘放心,臣妾今日的一切都是娘娘给的,何况臣妾这张脸亦是娘娘赐的,臣妾绝不会背叛娘娘。”
皇后笑笑:“你知道便好了,如今她既然叫你去,你便去吧,本宫的事还要靠你。”
“能为娘娘出一份力,是臣妾的福气。”
“你放心,待这件事成了,你便是本宫身边的头等功臣,世元将来也会认你做义母,本宫也会寻遍天下名医,助你怀孕。”惇清听了自然是无尽感动。
出了永寿宫,惇清才敢长出一口气,看来是真的安全了,既然要去长春宫小住,她便要回宫去收拾一些简便行装,这一路她只觉得脚步十分沉重。
从自己进宫那一日起,她发誓,自己要飞上枝头,出身低微容貌平平的她可谓是吃尽了苦头,最终才靠上虞妃这棵大树,好在自己也没有跟错人,虞妃这几年一路突飞猛进,最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皇后位置。
自己也算是跟着飞黄腾达了,否则凭她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今日的地位,可是,她却觉得越来越累,最近更甚,她看着自己日渐完美的脸,却总有一种猛的戳破的冲动,当她走到湖边也有跳下去便解脱了的想法,可是下一秒,她便否定了自己,她不敢,她不能舍弃这荣华富贵。
回到明和宫,橙柠已经帮她打点了一些,见惇清面色苍白便关怀着:“娘娘没事吧。”
惇清木然摇了摇头:“收拾一些一般的衣裳就好,不要太华丽的,免得叫静妃觉得我是在蓄意争宠。”
“娘娘还何需这样顾忌,看今儿个早上,皇上待娘娘是多么好啊。”
惇清拿起铜镜,看了看:“还不是因为这张脸,当初我肤色暗黄的时候便不见皇上这样待我。”
“娘娘何必管那么多呢?总之现在是好了,谁也不敢欺负您了,您现在是真正得宠了,那静妃不也是要拉拢着您?”
惇清放下铜镜:“是呢,原本我以为她是要羞辱我,才叫我去顶一个老妈子的位子,现在方才明白,她看到我那一刻便知道皇上会喜欢,因此才故意把我留在她宫中,昨夜她不也是故意制造机会,把皇上让给我?”
“那静妃也算是个会审时度势的。”
“哼,她大约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有争过她的这一日。”
橙柠便十分得意的附和:“是呢,昨夜,娘娘在静妃旁边,不仅丝毫不逊色,甚至还比她年轻不少,皇上一晚上都未正眼看过她呢,哈哈,当初和娘娘一同入宫的人当中,这姚静姝可算是人中龙凤了,可现在,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