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水西大学校门口,谭草根已经弄清楚全部经过,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彩棋钓鱼事件。
新华宾馆离学校并不远,大概一千米左右,反正这一盘棋刚开始,走过去,也来得及在下一盘开始之前赶到新华宾馆。
从学校到新华宾馆有两条路,都差不多远近,一条大路,一条小巷。以前谭草根去新华宾馆都是小巷,可今天谭草根忽然觉得该走大路。于是从那条通向新华宾馆是的小巷路过的时候,没有拐入,而是直往前行。
走出水西大学校门口不到三百米,街面上忽然刮起了一阵毫无方向感的大风。乱风中,谭草根眯着眼抬头一看,乌云翻滚,浩荡来去,带着强大压迫感的低空,阴沉沉的,像要滴出水来。
目光四处一扫,附近的人行道两边是一块块翠绿的草皮,不到离新华宾馆一百米处,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店铺。谭草根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一边走一边想,要是是重生而不是梦境就好。
因为谭草根清楚记得,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把自己的围棋提高到了恐怖的业余六段,而且依仗围棋为生,走过三年江湖。
要是自己现在真有业余六段,不单是立刻解决老大的问题,最主要是昨天奇遇后脑海里的最后一段信息要求必须研究十九路围棋,说是牵涉到一个古老的环球大法阵问题。
走到离新华宾馆还有500米左右,风倒是停了,忽然,豆大的稀疏雨滴从天上滴下,打在谭草根脸上,冰凉冰凉的。
一般情况下,谭草根喜欢让这种冰凉舒爽的雨滴稍淋一会儿,可是现在要去新华宾馆,淋湿了之后,宾馆的空调会使人感冒的。
于是谭草根拔腿飞奔,全力前冲。
看到谭草根飞跑,跟谭草根走在一起的两个年轻陌生男子,顿时也有样学样跑起来。
因为是周四下午,街上人车都不多,因此谭草根可以跑出自己的全部速度。
这一撒开腿,谭草根顿时觉出经过昨天的奇遇后,相比于以前的滞重艰难,现在自己身体说不出的轻松,跑起来说不出的快捷。
跟谭草根同时起跑的一个胖子很快就被落下了,而那个身高一米七六左右身材结实精瘦的青年,在起跑的同时一声怪笑:“跑步?我喜欢!”
那人虽然后出发一点,可是跑得也飞快,而且仗着启动速度出奇的高,跟谭草根并行了十多米,才被谭草根慢慢落下。
后面男子不甘被人超越,“嘿”了一声,拼了命奋力前行,一下一下的呼吸声沉重悠长,只是跟前面谭草根的距离不但没有被拉近,反而越来越远。距离越远,精瘦男子就越不服气,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稀落雨滴中,两个人飞一般往前跑。
这一幕,落在一个驾驶一辆绿色甲壳虫行驶在道路中央的年轻女人眼中。这个漂亮女人本来只是看新鲜稀奇随意往前一扫,可是目光落在跑在后面的那个灰衣男子身上后,双眼顿时一亮。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后面这个年轻的灰衣男子,她认识。这个看起来精瘦的家伙,应该是整个水西省跑得第二快的人。而那个水西省跑得最快的,只不过略略地比他快一点。
可前面那个年轻人为啥比他快那么多?而且跑起来潇洒飘逸,姿势自如,很有观赏性。
不对,应该是看错人了。后面这个精瘦家伙,肯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人。不然眼前这一幕绝对说不过去。
可是精瘦青年的体型,怎么看都很像她认识的那个人,而且这两人确实跑的不是一般人能跑出来的快。
要是一个男人看到这一幕,看到自己心目中那个水西省跑第二快的精瘦汉子,在大街上被人轻松超越了。这种超越常理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活生生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街面上,那就只有一种结论——假货体型神似。然后这男人就一笑而过。
可是女人的八卦心理,促使这女子稍稍加速,流线漂亮的绿色甲壳虫往马路右边侧移一点,向极速奔跑二人组靠过去。
待到行到精瘦男子侧面,漂亮女司机侧脸转移视线看过去时,顿时惊得她杏眼略圆,猩红性感嘴唇微张。
那个挺胸抬头,喘气如牛,汗流满面,奋力前行的精瘦青年,左耳耳根下有一块小小的浅黄色胎记,可不正是那个水西省跑得第二快的家伙?
如果跑在前面领先十多米的是一个黑人,漂亮女司机知道那肯定是牙买加人博尔特来访华了。
可是跑在前面的那人黄头发黑眼睛,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中国小伙,漂亮女司机觉得自己看到了最新式的天方夜谭。
看着前方飞奔的矫健身影,漂亮女司机桃花眼泛着水一样的光泽,漂亮白皙脸蛋泛着红,她身躯微微僵硬,呐呐自语:“中国民间原来真有神人啊……哥啊,未来的奥运冠军,我可是给你找出来了……”
天上落下的雨滴越来越密集。
终于,在这一场大雨落下来之前,谭草根跑过来三百米,跑进了新华宾馆前面的店铺,有了遮雨的地方。谭草根收了力气,借着惯性向前冲了六七步,停了下来。摸摸头,很少一点潮湿,看看全身,黄色体恤衫上有几点湿润的地方,黑色短西装裤由于本身的颜色,很难看出有淋湿的地方。
眼见没有被雨弄槽糕,微微喘气的谭草根抬头往外一看,刚好“哗啦”一声大响,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雨线密密麻麻的,一股飞尘味被大雨从地面打起,飞扬扬飘进鼻孔,土腥味略有点呛人。
走了三步,一股剧烈的喘息声夹杂一股浓烈的汗味从后面传来,先前那个跑步之前一声怪笑的精瘦青年从后面赶上来,赶到谭草根侧前方。
精瘦青年右手抓了灰衣,擦了一把眼睛上面的汗水,双眼发光,定定地看着谭草根,气喘吁吁:“嗨,哥…们,签…个…名吧。”
谭草根看着虽瘦却很结实的灰衣青年,一愣:“什么意思?”
灰衣青年陪着笑:“哥…们,你…现在…还没…有出…名…吧?等…你…出名了,第…一张…签名…却…在我…这…儿,嘿嘿……”
谭草根摇头一笑:“你搞错人了吧?”
“你…是国…家…队的?”
谭草根不解:“什么国家队?”
精瘦青年一脸当然,气喘稍平:“国家田径队啊。”
“不是。”谭草根摇摇头,转头欲走。
精瘦青年快走几步,跟谭草根走在一起,身体侧向谭草根,他一脸通红,双眼放光:“哥们,你跑那么快,有什么秘诀吗?”
谭草根心里有事,不欲多谈,可是眼前这家伙显然处于巨大的热切期盼中,纠缠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要是得不到满意的回答,绝对会跟着人。于是笑着反驳道:“很快?你搞错了吧,我的速度连我们学校校运会都冒不了头。”
“不可能!”灰衣青年惊叫。
“什么不可能?我自己吃几碗饭还不清楚?”谭草根一边走,一边回答。
“你说以你今天的速度,百米大概多少秒?”灰衣青年追问。
“大概十二秒一二左右,我有这个能力。”谭草根故意昂起脸,一脸骄傲自豪:“一般人,是跑不了我这么快的。”
“你今天才这个速度?”灰衣青年看着谭草根脸上浅薄的倨傲,一脸不置信:“那我怎么比你跑的还慢?”
“每个人都有一个状态起伏。再说,说不定你就这水平。”说完,谭草根呵呵一笑,加快步伐。
灰衣青年听了这活,停在原地,动弹不得,满是汗水遗迹的脸上全是黑线:“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对,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站在新华宾馆下面,谭草根用力抬头往上看,一块挂着“新华桌球城”的霓虹灯牌,在十一楼外闪闪发光。下彩棋的地方,就在桌球城内。谭草根来过这里两次。想下棋就出一杯茶钱35元,六小时换一次,不下棋不喝茶可以不收钱。
走进新华宾馆内,摁下电梯。
今天有点凑巧,出没的人员出奇的少。
谭草根迈步走向电梯,这架电梯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
刚刚走进电梯,忽听外面“咔、咔、咔”的高跟鞋打击地板声,不远处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电梯里那位帅哥,稍等一下。”
谭草根一只右手撑着电梯门,回头一看,五米开外,一个穿着一件黄色T恤,黑色短裤裙,肉色丝袜,白色皮凉鞋的美丽少妇,正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过来。
看见谭草根控制电梯不让关闭,黄衫少妇向谭草根微笑点头,以示谢意。
这个挎着淡红色坤包的少妇,身材苗条正点,小腹平坦,双腿修长,个子比较高,一米六几,二十几岁的样子。她披着中长发,皮肤白皙滑嫩,有着一双长着长睫毛的大眼睛,鹅蛋脸,面容丰满秀丽的,琼鼻挺直,下嘴唇微亮,嘴角噙着弯弯的浅笑。
美少妇进了电梯,并没有一般人一样,伸出兰花指的白嫩小手,用涂着豆蔻红的指甲,在电梯那张键盘上摇曳着敲打一下。她只是跟人通着话,似乎忘了摁下楼层键这一通用程式。
这个少妇美丽性感,而且态度亲切,确实很吸引谭草根那一颗由于气血旺盛从而不住骚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