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与沦陷区燕州城只有三城之隔。
一路走来,白云裳都把各城的守军最精锐的这里抽一千,那里抽两千地调走,使得一路之上每一个大城也兵防空虚。
但是这不是重点,因为内地没有战事,这一些守军守着城内也只会生锈而己。只是这一些守军一走,未免会引起各城的治安力量不足,帮派、游民、下三民难免会蠢蠢欲动。
孙山出了一个建议:“军管!”
“军管?”
“是。”孙山说道:“凡所过各城,凡是被抽兵过半者实行军管,抽兵超三成,但不足一半者实行军事戒严。”
白云裳这一个新普将军很是烦恼:“军师,如若这样……会否让各城的经济落后,空虚啊?”
的确,如若一实行军管,那么各城内里的商业交易一定会大打节扣。
孙山点了点头:“必须会。”
“哪为何还这样做?”白云裳的性格很好,或者是刚坐将军之位,而且还没见过血吧,所以她小了一份老将帅们的独断专行。
“现在四线大营西北大营已经不可靠了,另外三线又各有各的战略任务,不能抽兵。”
“故此,我们在内地各城调兵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兵力一失,很可能就会形成各城的暴动,如若长此下去,可能我们收伏了北壃,但回头的时候,南方已经军阀满地了。”
的确,以现在国内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震慑这么大片国土。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将军别忘记,我国是家耕之国,只要仗一打完就可以恢复生产,数年时间就可以回复元气,但如果让各城成为军区之城,那……将国将不国。”
“军师,你多虑了吧!”白云裳看着孙山,心里有点儿的纠结。
“非也,纵观各朝交替,都是以强打弱,各国开国帝君都以是压倒性的兵力推翻前朝,如若不实行军管,任各城游民自由发展,不出半年,各城民军将自成气候,一年之内将出军阀。”
“到时,我天露国,亡也。”孙山说到凝重时,忽然望着白云裳:“而且,不论我们这一仗打多久,军管的时间也不用多长,三个月吧。”
“三个月。”
“我们在前线打仗,但后方的征兵不能停,壮丁入伍,农业生产力下降粮食不足,扎紧一下裤头总会过去的,我们要确保后方各城有属于我们国家的军队,不单止为了平伏各城治安,还为了我们有一支援军。”
“虽然这一些新征之兵只用三个月来训练,战力有限,但是胜在人数够多,我们……不可以放任之。”
“军师……”白云裳想了一下:“此事,我考虑一夜,明日给你答案。”
“学生先行告退。”孙山说着出了白云裳的营帐。
一出营帐,马上便有两个士兵迎了上来,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军师,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孙山点了点头,两个士兵四看一下,发现没有巡营的士兵,马上便带着孙山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架马车,上车行了不久就到了营门。
其中一个士兵取出一份东西,本来紧守的营门马上打开。
营门官把马车放走,他手下的小兵就不明白了:“大人,将军不是有令,现在已经近燕州,军营中戒备,不能放人出入的吗?”
那营门官看了一下那个小兵:“你不懂的。”
“哦?”小兵一奇。
营门官又说:“刚才那一位是孙爷,我不放不成啊!”虽然大军已经聚拢了将近五万人,但是孙山有着自己的本事,把顺天城的军士下放下去,他们的二线部队一样的军威成了一个风向标,引导着其余各城的驻军慢慢变得铁血。
当然,这一份铁血只是表面而己,他们要成为真正的勇士,还需要上一次战场,见一次血。
而除非之外,孙山更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在大军里面,没有人注重孙山的军师身份,他们看到孙山,只会尊敬地叫一声“孙爷”。
“刚才那车里的人是孙爷?”营门小兵吓了一跳。
“不然你以为是谁,什么阿猫阿狗我会放行吗?”营门长官吐了一口沬,呸了一声说道。
“但……但是,我们始终是违返了将军大人的命令啊!”那小兵还是有一个点拉心。
营门长官看了他一眼,嘴角有点儿的不屑:“将军,一个小女人而己,让她回家给陛下暖被窝吧!”
“呃!?”那小兵吓了一跳。
营门官说完刚才一句之后又说:“好了,虽然全军兄弟都不喜欢一个女人压在自己的头上,但是……人家毕竟是皇后娘娘,我刚才那一句话,你们全都没有听到,知道不?”
“知道。”所有营门小兵马上回答。
他们相信,如果刚才这话传了出去,那么自己的营门长官死定了,而自己这一些下属小兵也不会好过。
为了义气,更为了他们自己的命,他们一定会守口如瓶,不泄露一句。
而且,他们也觉得营门长官说得很对:“一个小女子而己,凭什么压在我们兄弟的头上,你回王宫去给陛下暖被窝生个娃吧,战场不是你来的。”
孙山的马车出了军营,一路往北行。
快要行出幽州城了,忽然,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现在已是子时,客栈已经打烊,一个士兵上前敲了一下门,三长两短,然后一个精明的中年人打门打开,看他的装束,应该是这一家客栈的掌柜什么的。
“孙爷来了?”那掌柜问了一句。
士兵说:“在车上,另外两位军爷呢?”
“在内里厢房,这位军爷,你看……你们的马车太扎眼了,是不是拖一边去好一点呢?”掌柜说道。
“成,等一下我们就拖走。”那士兵说着向后面的同伴打了一个手势,那同伴马上便敲了一下车厢的门:“孙爷,到了。”
“嗯。”车厢内的孙山应了一声:“马车太扎眼了,你们先驾车回营,然后换一架骡马车,天亮前来接。”
“是,孙爷。”两个士兵听了,马上便把孙山交给掌柜招呼,并且用一个“你小心点照顾的眼神”看了掌柜一眼,最后才驾车离开。
那掌柜只是一个普通人,也算精明,一见到孙山马上便套起了近乎:“孙爷啊,小人总算等着你老了,早就听过孙爷的名号,今日一见,真的闻名不如见名啊!”
“你老客气了,两位军爷呢?”孙山笑着回答。
“哎哟……”那掌柜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看我啊,居然只顾着感受孙爷你的风彩,居然忘记了引路,罪过罪过。”
“没事,带路吧。”
“是是,孙爷这边请。”那掌柜马上弯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对了孙爷,听说……”
“哦?”
“听说现在的大将军是皇后娘娘,这事……是真的吗?”
这不是秘密,因为已经发了通告全国皆知了。
孙山没有回答,他看着那掌柜的表情,只见他十分的担心,他怕这一仗会败,燕州离幽州并不远,只有数城之隔,异族如若全军全力而来,也就十来天的时间而己。
而他担心会败的原因是……将军是女的。
一个小女娃带着一大群汉子上战场打仗,她成吗?别说打仗了,就算日常生活也好,也不一定见得相处得来。
你能跟士兵们同睡同浴吗?如若将军是男的就可以,这可是收买人心,让士兵归心的好手段啊!
孙山没有理会这一个掌柜,因为他明白掌柜的想法,不单止是他有这一个想法,相信全国上下都抱着这么一个念头:“一个女人带兵打仗,成吗?”
而让人理解的是,有这一个怀疑白云裳能力想法的不止国内的男性,甚至连女性也一样。
数百上千年的传统,让所有女性都认为女人的天职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一个女人上战场凑和什么,那是男人的事啊!
孙山笑了一下,走到了楼上一家厢房。
那掌柜也是知情识趣的人,见孙山不回答自己也不再说什么,而且有点儿的后怕:“我刚才发什么疯,居然问孙爷这么一个问题?”
“如果孙爷是皇后娘娘的拥护者,听到我这么一个问题,那……大军压燕州之境前不就先压我这一家小客栈?”
掌柜想着想着,忽然冒出一身的冷汗。
感觉到掌柜的后怕,孙山笑了一下:“开门吧。”
门是在外上锁着的,就算有人来查,也可以先以内里不可能有人的说法周旋一阵子,给内里的人争取时间。
至于内里的人以什么方法离开,那就不是掌柜可以理会的,他只是按先来的那两位爷的意思办的事。
“是是,我马上给孙爷开门。”掌柜颤抖地把门打开。
孙山往里一瞟,已经有两个身穿便衣的汉子坐在内里了。进门前孙山回头看了掌柜一眼:“今夜,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也一样。”
“是是。”掌柜如获大赦。
他知道自己不会被追究刚才的失言之罪,同时,他也必须要为这三位爷今夜在这里会面的事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