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方微亮。这里的阳光只能透过层层的云层的缝隙落在地上,让人感觉无端的阴沉沉的,不免有丝凉意。鬼老在舟上已经休息了一夜,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望着苗寨的方向,咂摸着嘴道:“哎~~小老弟,食物都给那些虫子了,我们该怎么办?”
小童立马回嘴,瞪了他一眼,“昨日不是才吃了吗?”
鬼老嘿嘿一笑,装着没听见的样子,朝我看来:“小老弟,经过昨日,为兄我可是发现了这苗族虫子的厉害之处了。我们若想打探张三的消息,定是要进去的。不知小老弟可有妙计?”
看着远处苗寨外隐隐约约的人头攒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鬼老,今儿个早就见你拿出罗盘占卜吉凶了。难道是年纪大了,对自己不自信起来呢?”哎~这是嘴欠吗?昨日才说要对鬼老好些的,但是见着他笑就觉得不爽呀。
“呵呵,小老弟也是太小瞧于我了。为兄此番定当打头阵。不过,若是成了,那……”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右手的拇指无意识的搓揉,眼睛对着我眨了眨。看着鬼老那一副你懂得模样,嘴角抽了抽,都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姑娘的那一套,抛媚眼?简直就似那怡红院里的妈妈一样,让人不能直视。
轻轻地扫了他一眼,撇开头,嘴里说道:“那……什么?”完全忽视一边的鬼老抓耳饶腮的模样。一旁的小童见我们打哑谜,急了。扑上我的身上,抓着我的袖口,不服气的想寻个原因。我被他缠的没法子了,才偷偷地漏了个口风,要他只管盯着鬼老就行。
下了舟,鬼老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把自己整理妥当后,便昂首踏着方步向着苗寨的方向前行。我们随其后,就看他的点子呢。
苗寨门前有人驻扎着,是两三个苗族男子,上身的是对襟,由左、右前片,左、右后片,左、右袖六大部分组成。衣襟订五至十一颗布扣,左襟为扣眼,右襟为扣子。上衣前摆平直,后摆呈弧形;左、右腋下摆开叉。青、藏青、蓝色,这三种色相配。他们聚在一起小声的谈话,远远看去,感觉气氛有点沉重的感觉。每个人的脸上有些淡淡的隐晦的黑气缠绕。看见我们来了,纷纷用手中的武器,指着我们,不让我们靠近,眼里满含着戒备。
鬼老抬起他的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武器,表明自己的无害,脸上堆起笑容,对着打头的一人说道:“这位阿哥,别呀,放轻松。”说着,手不自觉的想要挡开快指到他的鼻尖的长矛,但是被那位阿哥长矛一晃,又逼近一分,便不再动了,毕竟又不是来寻事的,“嘿嘿,小阿哥。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到贵地找一个朋友罢了。”
看着那位阿哥虽是未说话,表情却有些松动,再接再厉的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说是来到此地,却一直了无音讯。家里人担心,便让我等来寻人罢了。”双手抱拳,带着些祈求和讨好的说道:“不知小哥可否通知下贵地的管事的,让我们心中求些安慰不是?”
小哥还是有些单纯的,看着鬼老的表情也不似作假,就点头应下了进去向寨主通报一声。余下的几位阿哥倒依旧是很防备的看着我们,手中的武器久久未放下。小童偷偷地靠近鬼老,悄声的说:“喂,老头。怎的那个人那么好说话?就这样被你糊弄了?也不怎么难为你。”
鬼老嘿嘿一笑,颇为得意的小声回道:“苗人戒备外人,但是本性淳朴。再说……”他晃了晃袖口,微微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洋洋得意,“这是一种符,能让人心中降低防备,走南闯北的时候特别好用。”
小童一听,无不恶意的推测,让人卸下防备?莫不是就是这老儿骗人家小姑娘牵手用的?
我在一边见着小童与鬼老窃窃私语的模样,特别是小童一边鄙视盯着鬼老嫌弃的模样,一边又好奇鬼老符咒的模样,心中乐开了花。嗯,这些天虽是吵了些,但是却觉得内心很充实。转向一边的莫绝,看着他依旧是不变的模样,眼神不知飘向哪里。又觉得内心有些哀叹,这个阿莫,总是这副样子。
我们一直等在寨外,一直从日光微出到太阳直直的挂在天上。已是午时,但那个小阿哥还是没有回来。就当小童有些不耐烦在那里来回走着的时候,出来了一群身穿苗服盛装的身材高挑的女子,那些女子上装皆是缀着满满银片、银泡、银花的大领胸前交叉式的"乌摆",一片令人绚烂的色彩。“乌摆”一般全身镶挑花花块,沿托肩处一般镶棱形挑花花块,无纽扣,以布带、围腰带等束之。上衣是精镶花边的右衽上衣,外罩着缎质绣花或挑花围裙,头上戴着的是苗银制作的银冠银角,高高上挑,繁复的样式,无一不精致。打头的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肌肤如雪,面若桃红,眼角微挑,端的是一副好容貌。其余的是四位面容清秀娇嫩的女子,站立于旁。
鬼老见着这些妙龄女子,眼睛一瞬都不动了,眼睛就好像要发光似的,就差没留口水了。我还注意到,鬼老藏在袖中的手,无意识的捻着指尖,一直偷偷瞟着人家小姑娘白嫩嫩的手。顿时满头黑线,这个老不修,我敢肯定,他此时肯定在想着如何才能牵到别人的手呢。本来还有想要小童多跟他打交道的想法,立马抛到九霄云外。绝对,绝对不能让他靠近小童三尺之内。我可不想他带坏小童。
为首的女子,展开一抹绚丽的笑容。苗族少女一手托着盘,盘中数个土瓷大碗,一旁的少女将大碗米酒一字排开,这时一旁的少女们都聚拢身前,载歌载舞,裙袖飞扬,开口唱到:亲朋好友八方来,举杯痛饮苗家酒……酒不醉,不停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