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气!”蔡羽的喷嚏及时唤回了孔子西的注意力。
此时秋意已浓,这些人却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喝醉酒再着凉极易生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果然就是操劳的命。
她先将蔡羽扶进卧室。蔡羽喝醉之后很暴力,沙包大的拳头胡乱挥动,满口“老娘”、“滚犊子”、“去你妹的”……听得她心烦意乱,直接把人扔到床上去。蔡羽在床上还不安分,脑袋伸出床沿,一副要吐的样子。
她吓得赶紧去拿垃圾桶。垃圾桶在大厅,她一出来就看见在地上打滚的两人把对方的衣服脱了大半,两具身体腻在一块,眼看就要上演一幅活春宫,她低叫一声,连忙冲上前把两人拉开。
纠缠的两人骤然被分开,眨眨迷蒙的醉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孔子西抓紧时间要把王玫眉拉进卧室,然而两个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一齐把她扑倒在地,四只手乱七八糟地去扯她的衣服。嘴里咕噜咕噜,都是古怪的笑声。
迷离的灯光、交叠的人影。
孔子西被压在最下面,拼命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不要和喝醉的人计较,但是眼看一只手就要摸到她胸部,她实在忍无可忍地一跃而起,一记扫堂腿将两人瞬间KO。
她吐出一口气,再要去拉王玫眉,腰上突然多了两只手臂。低下头便对上翔王子大大咧起的嘴角。
翔王子,二十三岁,巨蟹座人气偶像,除了身份上不是真正的王子,王子的特征他几乎都具备。白白净净的脸蛋、笑起来两边都旋起可爱的酒窝、十指修长白皙、会弹钢琴、总是穿着白色休闲西装出现在公众视线……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大男生,现在竟然两颊酡红,用一种近似无赖的动作圈住她,迷离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鲜红的舌头舔过嘴唇,像是在考虑该在猎物的哪处下口的饥饿野兽。
怎么会这样?
“放手。”她冷声道。
“哈哈!”翔王子越发用力地圈住她,俊俏的脸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疯狂。
那就没办法了。她转身对上翔王子的双眼,这对本该澄澈干净的瞳孔无端勾勒出几条血丝,破坏了那份宁静和祥和。“抱歉,可能会有点疼。”她说着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扶住他的臂,在他疑惑的兴奋的目光中骤然发力——“啪!”
华丽的过肩摔后,翔王子步了王玫眉和陈焜的后尘。
齐贤正在浴室里“醒酒”,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以为那几个人在闹酒疯,不耐地皱皱眉,拧上水龙头,随意披了件睡袍就出来了。
然而现场的景象却出乎他的意料,本该闹腾不休的几个人可怜兮兮地挤成一团滚来滚去,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好像在喊疼,又好像在咒骂。而雪白的绒毛沙发上端正地坐着一个女生,披散的长发半掩住秀丽的脸庞,丝质的白色睡裙反射出盈盈的白光。
她眸子微垂,两手握着一杯白开水,像是困极了在勉强自己清醒,身子单薄得令人怜惜。
齐贤不由“性”致大起,再加上酒意的渲染,他急不可耐地大步跨到女生面前,然而手刚伸了一半,女生猛地抬起头。
如水的眸子明净晶亮,哪里有一丝睡意?墨黑的瞳孔散发出山涧潭水般的清冷幽静,看得他心脏一缩,人也清醒了几分。
“你来了,”孔子西开口道。软柔的音调很好地掩盖了她语气中的不耐和烦躁。她微微扬唇,纤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出两排暗影,即使不动不言,她的姿态也足够赏心悦目。“蔡羽和王玫眉我来照顾,另外两人就交给你了,谢谢。”
她说完将王玫眉扶上自己的背,摇晃地走回房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齐贤道:“你们三个睡客房吧,你放心,我前几天都睡那里,不积灰尘,当然如果你们不习惯别人睡过的被褥就自己去柜子里拿新的吧。”
在蔡羽家住了快一个月,她自然清楚蔡羽家的存货有多少,也间接明白了蔡羽家来朋友住的频率非常之高,高到不正常,这个月来也是为了自己才克制了这点,今天她在外面喝醉了,她的朋友就习惯性地带她回家了。
齐贤目光紧锁她的背影,沐浴勉强压下的醉意不知不觉又涌上来,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但是他可以确定一点,他见过这个女生。
孔子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按捺下躁动的心脏。没关系,小女生而已,他有的是办法降服。现在麻烦的是地上两个醉鬼,他不耐地各踹了一脚,喝醉了也不省心,满地打滚叫“疼”,疼你妹疼,不就被他扔地上了!
不爽归不爽,他还是一手抓起一人走进客房。陈焜的嘴巴“咕噜噜”地吐着泡泡,翔王子被折腾了半天,这会儿略微清醒了,看到齐贤便大喊大叫要喝水,换来的却是毫不怜惜的一拳,立刻就怏了。
被套是玫红色的,看样子是那个女生的喜好。齐贤扑上去滚了一圈,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唔,难道是体香?
孔子西将王玫眉也扔上床,这女人似乎特喜欢脱人衣服,一碰到蔡羽就开始抓蔡羽的衣服。孔子西也不管,从卫生间端出一盆水帮蔡羽擦身,再帮她换好睡衣,至于王玫眉?不好意思,她不熟,今晚也没心情管。
两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味,她实在没法忍受和她们同床共枕,只好打了地铺,翻来覆去了半宿总算又睡过去。
夜如此安静,只有闹钟还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分针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再一圈……最后停在数字十五上,而时针则指向五。
天微曦,团团白绵点缀了青蓝色的天空。晨跑族们已经穿戴完毕,迎接新一天的开始。不少高中生也艰难地爬出暖烘烘的被窝,捧着书本开始摇头晃脑。
孔子西也曾是两者中的一员,但自从上班后她的作息就开始不规律,特别在专门负责单个艺人的时候,几乎都要迟睡迟起。
久违地呼吸到清晨的空气,她的心情却一点也谈不上好。昨晚很迟才睡着,今天一早就被闹醒。王玫眉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大清早就爬起来看电视,电视声音还特大,吵得她不得不起来。
王玫眉看到她这个陌生人也不惊奇,一边往嘴里塞薯条,一边含糊不清吩咐她去做早饭,“我要草莓蛋挞和蓝山咖啡,蛋挞要现做,我不吃外面的垃圾货。”
好啊,这是把她当保姆了。想她孔子西从小到大正经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蛋挞是什么?她都没吃过还让她做!?
瞥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蔡羽,她打开卧室的门,没想到门一开,一个黑影就向她扑来。她立刻闪开,黑影直接坠地,发出巨大的响动,把看电视的王玫眉和酣睡的蔡羽一起惊动了。
“王子?”蔡羽看着泪眼汪汪揉鼻子的翔王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没进来?玫眉,是你把他锁外面了?”
王玫眉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可能吧,我不太记得了。啊!王子,你的脸怎么了?”她瞪着翔王子脸上的一团乌青,表情可以用惊喜来概括。
翔王子想起这个就来气,直接往床上一倒,耍脾气似的打了几个滚,最后枕在蔡羽的大腿上才安分下来,不对,是身子安分下来,手还不安分,捏了捏蔡羽雪白的大腿赞道:“小羽子不错嘛,最近很滋润啊。”
蔡羽红着脸无力地推推他,当然是没有效果,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被谁揍了?贤子还是焜子?”
“我怎么知道,竟敢打我的宝贝脸蛋。估计还不止脸,我今天醒来全身都酸痛。”他抽了抽鼻子,神情委屈中又带着丝丝嚣张。“啊,饿死了,轮到谁买早饭了?”
“玫眉。”蔡羽很老实地回答。于是两人的目光很有默契地落在王玫眉身上,王玫眉就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孔子西,不爽道:“不是叫你去弄早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蔡羽和翔王子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第四人。不同于翔王子的玩味,蔡羽惊叫一声猛地站起来,枕着她的翔王子滚回床上,不满的叫道:“小羽子你激动什么?又不是帅哥,要激动也该是我……”
蔡羽哪里还管得上他,几步跳到孔子西面前磕磕绊绊地解释:“阿西,我、我不知道他们……回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