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萧寒走了,第二天便带着梨花等人离开了,洞庭龙王没有发觉,或者说假装没有发觉。反正萧寒穿过洞庭湖,在扬子江上徜徉大半月有余,璃儿依旧没有跟过来。萧寒心里空荡荡,好像丢掉了什么东西一样。众女见萧寒神情低落,也跟着沉默了许久。
这一日,众人乘坐的商船到了钱塘一带。和精卫分别在即,萧寒决定带众女游玩一日,放松心情,众女大乐。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园锦绣,西湖优美,阳春三月,行人如织,萧寒等人也换上了清爽的春衫,结伴踏春去也。
众人选择的地方是西子湖畔。有诗曰:“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雨后的西子湖犹如刚刚揭开盖头的新嫁娘,清纯媚人,娇羞毓秀,实在怡人。特别是苏子堤上那一树的杨柳,清新溢翠,飘柔娇弱,把这苏杭的风韵刻画得淋漓尽致。
说是看景,不如说是看人,江南丽人,苏杭为最,似水温柔,如柳飘逸,风情只在不言中。二八豆蔻,携两三伙伴,着红裙绿衣,或踏春折柳,笑颜兮兮,或沿岸赏花,莺歌燕语,或耍纸鸢大呼小叫,或踩花船驻足远眺,或者娇依湖边石椅,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目不暇接。萧寒带着众女进了衣铺,一人购了一套花花衣裳,大小美女打扮一新呼朋引伴,嘻嘻闹闹地围着萧寒说笑。
梨花捧着小木碗,吃着这西子湖畔特有的莲子羹,一路清清爽爽;幼薇手里耍着一把折扇,“侍女扑蝶”图很是精致,才女有些喜欢;就连白月溪也牵着一个小小的风筝,一对辫子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只有那精卫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寒身后,一脸的沮丧。
“月溪,跑起来——对,跑起来!看,纸鸢飞起来了!”
玉兔化形数千年,却依旧未失去童真,萧寒不过是买了个纸鸢,月溪边玩得咯咯笑,不亦乐乎。梨花早就拉着幼薇离开,准备买些花花衣裳,幼薇眼光毒辣,梨花请她做了军师。少女刚刚换了衣裳,见了如明镜湖畔里的自己,不知道怎么开了窍,有了打扮的心思。萧寒来到了湖边石椅上,笑着看着有气无力靠在一边的精卫。
“喂,精卫,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萧寒嘴角翘起,语气说不出的轻佻,精卫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萧寒哥哥,我们会再见面的哦?”
二八少女,刚刚才知道****的滋味却要分开,终日彷徨心凄苦,这会儿正暗自神伤呢。听了萧寒的话,像是还要相聚的样子,心里哪能不开心?
“那当然!”萧寒笑了笑,伸出了的右手。他还欠精卫一条命,自然要替她改变命运,还她一条命。
“呵呵,好!”
精卫笑眯眯的,也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萧寒击了个巴掌。这是击掌盟誓,两人做了约定,萧寒以后铁定会来看望精卫的。至于萧寒是否天赋异斌,能不能抵达东海龙宫,精卫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少女心情大好,羞涩之意又上了脸来,精卫寻了个由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找了白月溪玩耍去了,留下了哭笑不得的萧寒独自看风景。这是东土大陆鸾凤帝国的上杭郡,清风拂面,波涛不兴,柳色清新,阳光明媚。元武四十三年,萧寒站在西子湖畔,心情很不错。
……
几人找了个酒楼,点了一桌子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几女都未兴尽,桌子上叽叽喳喳地莺歌燕语一片,萧寒为白月溪点了莲子羹,一脸微笑的看着精卫和梨花吵吵闹闹。
“精卫,你讨厌啊,为什么把我的肉都吃了!”梨花扬起了筷子,张牙舞爪。
精卫白了她一眼,狠狠地护住胸前的碗碟,“梨花,你才讨厌,明明是我想看见的!”
两人都是吃货,无肉不欢的那种,见了美味的东坡肉自然不会放过。可恨这家小店居然限量促销,每桌客人只许点一份招牌菜,两女为了一盘肉,居然不顾风度在大厅内打闹起来,好不热闹。白月溪松了一对白眼给两个女人,萧寒和幼薇乐呵呵得在一边看热闹,大家享受的便是这种温馨的气氛,哪里会为一些吃食置气。
这精卫梨花,都是二八绝色,便是你来我往手脚并用,也是杨柳扶腰花枝乱颤,算得上是人间一美景。大厅里的客人见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打打闹闹,也是一笑而过不以为意,有些骚雅之人说不得还要吟上两句,赞赏这胭脂烈马俊俏无双,顺便鄙夷某人左拥右抱恬不知耻。
偏偏却有些无趣之人,以破坏他们好心情为乐。萧寒和幼薇品着雨后新茶,乐呵呵地看着梨花和精卫斗嘴,不料迎面走来一个青葱少女,看也不看萧寒众人一眼,便是冷冷一句话丢了下来,“哼,土包子!”
萧寒这一桌紧靠二楼的楼梯,或许是几人声音有些吵闹,或许是这位侍女打扮的小美人心情不好。小美人见几个女人一身新衣打扮,打打闹闹不成体统,还以为萧寒几人是几个没有见识的乡下佬进城,语气一点也不客气。然后,萧寒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美女屁股一扭,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蹬蹬蹬上楼了。
“姐夫,这是?”梨花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了这个小美女。
“梨花,她骂你呢!”精卫瘪瘪嘴,没有好气地咕噜道。
嗯?梨花眼睛一怔,终于明白过来,感情那个女人说自己是土包子进城呢!我那个去,老娘不过是在这里卖弄卖弄青春活力,顺便勾引勾引姐夫的眼睛,怎么就惹了你了?您是哪根葱啊!少女鼓着嘴,眼睛都红了,她气冲冲地望着姐夫,待萧寒点头梨花便做了急先锋,好找回场子。
看那个小妞横行无忌的样子,萧寒就知道她许是某个大户的小姐丫鬟,他苦笑着拦下了暴怒的小姨子,淡淡地开口道,“梨花,罢了,狗咬了你,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趾高气昂的丫鬟,和仗势欺人的狗是多么的相似,萧寒语言风趣。梨花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这世上以貌取人的人何其多,我难道要和他们每一个人置气?划不来啊!——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了,不,她还没有咬我,只是向我吠了吠罢了!
萧寒声音不低,大厅里的众人一愣,猛然间哄然大笑。那个小美女还未走上阁楼,自然听清楚了萧寒的话儿,她见这个男人一边劝告自家小姨子息事宁人,一边却故意大嗓门挑事报复,便知道萧寒不是好惹的。想到楼上自家小姐还在等着自己,她冷冷瞪了萧寒一眼,转身上楼了。
“哟,来咬我嘛,我好怕——哈哈,姐夫,她跑了!”梨花拍了拍胸口,一副好后怕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开口笑道。
“哈哈,兄台词锋很犀利嘛,只是这样欺负一个小丫头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萧寒还没有说话,背后便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转过身,二楼的楼梯上走下了一个年轻公子,这个公子儒生打扮,偏偏腰间系着一把青色长剑,他剑眉如刀劈,一张面无须发的俊俏脸蛋如同斧砍,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家伙。
有人出头护花,萧寒瞟上一眼,便知道这个公子乃是个自命风流的儒生,从来都是以护花惜花为己任,也不知道那个丫鬟有没有关系。这个人腰间有细剑,眉宇间有杀气,应该有些本事,但他若是以为世间男子都应该怜让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萧寒不认为东土大陆女人的地位就应该敌人一等,也没有兴趣宣扬男女平等,但他不认为女人就可以仗着美貌身世就可以欺辱他人。刚才的事,梨花喧闹在先,侍女讥讽在后,说不上谁对谁错——但这个儒生,不问梨花和那个侍女的对错,却说萧寒不怜玉惜花,明摆着说萧寒身着儒衫,却是个假斯文的家伙。
“兄台?呵呵,有意思!——你喜欢惜花弄草,我们比上一场如何?——记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萧寒哈哈大笑,朝梨花众女招了招手,丢下了一块银子转身走了。
青年儒士眉宇间一片迷茫,“他看出了我的身份么?怎么知道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心法的?玉人何处教吹箫,连我的名字里有‘玉’字都知道?你大概姓萧,占我便宜吧?——二十四桥,子夜时分切磋吗?很好,我白玉堂可不怕你!”
萧寒从来不知道,自己胡诌的一句诗词,会让这个青衫公子悟出来这么多弯弯道道。如果他知道这个自命风流的家伙叫“白玉堂”,现在大概不会因为放了他的鸽子而偷着乐了。
PS:重感冒,扁桃体发炎了,一天咳嗽,脑袋晕沉沉的,明天估计只有一更了,对不住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