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越紧张的时候,越是神经兮兮,就连吹来的风,我都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我身后。
不敢回头,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
看着眼前的石子路,将包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机已经灭屏,残留的温度预示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眼泪啪嗒啪嗒的不停往下掉,我却死命的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一个人也没有…
陌生人,再加上今天我踹他的那一脚,我不敢保证沉墨会不会来救我,可这一点点的希望我也不愿抹杀掉。
可是,我却不得不想…
如若我是他,肯定不会来,保不准在哪儿偷乐…
先不说沉墨来不来不一定,就算他来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无奈的轻叹,即使来了,还不一定能看见我…
滴答滴答,好像水滴垂落地面的声音。
“哗哗…”
风吹,竹林摇晃,枝叶摩擦发出的轻响。
风力逐渐加大,各种枝叶摩擦产生的声音环绕耳边,似倾诉,似哭泣…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这种明知有危险,却什么也不出现,一刀一刀慢慢磨,好像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这种感觉,很难受。
好像头上立着一把刀,随时要落下,可偏偏你知道了却没办法逃离。
一点一点的,折磨你。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用心去看,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忽然想起老爸小时候对我说的话,我敛了敛心神,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
路不来找我,那我便去寻找。
整理心神,包包挎在胸前,拿起身旁的学生录,缓缓起身。
既然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了,那么,就面对吧。
横竖都是一死,相对于什么都不做,至少努力了,对得起心安。
闭上眼睛之后,听觉瞬间暴增,因为看不见,眼前一片黑,听到那枝叶哗哗响,不自觉的脑补那些可怕的画面。
鸡皮疙瘩直冒,头皮发麻,腿软,几乎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坚持下去。
“呵呵…”
刺耳尖锐的笑声响彻耳边,我本能的睁开眼,“谁!”
环望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耳边传来的声响,我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用心去看,用心去看…
既然什么也看不见,那我就闭上双眼。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确得令人发指,那我就试试,用心,去看…
慢慢的,耳边嘈杂的声响由大变小,由小消失,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存在。
扑通…扑通…
这是人的心跳?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好似喜悦,好似兴奋。
不是我的心跳!
当我回过神来,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胸口,很平稳的速度,很平稳的心跳。
顺着直觉,我望向前上方的位置,一眼不眨,果不其然,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黑影。
它融入夜色,如果不是非常细心的人,如果你没有仔细观察,绝对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似乎没有预料到会被发现,那不停随风晃动的身影忽然停止,慢慢飘了下来,又或者说…走了下来。
随着那黑影越来越近,却越发朦胧让人看不清,我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就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向它照去。
这是一个人…
在他的身后,各式各样的阴魂,用那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却没有一只敢上前,全都是飘在距离他有三米远的地方。
数了数,朦朦胧胧,不下百只。
或瘸腿,或只有上半身,或断头…
各式各样的阴魂,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那是一种地不收、天不灭,带有滔天愤怒的绝望。
只一眼我就知道,那些跟在他身边却不敢上前的,恐怕就是被他害死的冤魂。
生前斗不过,死后无法近身,对于害死自己的人,鬼本能的惧怕。
第一次死亡,变成鬼,变鬼之后再一次被仇人杀害,那就再也无法投胎转世,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苍白的脸,眯眯眼,鹰钩鼻,厚嘴唇,黑又浓重的眼袋,一条狰狞的刀疤贯穿整个脸颊,从左眼斜至右边的嘴角,本来还算漂亮的鹰钩鼻,硬生生被这狰狞的刀疤给毁了。
光头,黑袍,浑身上下死气沉沉。
这是一个人,又或者说,像鬼的人。
电光刚照射在那人的脸上,吓得我本能的后退。
那双眼,散发着嗜血的光,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危险。
他笑了,勾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明明略带诱惑的动作,可偏偏我看见的,是无边的黑暗与危险。
“不愧是药引…啧啧啧…”
我不知道他说的药引是什么,但本能的将这词挂在我身上,不好的预感总是准确的,转身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那人挡在身前。
“咳咳…”
忽然断绝的空气,压抑至极,身体本能的给出了反应。
我咳嗽,不停的咳嗽,整个脸憋得通红。
脚尖离地,我被那人只手抓住了脖子,举离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