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护推责任
他们都在等候着欲来的噩梦。
噩梦往往会持续的很长,它要比所谓的美梦要持续的长得多。
其实,凡事都一样。在面对着你所难耐的情感,环境……你都会觉得它们持续的很长。
或许,它只是持续了一刻,然而,你却认为那一刻恍如一个世纪,着听起来似乎很夸张,其实一点儿都不夸张,或许那一刻你还会认为要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凌笑笑走到西厢房门口的时候,这时,张宏与孟员也赶来了。
他们看到凌笑笑,凌笑笑也看到了他们,即使凌笑笑一直在手试着泪痕,头垂的很低很低,不过,她看到地面上张宏与孟员的影子,她也立刻抬起了头。
满目的泪痕,让张宏与孟员都很费解,同时,也很焦躁,于是两人齐声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可是,凌笑笑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也许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只是在极力地奔跑,试图可以跑到一个可以听进去自己说话,可以给自己依靠的人那里。
那里又是哪里?那里就是她父亲所在的地方。
孟员见凌笑笑如此反常,他也怕了,他昨天虽然和冰情说的很多,他也觉得冰情所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冰情的行动会如此之快,快到了竟然没有同自己商量。
孟员此刻的内心百般纠结,因为他知道,小九之死的严重性,正因如此,他真的是又气又恨,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气与恨都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
当张宏与孟员回转身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提及凌笑笑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因为现在,相比与凌笑笑,他们更关注的便是小九。
冰情,郭千里,万岩看到曲凝把张宏与孟员都领到了这里,刚要弯身向他们行礼,却看孟员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这时不要顾忌凡俗礼节了。
所以,几人只是象等待孟员发落一样,直直地站在那里。
看到孟员那憔悴儿恐慌的面孔,他们都吓了一跳,冰情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孟员脸上所写下的严重两个字,因为曾经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他们都没有看到孟员如此焦灼而惊慌过。
然而,此刻他们却看到了,通过他们的那双眸子,也体会到了孟员此刻的心也在剧烈跳动。
冰情这时也在用柔柔的目光看着孟员,她的心在想着:“这次,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难道小九真的就不该死吗?”不过,她也暗自想好,心道:“孟员小主,你不必太过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由我冰情一个人承担好了。”
张宏走到小九身前,却不忍看到他那惨兮兮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原来还会有如此惨的样子,着也是人所想象不到的惨象。
孟员大喝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这样,我难道没有告诉你们要好好保护我三师弟的吗?怎么,我……”
孟员不想再继续地说下去,因为他说的很严肃,同时他也说的很违心,他说这些话是不是在说给张宏去听,只可惜,张宏却无心去听。
也许,孟员不再继续说下去并非是由于这个原因,最大的原因则是他看到了冰情所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人看到会心碎。
孟员怎会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谁,对以一位孩子而言,在恼怒与感动之间,他宁可去选择感动,即使他在选择感动时,内心之间晃荡的则是绝对的疼痛与无奈。
冰情道:“孟员小主,不是的,是小九,是他……”
冰情说道此不说了,因为她在等孟员打断自己的话,现在张宏在场,孟员也可以用一句话把责任全部推卸干净,他也懂得冰情的用心,其实他早已懂。
其实,并非是天真的孩子不懂得爱,他们的爱往往太真,太纯,有的时候却是让别人感到有些假。
孟员没有说出责怪,他只是轻声说道:“他,他怎么了?”
冰情道:“火,我们知道大火让小九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可是他却非要修炼冰凌神器,我们说等过一阵子,让小主你带他去练,可是他象等不及似的,还是在纠缠着我们,到最后,我们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们就把他带到了这里。”
孟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然后呢?”
郭千里道:“然后,我们就在这里给他说一些修真的要领,器材,方法,还有环境。”
曲凝这时又补充道:“等我们为他说完这些也到了正午。”
孟员道:“既然是正午,难道你们不知道,以冰情大陆现在的天气,是不合适修真的吗?”
孟员本应该是象训斥他们一样说这些,可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和,叫人觉得没法去害怕,其实,冰情倒想,现在孟员可以对他们几人严肃一些,越严厉越好,这样,至少不会招惹到张宏的怀疑。
可是,孟员却严肃不起来。
冰情道:“我们知道,尤其是爬这么高的梯子,更不易在这炎炎烈日下进行修真。”
孟员道:“可是,那我三师弟又怎么会……”
曲凝道:“我们千叮万嘱,可是他就是……”
孟员道:“可是他就是不听,对吗?”
这时,几人都纷纷地点了点头。
孟员又道:“既已如此,你们有没有拦他?”
冰情匆匆地说道:“有当然有,我们告诉他不听,自然是有拦他啊。”
孟员道:“可是,他又是你们的小主,有时候,小主是不容易去拦的,小主要任起性子来,你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对吗?”
几人不语,同时又点了点头。
孟员又道:“所以他爬了上去,由于烈日,还有他自身的疲惫,还有你们没有来得及给他设置安全措施,所以他便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对吗?”
所有的人都没有点头,只有万岩在点头,因为他怕着其中的后果,所以他才会点头。他是绝不不会错过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干净的机会的。
郭千里,冰情与曲凝没有点头的机会则是因为他们这时看到张宏正在看着孟员,并且张宏在看孟员的眼神很不友善,一点儿也不像是师兄在看着自己情如手足师弟的眼神。
的确,孟员刚才所说的就好似他事先完全知道的一样,就好似这件事他已经参与了其中一般,因为在这时,张宏又想起了师傅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
其实,张宏也很怕师傅所说的是真的,师傅所担心的现在也真的成为了他的一种担心,所以,现在他是在用犀利的眼神在看着孟员,他好怕,孟员刚才与他的这几位师兄,师姐相互迎合会是一个局。
天下间会叫人悲痛,辛酸,无奈,怅然的事情有很多。
同门之间的残杀也是一种。
不过,张宏很平静,他平静的很,面对着一位死人,面对着心中隐藏着的诸多痛楚的人还会如此平静是叫人很可怕的。
凌魂断虽然还没有来,不过,现在的张宏已经是代表着凌魂断来了。
张宏道:“看样子,你并不怪你的师兄,师姐了。”
孟员道:“自然是有他们的责任,而且是他们所推卸不了的责任。”
张宏道:“可是,你的眼神和你的态度却在告诉我,他们并没有责任。”
孟员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九,他的神色变了,变得很悲戚,悲戚的他在眸子里暗藏着盈盈的泪花,他低声说道:“因为我没有资格埋怨他们,因为在这其中,我的责任更大,更是无法推卸的。”
孟员此话一落,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张宏的心也落了下来,因为孟员的话说的太诚恳,又凝重,一个在事发之后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的人,又怎么会是当初一心想设计谋害他人的人呢?
刹那间,张宏也真的觉得刚才对自己的师弟不信任是那么的可笑,也因为,他的心情终于舒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冰情却是急声说道:“小主,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件事是我们死人自作主张,又怎能怪得了你呢,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不好,我们也不想……”
孟员道:“我知道,虽然三师弟刚来这里不久,他顽皮可爱,你们自然谁也不愿一看到……”
冰情道:“可是事情却已经发生,他可是陆主所新收的爱徒啊,我……”
孟员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孤儿,倘若你们离开了这里也都没有了家,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们离开这里的。”
郭千里道:“不是,我们不是怕离开这里,我们是怕离开你。”
孟道:“不要再说了。”
张宏听到他们几人的对话,除了羡慕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感动了。
其实,张宏也同孟员一样,收了几位留在身边的人,可是,他融入其中,却根本就没有这样可以同患难的感觉。
孟员原本善良,然而,他就是出于一番嫉妒,他太好胜,所以他才会变得邪恶。
这时,张宏轻轻地拍了拍孟员的肩,轻声说道:“我知道,我想师傅也会明白的,他是不会太为难你们的,只是,只是可怜了萧九,他还这么小,这么可爱,可是……”
张宏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忍,不过,他的内心也在暗生叹息道:“三师弟,你为什么不听你几位师兄的话,否则的话,这样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冰情看着张宏,说道:“张宏小主,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同情小九,同时你也体谅我们,可是。凌小主却不这么想,她执意说是我们想害他,恐怕……”
张宏知道冰情又想说什么,于是便打断了她的话,道:“冰情师姐,我知道,小师妹也同你们一样,太在意三师弟了,所以她才会对你们说那些,不过,你们不要担心,小师妹虽然任性,她还是明理懂事的,她不会在师傅面前说什么的,即使说了,师傅也会知其是非,会公正处理的,谁是谁非,这件事情到底怪谁,师傅自然心中有数。”
说完,几人都点了点头,很伤心地看着地上的小九,他们在等待着凌魂断的到来,不过,即使听到张宏这么讲,几人的内心也是在急剧地跳动着。
因为,说谎话的人必定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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