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山村长大,性情淳朴的谭草根,虽然读大二了,却因为农村读书早,不久前才刚刚满了十八岁。
在谭草根心里,世上美丽的女人都是仙子。仙子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虽然上大学一年来,通过所见所闻了解到世上女人也是分形形色色的,女人也是人的一种,也有七情六欲,可多年来形成的思维惯性跟生活习惯,一下是改不了的。
譬如,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孩,或一个性感迷人的少妇,跟谭草根目光一相对,谭草根就会心跳加速。要是对方很靠近跟他说几句话,谭草根就会手足无措,偶尔甚至于面红耳赤。
可是,谭草根现在跟一个略有风采的美少妇独自处于电梯这个独立空间,目光在对方秀丽的脸蛋、高耸的胸脯、小而滑的腰身、平坦的小腹、半月形微微翘起的臀部、修长的双腿、小巧的脚部从上至下飞快巡视了一圈,而平时这时必然会表现出来的的局促不安全部消失不见。闻着鼻端传来的淡淡女人香,心里虽有涟漪如潮,却始终是大平静之下可控的小浪花。
因为心里平静从而外表表现得从容镇定的谭草根,心里讶异无比。
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在这种极品美女面前,做到这样自在悠然地欣赏对方的美丽了?
是昨夜的奇遇?还是今天中午的梦境影响了心境?
美少妇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谭草根的目光,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乎,她用修长白皙的左手托起一个浅红色小手机,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电话:“你不信?”
这个美少妇说话的声音,是那种少见的柔媚声音。这声音一句一句轻轻没入谭草根的耳根,似乎把他内心一个柔软的地方给融酥了。
丹田之内,那颗温热的种子,在活泼波地涌动。丝丝凉气,从美少妇方向传来,沁入种子内,种子似乎更活泼了。
与此同时,美少妇觉得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气,从谭草根方向传过来,渗入小腹。美少妇一惊,难道自己短裙的拉链松了?那就出糗了!
一边打着电话,美少妇身体缓缓侧转,目光在电梯两边的镜子上来回扫视。
片刻之后,美少妇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裙子没有分毫问题,原来是心理作用,是错觉。
谭草根本来不想偷听人家美女的电话,可是丹田内的异动,双方相似的服装,以及美少妇蛇一般扭动身躯的动作,让他禁不住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并且倾耳细听。
他的耳力向来出色,昨夜奇遇之后耳力更佳了,虽然美少妇手机里的声音不算大,可也听得清清楚楚是一个嘶哑的中年男声:“小婷,不可能的事,你让我怎么说?”
“你给你手下那小子打个电话,事情就一清二楚了。”美少妇不满地道。
“小婷你想,我要是做了这种没有智商的无厘头的事,以后还能有威信吗?九五后的人,鬼名堂多多,很不好管理啊。”手机里男声道。
“那你不跟他联系?”美少妇目光游移,很快跟谭草根对视上了。
谭草根乘着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笑一笑,伸出右手,指了指电梯口的楼层键,低声问美少妇:“几楼?”
美少妇灿烂一笑,低声道一句“谢谢”,同时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呵呵笑声:“我都不信,还联系啥?”
不说几楼,却说谢谢,谭草根立刻明白过来,这个美少妇是跟他一样的,也是去11楼的。难怪进来后没有去摁键盘。
电梯很快往上升去。
“你不信?你神气!看我找到他把他带到你跟前,希望你到时候你不要被亮瞎了眼。”美少妇恨恨说完,斯斯文文挂了手机,目光饶有兴趣地在谭草根身上巡视了一番。
美少妇如花笑容温和,目光显得亲切。可是谭草根总觉得她那神情怪怪的,心头一下涌出两个画面,一个是一个小女孩看到一个新奇玩具,一个是小学老师看着自己最得意学生。
来不及猜测出现这种怪异感觉的由来,眼见要地方了,谭草根连忙拿起旧手机,打通李勇:“到了。老大是在外面大厅还是开了小房间?”
注视着谭草根的美少妇刚要开口,忽见谭草根打起手机来,只好暂时停下了自己的打算。
电梯很快到了十一楼。
出了电梯,来到新华桌球城外面,隔着透明玻璃,谭草根朝人影瞳瞳的大厅里面看了几眼。新华桌球城的布置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外面是棋牌,里面是桌球城。现在下午刚到,里面人数不少,却还不算很热闹。
推开新华桌球城的玻璃门,谭草根跟美少妇几乎同时迈步走进大厅。
这时,大厅深处桌球城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国字脸年轻男子刚好打失一杆球。他遗憾地抬起头,长吁一口气。他这一抬头,刚好看到门口一个容光焕发的性感美女跟一个气宇轩昂的超年轻小伙子同时走进来。
帅男美女情侣装,本来很养人眼。
可是当国字脸男子看清那个美少妇的面孔后,立刻显出阴鸷的笑容,但是立即收敛了。
他的眼神,开始若有若无地跟踪美少妇。
谭草根走进大厅,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走在边上的美少妇感到大厅凉气袭身时,从谭草根方向传来的原本凉气变成了热气,让小腹凭空舒爽起来,精神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显得更加容光焕发。
一个年约二十﹑胖脸壮身的寸头矮个青年,刚好迎上来。
当看到谭草根跟一个神情温婉的美少妇并肩进来,并且精神抖擞,步履潇洒,神态从容时,刚刚要出口的一句用来发泄心情的国骂,立刻缩回了矮胖青年的肚子里。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从美少妇白玉般光洁的嫩脸蛋上艰难地收回来,看着谭草根:“老三,老大这一盘又完了。”
这就是谭草根宿舍老二,山东潍坊人李勇。
谭草根看着满脸懊丧的矮胖子李勇:“你也看出来了?”
“我不会看棋,水平还不到。可是我看对面那个什么陈总,坐在那里二郎腿翘翘,怡然自得吐烟圈,可是,老大趴在棋盘前,一脸沮丧,眼睛活像兔子那双眼。”李勇摇头,然后目光扫过美少妇波涛汹涌的高耸胸脯,心里郁闷不已:“七十二编不是说了,美女亲睐胖子?为啥连老三这个稚气才除的家伙,身边都有这样出色的极品美女出没,我就两个恐龙女网友?”
“先过去看看吧。”谭草根不急不忙。
“我带你们过去吧。”李勇虽然很好奇谭草根身边怎么忽然就出现一个靓丽的美少妇,可是他分得清主次,一边走,一边道:“现在刚刚下午,下棋的人还少,老大的位置又在最里面,根本没有人围观,所以没有开小房间。”
随意往前走,谭草根目光四处巡梭着,他的脸色渐渐精彩起来。
原来,谭草根目光随意扫过一些棋盘,那棋盘上面各种黑白形状进入眼帘以后,谭草根立刻解析出了这棋形双方是怎样一步一步形成的,并且很快判断出了双方的优劣之势。很多地方,谭草根一眼就看出了双方局部战斗的错误下法,看出了双方的一些战略方面的选择错误。
谭草根是大学才开始自学的围棋,一年下来,棋力到了业余1段左右,已经很惊人了。
可是现在他看出来的围棋里面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他正常水平范围。达到了他梦里业余六段的强大实力。
昨晚的奇遇是身体素质方面的,是力量方面的,而脑海里的围棋实力来自哪里?
走着走着,前面避雨时急速快跑三百米都没有出大汗的谭草根,一时间额头汗出如注。
看来今天中午那个梦境,不是梦,而是他实实在在重生了。
难怪有那种岁月沉淀感,难怪在电梯里独自面对美女能不动神色……
既然是重生,谭草根心里有很多东西遗憾要去弥补……
谭草根心思恍惚,迷迷糊糊的,跟着李勇亦步亦趋来到最里面的一张棋桌前,站定,呆呆地看着棋盘出神。
李勇见谭草根看着棋盘发呆,以为这一位超级围棋爱好者一下就被棋局吸引了,不由心里暗叹:“难怪围棋被称作木野狐,老大趴在棋盘上一动不动,还可以说输急眼了赌性发作。谭草根这家伙这一眼看过去,就连一起过来的美女都忘了招呼。还好老子围棋水平差,没有迷上。”
黄衣美少妇走到谭草根身旁,看着谭草根,几次红唇孥起,欲言又止。可是谭草根木头人一般站在那里,恍如未觉,只是呆呆看着棋盘。
李勇见状,赶紧顶了出来,露出一副自我感觉平生最满意的笑容:“美女,谭草根这小子是个超级棋痴,只要有围棋,不吃不喝可以站一天一夜。”
黄衣美女看着这个忽然露出一脸猥琐笑容的矮胖子,也笑了:“看得出来。”
“美女你贵姓?跟谭草根这小子……?”李勇见美女很好搭讪,不由冬瓜脸上裂开缝隙,笑得灿烂。
黄衣少妇看了李勇的贱笑,忍不住乐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姓王,叫王梦婷,是附近玉光小学的美术老师,跟他一起上来的。”
李勇拉过来一张椅子,塞在王梦婷身边,然后跟黄衣美女套起近乎来。
忽然,两个对弈者中左边那个年轻人右手猛烈一挥,“哗啦”一声,把棋盘上的棋子全扫乱了。
站在那里的谭草根,被这个忽如其来的认输动作一下惊醒过来,心里的如海往事,潮水一般退去。
年轻的对弈者抬起头,呼吸急促如风箱,赤红的兔子眼,刚好跟谭草根犹自带着一丝惘然的眼神对上。于是,他挤出一个极难看而不自觉的苦笑,声音枯涩:“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谭草根前面都在出神,这时候才扫视棋盘右边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白衣中年人,一下就发觉,自己跟这个气度俨然的家伙,曾有过一面之缘。
一个月前的一个周六,谭草根跟老大徐子华在校外玉山公园下棋。当时有个锻炼身体的人过来看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摇头晃脑了吟了一首什么诗,见两个下棋者不理会他,才独自离去。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陈总。
身材瘦削、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徐子华双手手掌撑着棋盘边沿,身躯往后面椅子靠背上一仰身,双手回收,环抱在胸前,嘴巴啄成鸟嘴形,长长吹出一口气,然后眼睛眯起:“完败啊。”
“感觉怎么样。”谭草根随意套问一句,让对方舒一舒闷气。
“今天下棋状态很不好,很多该走得出来的手筋,都没有走出来,刚刚下完,自己就看到了。都下的神马玩意儿?”徐子华的头,拨浪鼓一样的摇。
谭草根笑笑,手指随意指向那几桌打牌的地方,半是嘲讽半带认真:“要不你打会儿牌,换一换手气?”
深知徐子华心理秉性的谭草根,这时在给超级爱面子的徐子华打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