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在位时期,大地上出现了许多人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奸邪小人。天帝龙颜大怒,派水神共工前去惩罚人类。水神共工得令,立刻施展法术,使苍茫大地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滔天洪水肆意横流,就像恶魔野兽一样凶猛无情,给人类制造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灾难。
那悲惨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葬身于洪水之中的人不计其数,尸体一个挨一个地漂浮在水面上,浮肿、腐烂,样子难看,气味难闻;得以生存的人们,扶老携幼,纷纷登上大山,住在山洞里或山坡上;有的爬上大树,像鸟儿一样住在巢穴里……
田地都被淹没了,人们没有粮食,只能在山中吃些野果。可是,他们常常找不到食物,反而成为野兽和飞禽的美餐。成群的禽兽经常向他们发起进攻,一是把他们当作食物,二是占领地盘。人们一天天减少,除了被禽兽吃掉的,还有冻死、饿死和生病死掉的。
看到这种情景,尧帝日忧夜叹,寝食难安,却又束手无策。这时,天上有位大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十分同情人民的疾苦,心想:“即使人类犯下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该把罪行降在所有人身上,天帝这样做,太不公平!”这位大神名叫鲧,是天帝的孙子,也是禹的父亲。
鲧曾多次诚恳地劝谏天帝,希望能够饶恕人类所犯下的罪行,使他们免受洪水之灾。可是,天帝每一次都无情地斥责他,还警告他不要妨碍公事,否则将会受到惩罚。鲧知道,即使再多费些口舌,也不会改变天帝的决定,惟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拯救人类。
可是,用什么办法呢?鲧知道自己的神力不够,不禁为此事发起愁来。正在这时,一只猫头鹰和一只乌龟相互牵扯着走了过来,并询问鲧为何闷闷不乐。鲧知道它们两个十分善解人意,而且见多识广、足智多谋,于是把心事告诉了它们。
猫头鹰和乌龟听后,异口同声地说:“要平息洪水,这有何难?”鲧听后,连忙请教:“看来你们有好办法!如果是那样,请告诉我好吗?”猫头鹰说:“天庭里有个叫做‘息壤’的宝物,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鲧说:“这个名字倒是听说过,但不知是什么样子,也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
猫头鹰说道:“‘息壤’就是一块生长不息的土壤,它的体积不大,但只要剥下芝麻大的一点儿,抛向大地,立刻就会长成大山,或化作大堤,就可以阻挡洪水。”鲧听后,顿时喜上眉梢,笑容满脸,兴奋地说:“那宝贝太神奇了!你们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吗?”
乌龟开口说:“那是天帝心爱的宝贝,很少有人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当然也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把它盗出来?”鲧郑重地说:“没错!我正想这样做!”猫头鹰听了,惊恐地说:“鲧,你疯了!难道不怕你祖父怪罪下来吗?”
鲧冷静地笑了笑,说道:“随他去吧!即便是那样,也是非常值得的!”鲧主意已定,决心盗取宝物息壤,以拯救天下苍生。天帝的宝物,自然藏得极其严密,而且有重兵把守。但是,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为了此事,鲧耗费了大量心血,几经周折,终于将宝物弄到了手。
得到息壤之后,鲧立即降到凡尘。这宝物果然灵验,鲧只将芝麻大的一小点儿抛向水中,眨眼间,长成一座高山。接着,鲧又接连取下息壤,像播种一样撒向水中。不多时,水面上耸立起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青山和一片片广袤无垠的原野,将洪水团团围住,并使洪水一点点干涸。
很快地,洪水在大地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生机的原野和高山。这时,住在山上和树上的人都欢呼雀跃,重新回到大地上。人们在感谢鲧的救命之恩的同时,开始重建家园,耕种良田。可是就在这时,天帝知道了鲧盗取宝物拯救人类的事情。
天帝痛恨天国里出现了这样的叛徒,更加痛恨家门中出现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孙,不由勃然大怒,决定大义灭亲。他命令火神祝融下凡,在羽山将鲧杀死,再取回剩余的息壤。祝融接到旨意,很快下到凡尘。这一日,鲧正和人们在一起建造房屋,祝融突然降临,对准鲧的身体猛喷烈火。鲧猝不及防,被活活烧死。
鲧死后,祝融夺回息壤,返回天庭。这样一来,鲧做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那滔天的洪水又汹涌而来,在大地上到处泛滥。人们在悲悯鲧牺牲的同时也悲悯自己的不幸。他们知道,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们,而且天上也没有一位像鲧那样的神仙想救他们。
鲧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仍然活着。因为他的事业还没有成功,理想还没有实现,人民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世间万物正处在一个极度悲凉的境地,他怎能安眠地下呢?正是由于这股博大而坚强的爱心的支撑,鲧不但灵魂尚存,而且保全了尸体,在三年之后,竟然完好无损。
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鲧的肚子里还孕育着新生命,就是他的儿子禹。鲧把自己毕生的精血和本领都传授给了这个小生命。禹在父亲的肚子里茁壮成长,三年之后,已经具备了种种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父亲。有一天,禹急着要出世,鲧告诉他时机还未成熟,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前来相助的。
鲧死后,他的尸体三年不腐的奇事被天帝知道了。天帝担心他会变成妖精,将来到天庭捣乱,就命令一位天神带上一把名叫“吴刀”的宝刀,到羽山把鲧的腹部切开,取出心脏,埋入地下。天神手持宝刀降到羽山,切开了鲧的肚子,接着去取心脏。
当天神刚要伸手摘取心脏时,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鲧的肚子里,突然跳出一条虬龙,浑身金光闪闪,头上长着利角,二目有神,神采飞扬。虬龙腾空而起,盘旋而上,伴着阵阵怒吼,转眼之间直插云霄。这条虬龙便是大禹。
大禹飞入云霄后,径直朝天帝的宫殿飞去,向天帝请求治水一事,并请求赐予息壤。天帝突然看见眼前的怪龙,不知其为何物,又听说他要治水,更加吃惊不已,连忙问他是何身世。大禹毕恭毕敬地作了回答,天帝听后,心头为之一震,不禁感慨起来。
天帝想:“割开鲧的肚子,出现了一只虬龙禹,不知道割开禹的肚子,会产生什么可怕而又强大的怪物。”他又想到,叛逆者假如也有叛逆者的道理,那么,这道理就会像火种一样传递下去,永不断绝,而且会成为一种使命和责任。那也许是不可逆转的趋势!
这时,天帝又想到,世上只不过是少数人犯了错误,而自己却用洪水处罚全人类,这无疑已经伤及了无辜,的确是太残忍了。想到所有这些,天帝很快答应了禹的请求,赐给他息壤,还索性任命他专门去治理洪水。不但如此,还特意派了曾经杀死蚩尤的应龙和一些小龙前去相助。
禹得到天帝旨意,率领应龙等神仙,浩浩荡荡出发了。听到大禹前来治理洪水的消息,水神共工怒不可遏。他想,天帝为什么出尔反尔,既派自己为人类制造灾难,为何又派禹来平息?想到这些,他决定与天帝作对,一来显示自己法力无边,二来以此提升自己的地位。
于是,水神共工施展法术,念动咒语,洪水便像脱缰的野马,流向四面八方。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大地瞬间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淹死的百姓不计其数。大禹没料到共工给了自己当头一棒,他明白水神共工执迷不悟,要想治理洪水,必须将他铲除。
于是,禹召集天下神仙,在东越的茅山摆下战场,要与水神共工决一死战。神仙们都到齐了,只有防风氏不听从命令,没有按规定时间到达茅山。为了整顿军纪,大禹下令将他斩首示众。这样一来,谁也不敢违反命令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禹在这里大会诸神,将这座山改名为会稽山。
水神共工气势汹汹来到会稽山,双方展开一场厮杀。后来,水神共工招架不住,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大禹除去水灾的罪魁祸首,开始实施治水计划。他父亲治水采用堵塞的方法,而大禹除了采用这种方法外,还想出许多其它办法。
禹指挥黑色巨龟背上土壤,遇到低洼的地方,就将其填平;遇到人们居住的地方,就将其垫高;其中有些地方垫得非常高,成了后来的高山。同时,他又命令应龙用尾巴在地上挖掘河道,疏通河流,让洪水顺着河道流入大海。这些地方就是后来的江河湖泊。
有一天,大禹正在黄河边视察,忽然看见水面冲起一道高高的水柱,接着跳出一位巨人。此人名叫河伯,人首鱼身。他将一块青黑色的巨石交给大禹,然后潜入水底,瞬间踪影全无。大禹接过巨石一看,上面布满歪歪斜斜的花纹。他左思右想,终于明白这些花纹是一套治水方案。
有了这样一幅地图,治理洪水更加容易了。那时候,山西省与陕西省交界处有一座大山,叫龙门山。黄河流到这里,被龙门山挡住去路,河水只得往回流,淹没了上游的大片田野。禹来到这个地方,看见龙门山的山腰处有个山洞。他钻进山洞,想探探这洞到底有多深。
山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禹举起火把,弯腰驼背摸索着前行。不知走了多远,前方突然出现一束光亮。走过去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条黑蛇,约有十丈长,头上生有双角,嘴里衔着一颗夜明珠。黑蛇见禹走到跟前,便掉转身子,在前面为他带路。
大禹扔了火把,跟在黑蛇的后面继续前行。又走了很长时间,他们遇到一条黄狗。黄狗一边走,一边大声叫唤,显得十分兴奋。走着走着,山洞逐渐宽敞起来,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座华丽的宫殿。这时,黑蛇和黄狗变成两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大汉。
在两位大汉的带领下,禹走入宫殿。只见宫殿当中坐着一位人首蛇身的神仙,周围站着一些黑衣人。大禹看到这种场面,惊讶万分,疑惑不解。就在这时,神仙发话了:“我是大神伏羲,天帝见你为了拯救天下黎民而不辞劳苦,特地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伏羲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片,大约一尺多长。他将竹片交给大禹,说:“这支竹片是一件宝物,可以度量山的高度和水的深度。有了它,就能测量高山和大河,治理洪水就容易多了!”大禹接过竹片,再三拜谢,然后离开宫殿。
禹沿原路走出山洞,用竹片测量好龙门山的高度,用神力挥舞一把大斧,将龙门山劈成两半。这样,滔滔黄河水便从大山中间奔流而下,径直流入东海。传说中,龙门附近的鲤鱼经常聚集在山崖,比赛跳高,跳过去的便能成龙升天,跳不过的只好碰一鼻子灰,鼓着腮帮子回到水里,仍旧做鱼。
在龙门的下游,还有一座大山阻挡黄河的去路。大禹又用巨斧将此山劈成三段,让河水分成三股,绕道而行,好像经过三道门一样。因此,这里被后人称作“三门峡”。这三门都有自己的名字,分别是“鬼门”、“神门”、“人门”。今天,在三门峡还有大禹治水的遗迹。
禹在“三门峡”附近挖掘了七口水井,一直供附近老百姓饮用,因此人们又称“三门峡”为“七井三门”。此外,附近鬼门岛的崖头上有两个圆坑,活像一对马蹄印,可是比井口还大,叫做“马蹄窝”,就是禹当年骑马跃过三门时马的前蹄留下的印迹。
大禹治理好黄河,又去治理淮河。淮河岸边有一座大山,名叫桐柏山。山上有一只怪兽,头上长发银白如雪,全身毛发乌黑发亮,两只眼睛大如铜铃,射出慑人心魄的寒光。怪兽听说大禹来到此处,便施展妖法。霎时间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山上的大树连根拔起,岩石滚落而下。
一连几天,大禹都无法降服这只怪兽,因此无法治理洪水。于是,他下令召集诸神,大家共同想办法除妖。一些神仙不愿出力,大禹就把他们拘禁起来。其他神仙看了,只好老老实实通力合作,同时施展仙术将怪兽用绳索捆住。
怪兽虽然被绳索捆住,但仍然暴跳如雷,不听管束。大禹让天神童律去制服它,童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没办法制服它。大禹又让天神乌木由去,乌木由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好请力大无比的庚辰出马。庚辰刚来到怪兽面前,怪兽手下成千上万的妖怪就想上去支援。
庚辰大怒,挥动长戟,将那些妖怪打得屁滚尿流,魂飞胆丧。接着,他又在怪兽肩上砍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才把它降服了。庚辰取来一条沉重的铁链,套在怪兽脖子上,又用铁钩穿透它的鼻子,将它压在淮阴山下。从此以后,淮河水不再泛滥,顺流而下,直入东海。
大禹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来到长江三峡。他决定首先治理巫峡的洪水,便派出二十多条猛龙前去挖掘河道,以疏通河水。不料,一条猛龙由于疏忽大意,开错了一条峡谷,禹不得不派出更多人马将这条峡谷填平,然后重新挖掘河槽。
这样一来,不但浪费了人力,还耽误了治水进度。禹一怒之下,将这条粗心大意的猛龙斩首于山顶之上。于是,今天巫山附近就有了“错开峡”和“斩龙台”。大禹将全部精力花在治理洪水上,不分昼夜地忙碌奔波,年过三十还没有娶妻成家。
这天,禹又来到河边视察水情,看见许多儿童唱着一首歌谣:“九尾狐仙,难得一见,如能相见,幸运连连。娶妻生子,扬名立万,家业兴旺,可为王也!”大禹听了,以为小孩是闹着玩儿的,也没放在心上。有一天,他正在指挥手下挖掘河道,忽然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狸跑到跟前,没等他看清楚,就一闪不见了。
大禹急忙向手下询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九尾狐狸,大家都说没看见。这时,大禹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童谣,心想:“我看见的狐狸,大概就是儿童唱的‘九尾狐仙’,难道我真的应该娶一位妻子了吗?”从这以后,大禹就留心观察起当地的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