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陛下，臣妾能侍奉陛下左右，余愿足以。其他的臣妾从没有妄想过。你要相信臣妾。”脸上一片赤诚，绝无虚假。
皇帝不说话，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气氛一下静下来，唯有一下一下的叩击声无比清晰。
噤若寒蝉的气氛，呼吸可闻，无人敢打破宁静。
窗头的两只黄羽脆声啾嘈，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在葡萄酒夜似的阳光里叫的更欢了。
过了半晌，叩指声停止。
众人屏声静气。
浓重的岑寂后，皇帝望一眼窗外的艳阳，微喟道：“你若无辜，朕一定会还你清白。”倘若不然，定不会心慈手软。
永妃脸色发白。
“三个月内，朕一定会将事情查清。这三个月里，你暂时就待在嘉福殿里。········朕会时常来看你。”
永妃听到皇帝要将她禁足，心下戚惶。转眼皇帝又说要来看她，心不知是喜是悲。不过，只要皇帝来了，她有把握哄的皇帝放她出去。皇上一直很宠她，一定舍不得她吃苦。眼睛里亮起两簇幽暗的火苖。
十多张地契，全都写着青鸾的名字，与青鸾的供述一一印证。其中五个庄院在京郊。派人去搜这些庄院，结果每一处都搜到了许多兵器甲胃，聚集了许多死士。
待卫到时，他们负隅顽抗，多数从秘道逃走。
谋害皇后周靖庭可以由永妃任意施为，但是勾结外邦·········皇帝瞳仁缩凝，绽射出锐利的星芒。
一手按住十张地契，袍袖一拂，案前的玉蟾笔洗，镂空牙筒，十多枝狼毫散落到地上。
清妍走过去捡起来。
这些地契大部分一年前置办下了，那时永妃还没有嫁入王朝。皇后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南国会送永妃过来，提前设局布置。
皇后不知用了何种手段，收买了青鸾，不要命的帮她。
“永妃图谋不轨，皇后将计就计，黄雀在后。皇上的妃嫔都有孔明之智呢。”似是没看出皇帝的不豫神色，清妍以一种轻松的口吻道。似是嘲讽似是赞誉。
皇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眼中划过一道深湛的精光。“永妃在上唐培植的势力，如果利用好了，就能用来对付苏家。”
皇后想让永妃死在皇帝手上。但此一时彼一时，皇帝已经摸清永妃的底牌，尽可收为已用，反过来借永妃的手清除苏家一干势力。
皇后她忍受千娇百媚发作的苦楚，精心设计这一场借刀杀人。但她万万不会料到皇帝能容忍永妃暗地里的图谋，另有打算。
永妃手上的人用好了，便可以用作对付苏家的一支奇兵。
清妍抿唇浅浅一笑，皇帝生性狡诈，诡计多端，只是一时气极，思虑不至罢了。
重新修茸后的嘉福殿金窗玉槛，风帘翠幕，阆苑瑶白。此刻却一塌糊涂。永妃平日里端庄娴雅，私下却喜怒无常，宫人动辄得咎。
她毒害皇后不成，反被亲信出卖，连暗地里的布置的人手都差点被消灭。胸口梗着一股怒焰，便砸东西发泄出气，几声瓷器摔地。
皇帝走进殿内，只见满地狼藉，好像贼人洗劫过一般。宫人统统被赶了出去。永妃伏在金丝楠木镶宝石拔步床上低低抽噎。
“这里怎么这么乱？”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永妃回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泪痕宛转。
皇帝的目光温柔如水，充满宠溺爱护，好像春日的暖阳，既不如夏日里的热烈亦不如冬日里的寥淡，让人感觉像是在温泉里泡着，暖暖的。一不小心，就会陷进他的温柔里，不可自拔。目光中的磁力好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张开宽广的双臂。
永妃扑进他的怀里，抽抽噎噎：“我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皇帝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私下里筹备人马，意图不轨，朕很生气，但朕牵挂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