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府。若天荒和梧桐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亚瑟则在若天荒旁边用镰刀锤着核桃:“这次的核桃仁大多了……”
“不找出是谁杀了人却没有报告死神审核,你不觉得很没面子吗?”若天荒撑着头看向亚瑟。
亚瑟转了转眼珠子:“好像是有点失格哦。”
“这可不止颜面问题。”梧桐忧郁地饮了口茶:“还是中国茶口感好。”
“喂,说正事的时候给朕严肃点好不好!”若天荒踩他一脚。
“我不严肃吗?”梧桐神情黯然地皱起眉头:“你看看我这哀伤的神情,多严肃啊。”
“老子大概能懂明王的意思。”亚瑟叼了支烟:“我们死神只负责引路,而真正收留那些鬼魂的是鬼界,一些没有经过死亡名录的人死掉,说明是鬼王故意为之,不报告死神,是怕被发现什么。”
“我也懂了!我也懂了!”若天荒拍桌而起:“这才是语文差来这里的目的,他本来不是来杀我的,而是为了掠夺灵魂。我由于体质原因能看到和触到虚体状态的他,他做贼心虚,怕朕知道他的秘密,才要将我除掉。”
“你终于聪明一回了。”梧桐继续品茶:“没错,应该是这样,他之所以把作案地点选在英国,就是为了避开我们,可巧就巧在我们也来英国了。”
若天荒又猛地坐下:“呀,那我昨天不是打草惊蛇了吗?他不会发现我的身份又跑回中国做案了吧?”
“应该不会,中国还有我师傅这个狠角色呢,”梧桐一直对他师傅的能力深信不疑:“而且我觉得他根本只把你当路人甲,哪有闲功夫去查你的底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宇文差收集灵魂是为了供吴情吞噬,那就意味着他收集的灵魂必须相互可融。也就是说灵魂共同点越多,越符合要求。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还真是。”亚瑟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死的人都是18岁的青年男爵或子爵,都是死于同一个地点,还有……都长得很好看!”
“最后那一点不用考虑进来好吧。”若天荒抢过死亡实录:“死神日记给我看下……纳尼,这是什么鬼画符?”
“先学好ABC吧你,那叫死亡实录,是指实际死亡名单,另一本死亡名录,是预计死亡名单。如果两本书的冲突很大,就说明有人从中做梗,做为死神统领,不及时处理好的话是要扣工资的哦。”梧桐笑得奸诈。
“亚瑟啊,我劝你别跟梧桐混了,动不动就扣你工资,干脆和我一起投靠晏生,人家比他会做领导多了。”若天荒手舞足蹈。
梧桐朝若天荒飞起一脚,被她躲开,随即冷哼一声,望向亚瑟:“亚瑟。”
“老子在!”亚瑟挑眉。
梧桐笑:“替我在死亡名录上加个名字,若天荒。”
亚瑟眨巴着眼睛:“遵命,明王大人。可她死了以后和您人鬼殊途,那就只能嫁给老子了!”
“这样啊,那暂时不加吧。”梧桐撇过脸。
“果然,明王大人是我的情敌呢。”亚瑟摸着下巴,半眯起眼。若天荒不以为意地点了支烟:“你错了,他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因为我死了,他也活不长。”
大厅,餐桌上英式美食和中式美食参半。杰西卡提前了半个小时起床,对他而言真是不容易:“第移次起这么遭,好捆,若,窝可时为了逆哦!”
“你是为了缠着我打牌吧!”若天荒白她一眼。
用完午餐,梧桐和若天荒被杰西卡拖到了棋牌室玩儿了一下午。晚上,克莱尔.金回来以后大家一起吃了个丰硕的晚餐,杰西卡又困得眼皮直打架了,金侯爵也只得表示歉意,陪他回房睡觉了。
若天荒打着哈欠准备回房睡觉,却被梧桐勾住脖子:“不是说好引蛇出洞吗?怎么,想当逃兵?”
“唉,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你们男同胞,我一介弱质女流还是洗洗睡了比较好。”若天荒连打几个哈欠。
梧桐冷哼:“得了吧,现在装柔弱,再说了,你身份证上性别是什么?”
“是男没错,可是……”
“你生者文库档案上也是男。”梧桐撇嘴。
若天荒嘴角抽搐:“你想说明我生成女人是个错误咯?”
“难道不是吗?”梧桐看向她。
“好吧我去。”若天荒投降:“让朕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
海港口。若天荒和梧桐在停靠的游轮上吹着海风,吃着亚瑟锤好的核桃,打着扑克牌。
片刻,亚瑟掳来一个青年男爵,往游轮上一扔:“老大,抓到了。”
“(英)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绑架吗?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可是朗.喀纳斯维伯爵,我可是女王新封的提里.喀纳斯维男爵!”提里又惊又怒地看着三人。
若天荒点了支烟,顺势抽出亚瑟的刀,往他脖子上一横:“八嘎,吵死了,最讨厌歪果仁叽哩呱啦讲些老子听不懂的话了。I告诉you,no想死的话就乖乖闭嘴!”
“县生,窝错了,您不咬激动,又话好好硕!”提里立马双手举过头顶:“窝保证庭您的滑!”
若天荒用刀片拍拍他的脸:“这样就对了。请你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初来乍到的,对这片海域还不熟悉,劳烦带个路。”
“逆门要下海?”提里面色惊惧:“nonono,不可意,窝父亲硕了,嘴近海上又海怪,专门抓窝这歌年纪的男子,窝不能给逆门逮路!”
“你说什么?海边风大听不见。”若天荒用刀柄敲了一下他的心脏,笑得毛骨悚然:“来,我们算算你活下来的几率,下海的话,50%,因为你所谓的海怪不一定会出现;不下海的,0%,因为我的刀是很快的。”
“我去!”提里立马双膝跪地。
亚瑟投去赞许的目光:“不错不错,有当混混的天赋!”
“切,本来就是个混混。”梧桐已经见怪不怪了。
游轮行驶在无际无边的海面上,像不小心卷入河流的落叶,在夜色中漂流。甲板上的四人皆屏息凝神,虽然梧桐和亚瑟是处于警戒状态,而若天荒和提里则处于恐惧状态。
若天荒用手肘拐了一下提里:“瞧你那点儿出息,别抖了,再抖船都被你抖散架了!”
“克是,逆不也在抖吗?”提里摆摆手。
若天荒装模做样地在手心里哈了口气:“你懂个屁,朕这是冷的!”
游艇周围的水开始以一点为中心,呈圆周状荡漾开来。一个黑影忽然从水中跃起,伸手抓住提里的肩膀要往水下潜,却被亚瑟和梧桐一人捉住一只手,动弹不得。
挣扎了半晌,水鬼无奈地扭动肩关节,两只手就这样脱落了:“(英)你们喜欢就拿去好了,我用它来换他!”说罢,又在原处生出一双手,抓着已被吓晕的提里潜入水中。
亚瑟将手中腐烂的手臂一扔,纵身跃入海里:“擦!敢在老子面前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抢人的老子还是第一次见!有些人吧,鬼做久了总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梧桐将腐烂的手臂扔到呆滞的若天荒怀里,吓得她差点没跳海自尽:“梧桐吾儿,你想弑父吗?”
“不,本王只是教教吾女成长。”梧桐跳上桅杆:“这点儿胆量都没有,以后遇到什么吸血鬼啊、无头鬼啊、老僵尸啊、嗜血恶魔啊……”
“别恶心我,老僵尸是中国影视剧特产,遇不到的。”
亚瑟一只手拖着晕倒的提里,一只手拖着面目全非的黑衣人,跃上甲板:“搞定了。”
被打的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拉姆.加索一把抱住梧桐的大腿:“(英)明王大人啊,你要为我做主啊,你手下不讲理又暴力,看把我打得,我爸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梧桐一边开船返航一边挑眉:“你上司没教你,杀人要立案,并经死神批准吗?像你这种忤逆死神的行为,打你还是轻的,不让你魂归四海就很温柔了。”
“(英)这个是我不对,可是东家说了,死神审批要一个月,效率太慢了,东家要这批灵魂急用。”拉姆解释到。
“你胡说!”亚瑟一脚踹上他的脸:“明明就只要29天!”
“(英)上次我申请的31天才批的!”拉姆反驳。
“那是意外!”亚瑟一脚踹中他的肚子。
梧桐皱眉抬眸:“等等,你说的东家是谁?”
“(英)哦,那个啊,东家说要保密……”拉姆话未完就被亚瑟补了一脚,立马改口:“气实是窝老大宇文宗护罚。”
“我就知道是他!”若天荒一边踩拉姆的脚,一边义愤填膺地说:“这个该死的语文差,朕迟早弄死他!还有那个可恶的印小桃,都是她害老子才……”
“她害你怎么了?”梧桐偏过头。
“哦,她害我没有吃到水煮花生。”若天荒汗颜。
梧桐若有所思:“对了,她不叫印小桃,她是妖族二统领,阴界大将军,苏泠月。”
何止可恶,简直可恨,骗了朕就算了,连名字都不讲真的,法克!若天荒暗骂。
“你知不知道宇文差在英国住哪儿?”梧桐望向拉姆。
拉姆摇头:“no,者个小的没权过闻。”
“那你收集到的灵魂是怎么交给他的?”梧桐将信将疑地瞥他一眼。
拉姆:“晚伤子时他灰来港扣拿。”
“呀,子时啊,那不是半夜吗,你们精神好的自己玩儿,朕要回家睡觉了。”船刚到港口,若天荒起身就开始跑。
亚瑟正要去追,被梧桐拦下,只见梧桐笑得狡黠:“拉姆,鬼打墙这种小儿科难不到你吧?”
拉姆点头:“(英)当然。”
亚瑟一边锤核桃一边感叹:“这招够狠!”
半个小时后,若天荒精疲力尽地回了港口,气喘吁吁地揪着梧桐的衣领:“贱人,你整我?”
梧桐拿开她的手:“本王什么也没做。”
一旁的亚瑟忙拉过若天荒坐到他旁边:“来,媳妇儿,吃颗核桃仁压压惊。”
若天荒张嘴吃了颗核桃仁,掏出烟点上,一脸受尽了委屈的样子:“唯烟知我心。”
夜已深,海上灯塔的光线逐渐模糊起来,若天荒靠着亚瑟沉沉地睡去。亚瑟搭过她的肩,将她揽到怀里,又怕海风太大吹得她着凉,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就在亚瑟看着她的睡颜着迷时,梧桐忽然冷冷地开口:“这个女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一名战士,你要是把她宠坏了,本王一死怎么掌权?”
“老子就喜欢宠自己爱的女人!即使她未来会成为别人的女人。”亚瑟头也不抬,语气诡异:“明王大人你不会死呢,她不会让你死的。”
梧桐嗔笑:“她不会让我死吗?我就当听了个冷笑话了。”
“诶?明王大人是打算退出吗?”亚瑟揽住若天荒的手紧了紧:“如果是的话,那真是感激不尽呢!”
梧桐斜睨他一眼,从他怀里抢过若天荒,把她放到候船室的座椅上:“本王可没说过,还有就是,本王的女人不需要别人帮忙照顾。”
“(英)今天好像来客人了啊拉姆少将?”宇文差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拉姆连忙把自己同梧桐和亚瑟拉开距离:“(英)总护法,是他们威胁属下,请恕属下无能!”
“(英)既然无能,那就死吧。”宇文差凌厉的话语刚落,拉姆便被一掌穿心,魂飞魄散。
“我擦,比老子下手还狠!”亚瑟来了兴致:“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梧桐凝眸,眼含杀气:“宇文将军,好久不见。”
“呀,小屁孩,你都当上明王了啊,我杀你爸妈的时候你还在用纸尿裤呢!”宇文差勾起嘴角:“还有,本座现在不是将军了,请叫我总护法!”
亚瑟不爽地飞身过去,给他一掌,没中:“就你这样也官比我大,我对你们鬼王有意见!”
宇文差退开一米:“原来是小死神呐,上次本座心情好饶你一命,想不到你又来找虐,很好,本座满足你!”说话间手指缝里多出几根细长的银针,扬手一扔,银针直刺向亚瑟的心脏。
亚瑟抡起镰刀将银针挡到地上,冷笑一声,飞起一脚:“就这点本事还想虐老子,让老子教教你对待神的态度!双膝跪地磕一百二十个响头再叫三声爷爷我就宽恕你!”
宇文差灵巧地避过这一脚,顺势又扔出一把银针,亚瑟闪过后,银针被梧桐接住,将针对准宇文差一扔:“你杀我爸妈的时候用的是哪只手?”
宇文差用后空翻躲过银针,挑眉:“不好意思,一人用了一只呢!”
“这样啊,那就把双臂留下来做祭品吧。”梧桐抬手,手中多出了把青玉剑,急速上前,剑分成很多个虚影,以各个方位刺向宇文差,宇文差忙抽出寻阳剑格挡,边挡边退。梧桐的剑招越来越快,不仅宇文差接得吃力,就连亚瑟也看呆了,果然,明王的实力不是盖的。
宇文差终于闪躲不及被青玉剑划过双肩,右肩的鲜血随手臂顺着寻阳剑韧流到地上。宇文差忽然欣慰地大笑起来:“小屁孩儿,你长大了。”话毕,纵身一跃,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梧桐淡漠地收了剑:“走吧。”
“他真是你的杀父仇人?”亚瑟试探地问。
梧桐走至候船室,抱起若天荒:“嗯,还是杀母仇人。”
亚瑟皱起眉头,扛着镰刀走了。
侯爵府,客房。梧桐将若天荒放到床上,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准备上床,忽然瞥见若天荒身上亚瑟的黑色风衣,对着熟睡中的若天荒冷哼一声,抓起风衣就往垃圾桶里扔,扔完还不忘踩两脚:“死亚瑟,敢勾引我女人,看本王不逮个机会猛降你的职、猛扣你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