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水澜就被带着坐上了软轿,那软轿由四匹马牵拉,对于水澜一个人来说,轿子里柔软,干净又宽敞。昨夜里她睡的并不安稳,想着明日就要回京,那里又有更多的未知等着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让自己担心和害怕。
因着这种心情,天边出现红霞,日光将要出现时她才沉沉睡去,然后不多时又被人带进软轿。
幸好这软轿睡起来舒服,她只是稍稍调整了姿势,便倒头继续睡去。
当她再醒来时,一天的时间已经晃去大半。
水澜从柔软舒服的丝被里里缓缓起身,带着一丝迷茫,微睁着眼四下打量,一时间她尽分不清身在何处。
等她看清楚自己在软轿里时,不由的叹口气:唉,还是这里。
她多希望,再次睁开眼时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不曾死去,不曾穿越,不曾有熙月,不曾有心底那深深的伤。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唉,认命吧!
回京的队伍浩浩荡荡,此时已经是傍晚,然而夏季昼长夜短,还有暑气在大地上蒸腾,前行的队伍已经停下来,找了个靠近河流的空地准备安营扎寨。
霄徵墨是老大,自然用不着他忙乎,手下的一行人井井有条,快速的整洁的搭帐篷,生篝火煮饭,甚至有些汉子,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就着清凉的河水洗澡。
一个温柔的嗓音在霄徵墨耳边响起:“少爷,熙月小姐那边?”雁双双将视线,投向那边软轿,那是水澜的轿子。
霄徵墨微微皱眉,于是两人像轿子走去。
霄徵墨站在轿子外,用手敲了敲轿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轿内的水澜,睡眼迷蒙,眼屎还糊在她眼睛上,听到外面有声音,但是却听得并不真切。她本已休息的差不多了,听得外面有声音,便渐渐清醒,她半睁着眼将被子掀开,坐起身来,一手支着头,慢慢张开双眼。
久久不见轿内的动静,霄徵墨可没有什么好耐心,他粗鲁的将轿帘拉开。却看见一个睡眼迷蒙,面上含春的美人。
那美人纤手扶额,眉头微微皱起,对这突然的闯入者略感不悦,她美目含嗔的像霄徵墨望去,带着微微的责备,那眼神如同一道清澈的泉水,浇在他身上,那媚眼如丝,轻轻缠上他的心,忽的那美人收回自己的视线,那泉水变成一尾鱼,自他心上悄悄划走,带起点点涟漪。
看着我做啥?水澜不满的在心中嘀咕。
两人尴尬的一人在轿内,一人在轿外,却是谁也不动。
熙月这个样子霄徵墨还是第一次见,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美,只是平时她总是刻意彰显自己的美,那种美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如同她的身份,美是美,却伴随着烈烈灼人的火热,那种美会把人灼伤,那种美对他来说太过高调,太过炫耀。
然而,此时的她却有着一种如孩童般清澈的美,不是刻意炫耀,而是无心散发的美,睡意朦胧,无限娇羞中带着一种更加摄人心魄的美,更加触动心魂。
“小姐,该起了。”一旁的雁双双忍不住提醒道。
霄徵墨的思绪慢慢被拉回,他的视线却依然停在水澜身上,似乎要在他身上盯个窟窿出来。
哎呀,真是头痛,任你是谁,被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大男人这样盯着也会不自在起来。水澜脸上绯红的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无处可藏,避无可避。妈的,哪有人这样理直气壮的看着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她十分火大,才睡醒的样子,能见人嘛?
她打个哈切,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抬头朝霄徵墨看去看吧,看吧,还糊着眼屎的眼睛,让你看个够。
霄徵墨心里一愣,就看见一双美目急速想自己看来,那目光灼灼,毫不掩饰,毫不避讳,却带着一丝玩笑。
雁双双看见霄徵墨的样子,心里渐渐浮起苦涩,温柔的她还是实时打破着暧昧的气氛“膳食已经准备妥当,郡主是不是??”霄徵墨的思绪被拉回,尴尬的咳了咳,然后踱步离开。
水澜感激的朝雁双双投去一笑,哇,不说不觉得,一说她还真觉得好饿啊。
然而,雁双双却将视线轻轻从水澜面上划过,低着头紧紧跟上霄徵墨而去。
水澜的示好落了空,心里微微纳闷,不过只是那么一下下,很快她就释然,怪人的人也是怪人!
河岸边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然而夏季太热,那边只负责将食物弄熟之后便将火熄灭。人群以身份划分成不同的阵营一堆一堆的坐在一起,或嬉闹,或玩耍,或看着天空发呆。
宽阔的草地上放了很多类似于茶几的小桌子,四五个人坐在一起,上面摆放着简单的菜肴。在青青熟练的服侍下,水澜很快洗漱完毕,尔后她被带到霄徵墨所在矮桌旁,她双手抱膝,安静的坐下。
熙月呆呆的看着为霄徵墨悉心布菜的雁双双,她动作熟练又轻盈,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时不时的低头和霄徵墨浅笑交谈,嗓音细细,语笑嫣然。
水澜再次心中叹气,论样貌熙月可以甩雁双双十条街,但是说到能讨男人欢心的,到底还是温柔的小绵羊,而不是带刺的红玫瑰。熙月差的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心。
她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吃的上,桌子上的菜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看起来似乎像是炖的,两盘肉应该是烤的,看样子水澜不敢确定好不好吃,只能试着夹起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汤圆的东西,等她吃到嘴里依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味道清新,有一种回味的甘甜。
等她嚼碎了食物,下咽之时难过的直想哭,她完全忘记自己喉咙还有伤这回事,喉咙处又红又肿,要下咽食物简直是一种酷刑,更不要说还要嚼绵密的肉,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食物吞下肚子,她却不敢在继续吃。
“郡主,粥还在煮,您等等,待会再吃?”一旁的青青见状,小声的在她耳边提醒。
水澜点点头,放下碗筷,稍稍离开饭桌,静静的坐在一旁。
霄徵墨静静的看了一眼水澜,并不说话,仔细的吃着碗中的食物。
突然的,不知哪里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好!”
“加油!”
那些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不多时就吃完了饭菜,一个个精神饱满,有力气无处使,正在那里玩扳手劲,两个汉子拼的青筋直冒,汗水直往下流,旁边观赏的人更是面红耳赤的加着油。
慢慢的,那“扳手劲”玩乐汉子的周围开始围满了吃过饭的人,叫好声,加油声,越来越响,甚至有些人不甘寂寞,拉上自己相熟的人,也摆开架势玩乐起来。
因着这样欢乐的气氛,水澜心中多日来的郁结稍稍得以缓解,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玩笑打闹的人群,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像清澈的湖水中,泛起微微的涟漪,那梨涡里装满了柔情。
“郡主,粥煮好了,青青服侍您吧!”
水澜听得声音转头,却见那个叫自己下轿的丫头端着一碗粥,来到自己面前,原来她叫青青啊,真是好名字,清新如本人。
那粥冒着腾腾热气,散发出阵阵香味,勾引着她的味蕾,她微笑着接过青青手里的碗。
她纤长白嫩的手指,捏着汤匙,一边轻轻在碗里滑动,一边不停的吹气给粥降温,舀了一大汤匙的粥,她实在太饿了,顾不得粥还未冷急急的就往嘴里送,若是平时也就罢了,问题是现在喉咙处有伤没怎么可能禁得住这“酷刑”!
刚一进嘴的粥,还没来得及尝到味道,便“噗”的一声吐出去。
啊,好烫啊,好痛啊。水澜不停的用手扇着风给突烫着的舌头降温,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四周变得安静了。
水澜停下动作才发现。
原来,那粥正好死不死的吐在了,霄徵墨身上!
地洞在哪里?快让她钻吧!她慌忙的拿怀中的手绢去给他擦拭,正擦着却被霄徵墨抓住手腕,她苦哈哈的看着霄徵墨,对天发誓,她可不是有心的啊,悄悄抬眼看看霄徵墨,却也是一副她杀了他娘的模样,水澜心中哀嚎,冤家啊!
霄徵墨不说一句话,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她,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然后手下一用力,将她推了出去,看着青青一字一句的说道“出门在外,不许以郡主称呼!”,说完便起身离开。
“是。”青青吓得一个跪下,乖乖的答应着。
水澜猥琐的看着霄徵墨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资本主义,欠你钱么?不就是口粥嘛,还热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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