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谁也知道天露国中四线大营,其余三线战力虽然平平,但却不存在威风胁王权的隐患。
但西北大营就难说了。
其实,心思通透的人都知道,西北大营是轩辕风冷的旧部,这一些旧部可能没有反心,但是他们一直以来都以轩辕风冷为尊,甚至乎说得夸张一点,有一些军官已经把扶座轩辕风冷上位当成了自己人生的目标了。
现在,轩辕风冷灭了。
他们的目标失去了,心底难免升起一股没有方向的急燥。
而且他们也有一个担心,就是新王轩辕风清,会不会把他们都灭了,如果轩辕风清一道圣旨下来,让他们全部解甲,他们该怎么做?
领兵作反?
别说自己那些还在国内的家人能不能得保平安了。
就连军中的士兵,有谁会跟着自己作反?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轩辕风清轩辕风冷,他们只认自己的将军,更认皇帝。
你轩辕风冷当皇帝,他们就听你的。
而如果当皇帝的是轩辕风清,那么他们就会听轩辕风清的。
其实,如果轩辕风清捉紧时间派使节过去安抚人心,那么这一些以前效忠轩辕风冷的军官还是很好收伏的。
毕竟大东家也亡了,他们这一些无根浮萍可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只可惜,北壃打了起来,道路不通,奉天城的使节根本就到不得西北大营去。
而西北大营的军官虽然不确定自己反时士兵会站于自己一方,但还是出于本能地保留实力,故此他们才不出兵讨伐北壃异族。
他们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们西北的战略存在是防范青草草原的狼军南下,未得陛下旨意,绝不能随便开拔。”
陛下旨意?
现在燕洲这连接西北的交通要道被占,除非是长翅膀的吧,不然谁也越不过燕洲。
就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所以众官才会在这一个西北战线节度专员一职一出时显得这么的慌乱。
对于西北,是战是降,都在这专员的一念之间。而他们都知道,跟西北兵打,全国上下没有一支军队可以胜得了,而且跟西北兵一打,那么内战必定开始,最起码战火也会漫延整条北线,到时草原狼军会没有异动吗?
如果换着别人当这一个节度专员,众官也不怕,但是让白云裳去当这一个职位,他们就慌了。
他们始终认为,白云裳是女子,大局观上没有男子来得出众,而且女子行事一直以来都是不可理喻的不是吗?
他们就怕她一时兴起,决定跟西北兵打一场,那就麻烦了。
当然,这一些有点看不起女子,男女不平等的思想他们不会表露出来,毕竟他们这一次不平等对待的对象是皇后娘娘啊。
——
深宫之中,福楼这一个新的太监总管被轩辕风清赶了出去。
轩辕风清在自己寝宫之中,呆呆地坐着,往常的冷脸已经不见了:“想不到啊,你三天就能练就如此骑术,三两下就解决宁辉煌。”
想着,拍了一下手。
然后,一角处出来一人,那人的长相……居然跟轩辕风清一模一样,只是神智有点儿的呆泄。
“参见陛下。”
“好,国师的作品的确让人惊叹。”轩辕风清赞叹一声:“还记得平常所练的吗?”
“回陛下,记得。”那人说道。
“作一次给我看看。”轩辕风清说道。
那人忽然一冷脸,气度非凡,然后坐于一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眼神冷冽,目视前方。
冷声说道:“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说着,脸色一板,一冷,明显是进入第二演译了:“大明,你敢犯朕天威,来人,将此逆臣押下……斩了。”
“爱卿所言极是,朕……会好好思想的。”
“众位爱卿,难道对朕的说话有意见?”
“诸位,未知意下如何?有何进言,朕一定听之。”
“……”
“……”
“好了。”轩辕风清摆了摆手:“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皇帝,但你是一个抱病的皇帝,还记得那一个话吗?”
“记得。”那人想了一下,然后略带病态,可却依然冷声地说道:“爱卿如若有事,寻国师去也。”
“好,很好,你先退下去。”轩辕风清说道。
那人马上退下。其实,这人就是轩辕风清的替身,是花心道长用秘术练制的一具死尸。
因为是死尸,没有了欲望,只会听花心道长与轩辕风清的话行事,所以轩辕风清才敢让他冒充自己当皇帝而不怕他会耍花样,弄假成真。
至于花心道长会叛自己,不可能。
当初,花心道长曾经如此说过:“六爷,贫道的命格与你的命格相通,你伤我病,你死我亡,如若你身登大宝我亦位极人臣,如若你流亡国外,我也会成阶下之囚。”
那时,自己并没有野心,还天真烂漫,花心道长就算有野心也好,也不会骗那时不愿争霸的自己,他要骗去骗轩辕风冷不就更好。
故此,他相信花心道长的话,他不会背叛于我。
打发走替身,轩辕风冷忽然打开一个木箱,然后取出一套衣物,还有一个银闪闪的东西:“想不到啊,朕还有这么一天。”
苦笑一声,是夜,皇宫之内,萧逸领兵守备,忽然一条闪着银光的黑影掠过,萧逸看之,不由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几人帮你看管住。”
银面杀神一路的追踪,他比起白云裳离开奉天要晚了半天,但是白云裳在点了一千王城军精锐而去,大队人马自然缓慢。
所以银面杀神很快就赶上了她,但是她没有现身,只是在暗处看着。
“先生,难道你家东家还是不放心云裳,所以派你前来?”白云裳忽然对着房梁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沉寂。
白云裳心头有点儿的暖,而对于这一个银面杀神,她感激胜于一切。故此,白云裳也不管银面杀神跟着。
而且她相信,银面杀神虽然是一个黑暗中的杀手,但他绝对是一个君子,故此她每一次沐浴之时也不说什么,他相信看自己有要沐浴的势头,杀神就会守到外面去。
银面杀神跟着白云裳,他感觉到奇怪,不是让她领兵五万的吗?怎么她只点了一千王城君。
不过想想,王城君也不足五万,而且三线大营调兵也需时日,故此白云裳才轻装出行。
但是……
很快杀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他到了奉天城,先是召见了程亮,还有都尉总领伍子京,两人都有点脸和心不和,但是白云裳不在乎,一看他们的兵,马上吓了一跳。
这两人都有一点本平的,居然把区区五千的顺天军练出一身军威来,这样的一支军队,可以说比得上二线铁军了。
如果让他们打一仗,见过血,那么绝对可以与一线铁军相比。
白云裳开始思考:“有这么五千人作班底,那么一路收兵的话,很容易把其余的各城最精锐的兵马同化,一路走去,走到燕洲时相信军队已经初具军威了。五万人打八万乌合之众,相信有赢无输,只要让他们都见血了,那么一定能成为一线强军,到时西北大营……”
“不论是谈判还是施压,自己一方都有了本钱,再加上那家伙的正统之令,相信西北大营要收伏并不难。”
一有这一个想法,白云裳便马上带上了程亮与伍子京,还有伍子京的谋士孙山一同上路。
这一个孙山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本来白云裳并不看好他,但是当他看到顺天城出来的军队都很客气,很尊重地叫他一声孙爷后,她就上了一个心眼。
然后……
找他谈了一下:“孙先生,你认为军队,该如何管理。”
“纪律与腐败同在。”孙山轻轻地答。
“何解?”
“纪律是军队的根本,但是腐败,却是为官之道必不可小的一环,战争,军旅,很多时候只是政治的延续。”
“如何治军,练出有纪律的军队,如何维持军中腐败?”
“简单,真正军队严格练之,以偶像带之,至于那一些腐败之士,可另开一营,以买卖官位之术,让那一些政客安插自家人手。”
“买卖官位?”白云裳看了一下孙山:“难道孙先生不知道我还是帝国皇后。”
“学生自知,更知如若娘娘要杀学生,并不会与学生多言。”孙山继续说:“官位买卖,本来就是顺了上面那些爷,而那些小爷如若来之,自可通过调度,将其同化,同化不了就冷藏,同化得了就用之,时日一久,那一些爷的后人都是我们的人,你说,何乐而不为。”
白云裳听着,不由心惊,然后吐了一口气:“先生大才,云裳心服之。”
孙山笑了一下。
其实,他也一身的冷汗,他也是拼一下而己。
他跟凡人一样,都认为女人当官,男人难受,但是当他看到白云裳时,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个女人不是普通女人。
故此,他才敢如此一拼,而无异,他拼对了。
当日,孙山被封为北方战线第一军师,享见官不跪,越级进言而不以纪律处之之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