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容置辩
小九真的已经死了吗？他真的已经死了吧！否则的话，他怎么又会那么象死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死人最象死人了。
有时候，是与象根本是毫无区别的一个字，是就是象，象也是是。
尤其这两个字用在死人身上，那就更合乎逻辑了。
人可以象天下间任何的事物，唯独不可能象死人。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很大，活人与死人的区别更大，所以说，像死人同时也就是死人。
凌笑笑缓缓地起身，炽热的阳光在蒸发着她那滚滚的热泪。
热泪虽蒸发，然，抹不去的却是泪痕。
今天午时似乎持续的最长，烈日就高挂于天空的正中央，最高处，动也不动。
一阵风掠过，是闷的，更是热的，闷热这两个字相结合在一起，确实叫人所难耐。
然而，凌笑笑的眼神却是冷的，冷若冰霜，或许冰与霜都没有她此刻的眼神冷。冰霜至少可以被烈日所融化，然而，凌笑笑的目光却可以在任何温度下保持。
凌笑笑就用这样的眼神冷冷地扫视着她面前的那三个人，刹那间，她的血液恍似不再流动，凝结成了冰。
凌笑笑是个孩子，天真无邪，无所顾忌，敢爱也敢于恨的孩子，就是孩子的这双眼睛，有时候是最独到，最敏锐的。
大人们通常去用心看问题，然而，孩子往往只会用着那双无邪的双眼。
可是，有的时候，一位高深莫测的高人同一位一厢情愿的孩子，看待同样一件事情，结果却是相同的，一样的准确。
凌笑笑怒道：“他怎么会从那么的地方摔下来，你，你们是怎么保护他的？”
在这里，似乎谁都对凌笑笑都有几丝畏惧，郭千里畏惧凌笑笑，更别提万岩了。当凌笑笑用眼睛看着万岩的时候，他的个子就如同把脑袋削去那么高，他的将头压得很低很低，低的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头发。
只有冰情，只有冰情还敢对视着凌笑笑的双眸，同时，她也敢于同凌笑笑对话。
她们是较量过的，在凌魂断的帮助下，那次的较量，冰情是败了，不过，此刻凌魂断却并没有在凌笑笑的身边，那么，冰情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不可以，为了孟员。她知道自己对凌笑笑不能冲动，为了安宁，她也不能冲动。因为现在烈日正高，无论怎样解释，都注定了此事是冰情的不对。
因为现在并非是修炼的时候，然而，小九却在修炼的时候掉了下来。
不过，冰情也不似郭千里，万岩此刻那么柔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有些事情越是你做的不对，那么你就越当去辩解，去解释，倘若你不那么做的话，那么那件事情也就真的成了你的不对了。
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冰情道：“不，我们没有逼他练功。”
“没有？”凌笑笑的大脑似乎根本就没去思考一般，连忙说道：“现在，小九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自然可以任意地去说了。”
听后，冰情急道：“凌小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笑笑气冲冲地说道：“难道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萧九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正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冰情蓦然一怔，其实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句话叫他们都太过的敏感。
但是转瞬，冰情也恢复了平静，道：“凌小主，我警告你，有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你可不要乱讲，我在告诉你一遍，小九他是自己不听话，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爬到了上面，不幸掉了下来。”
“什么，你警告我？”凌笑笑此刻五官聚在一起，那不成熟的脸颊顿时又显得小了几岁，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小九，他可是你们的小主，你怎么能这么称呼他？”
冰情听到凌笑笑这么讲，那满心的恼火迫不及待地爆发，道：“凌笑笑，我知道你是陆主所呵护的千金，可是你也用不着在我们下人面前摆出一副臭架子，在我们面前更不要象在陆主面前那么放纵任性，陆主疼你，可是我们不惯你，我们所关心的只有孟员小主，其他的人在我们这里根本就不算是小主，凌笑笑，你懂了吗？”
冰情一口气说完了这怒气冲冲的话，凌笑笑好几次想打断冰情刚才的那一番话，只可惜，冰情的语速太快，而且声若霹雳般迅猛，也根本让凌笑笑所插不上话来。
凌笑笑只有八岁大，她又懂得多少呢？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正是任性，正是无忧无虑顽皮的时候，童言无忌的她所说的一切，难道就真的错了吗？
凌笑笑在说话的时候，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也并非在摆着架子，可是，那却惹怒了冰情，其实，冰情也正想挑着凌笑笑的刺，这时，她已经如愿以偿地找到了，正因如此，做错事的冰情却变得并非那么紧张了。
冰情心中轻松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她刚才一脸对凌笑笑说的那么多的话，真的成为了冰情的一种发泄。
凌笑笑此刻已是变得欲哭不得了。
不过，她还是要说，她认准了小九地坠落同冰情他们有关，在某些方面，她与凌魂断也是很相象的，对于自己所认准的事情，往往也是不会轻易地改变的。
于是，凌笑笑道：“不管怎样，难道小，小九这个样子就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不知怎的，凌笑笑也一下子把“萧”字说成了“小”字，或许是因为萧与小本来就是谐音，也许，“萧九”与“小九”这两个名字相比起来，小九读起来要更为顺畅些。
即使，小九这两个字读起来让人觉得顺畅，不过，小九这两个字却在凌笑笑的口中硬生生地梗咽了回去，她很想将那两个字很清晰地说出来，可是她却做不到。
她不忍，每次凌笑笑的眼睛看到满身是血，静静地躺在那里的小九，她除了有一种惊慌之外，更多的便是不想去相信，这一切的一切竟然会是现实。
即使她说的很吞吐，不过，她说的声音还是很大。
冰情听到凌笑笑像是在怒斥着自己，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又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凌笑笑的话正中了冰情的心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又怎么会与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呢》
冰情道：“我没说没有。”
凌笑笑咬牙切齿，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将上下两排牙相分开，因为她要说话，道：“既然有，那你刚才又为什么不去承认。”
冰情道：“可是我也不能像你说的那个样子，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更何况，你刚才是说这是我们的阴谋。”
凌笑笑道：“难道不是吗？因为小九无意间引起了那场大火，险些害的你们孟员小主命丧火海，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才叫小九在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去爬天梯，他现在掉了下来，这不正是你们要看到的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冰情道：“看你只是八岁大的女孩，并且还是陆主的宝贝闺女，所以你说这些话我不跟你计较，我也不想同你在谁是谁非上有过多的纠缠，不过凌笑笑，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太过分。”
凌笑笑道：“什么，不是你不想与我计较，而是你根本就不能再与我计较，因为我说的的很对。”
“凌笑笑！”冰情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落在了凌笑笑的身上，怒道：“你不要太过分，我再提醒你一遍。”
凌笑笑毫不畏惧她的话，同时，她也不畏怕冰情那似乎可以将自己活生生吞进去的眼神，冰情在看着凌笑笑，同时，凌笑笑也在无所避讳地看着她，冰情满眼火焰，凌笑笑有何尝不是载着熊熊燃烧的烈火。
凌笑笑道：“你如此提醒我，难道不是在说明你心虚了吗？”
冰情道：“好，我现在还不想与你计较，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我也很清楚你很关心小九，不过，我只能告诉你，其实关心小九的不光只有你一个人，我们也同样关心他，所以，我现在不想再与你说什么，我只想让陆主来定我们的罪，至于你凌笑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冰情的这句话也刹那间点醒了凌笑笑，因为小九还躺在地上。
小九已经躺在地上好久了，烈日炎炎，似乎要将小九腐化。
凌笑笑也认为刚才光顾着与冰情讨论着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责任，却没有想着怎样去处理小九，不知怎的，她垂下了头。
这时，似乎站在那里很久的郭千里，道：“是啊，凌小主，公道自在人心，这个意外也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你也不能毫无根据地将责任都推给我们，这样又岂不是太冤枉我们了吗？”
凌笑笑听了郭千里的话，她也真的是不想在这里等下去了，她只是厌恶这里的所有，她知道自己是一口辩不过多舌，而且这里每一个人都比自己大很多，无论他们再说什么，他们再解释什么，凌笑笑依旧坚信自己所想的没有错，小九现在变成这样，定然是他们事先所计划商量好的。
其实，凌笑笑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那么想，为什么自己听不进去他们的辩解，他们在往日来往并不频繁，谁也不了解谁，不过，凌笑笑依然很坚决地认为自己并没有误会他们。
或许，关心一个在，在意一个人就是这样吧。
你所关心的人无论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会认为，这件事与那里的人有关。
也许，这样去想真的是对那里的人一种极大的不公平，但是，凌笑笑那么去想，又是对郭千里，万岩，冰情，曲凝甚至是孟员的不公平吗？
有些事情的确不用答案，答案已在眼前。
倘若冰情几人都认为凌笑笑是很难缠的，那么这本身也就成为了一种答案。
凌笑笑依旧面容憔悴，浑浊的目光，她就用这双混浊而不满的眼睛在扫视着站在这里所有的人，然后又对几人愤愤地说道：“你们这些坏人，你们不会有好报的，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小九的，我这就去找阿爹来，让他来处理你们。”
说着，她便急匆匆地向西厢院外跑去。
冰情，郭千里，万岩听到凌笑笑这般凶凶的话，也不禁错愕在了那里，他们所害怕的并非是凌魂断来，因为他们知道，凌魂断知道这件事也一定会来，他们后怕的，只不过是凌笑笑在其中煽风点火，再加上凌魂断在愤怒之中的偏心。
他们都怔怔地站在那里，你看看他，他又看看你，谁都不语。
他们本以为这是小九的噩梦，不过，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对他们也是噩梦的开始。
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在计划的时候，谁都想的很简单，然而，但事情真的如期而至的时候，他们也感到不知所措了。
必定，他们所谋害的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嫉妒，的确是让人很可怕的。因为有的时候，那样的心理不是害了别人，而是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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