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情文潇潇都知道了,西门平以她的安全为要挟,逼西门泽承认叛国谋逆,西门泽看逃出无望,想在死前为文潇潇做一件事,就痛快的画押承认。
凤落皇帝西门闯很生气,他立即下旨,在八月十五这天,处斩西门泽。
朝臣中也有一些仗义执言的大臣,他们纷纷上谏,请求皇上仔细调查,可这引起了皇上更大的怒气,吩咐对西门泽执行绞刑,谁再求情,与他同罪。吓得大家都不敢开口了。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这是一个全家团圆的日子。西门闯选了这样一个日子行刑,又用如此残酷的方法处斩西门泽,只能说明他恨这个儿子入骨,比对任何敌人都恨。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西门闯如此对他呢,文潇潇百思不得其解,以她的了解,西门泽十几岁就离开了皇宫,一直在江湖闯荡,他对西门闯并没有什么威胁和伤害啊。
西门泽对政事从来漠不关心,也不会损害到别人的利益,西门闯更不应该在没有丝毫怀疑的情况下就置西门泽的死罪,这是怎么回事呢?
文潇潇对着皇家的事非常反感,特别是恢复记忆后,想到在现代看的那些宫斗片,更是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这皇家人,为了那个位置,父不像父,子不像子,都够冷血冷情,无情无义的。
真想不明白,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是在上面吃的比别人多还是睡得比别人好?是快乐比别人多还是烦恼比别人少?怕是正好反过来吧。为了这么个破位置抢破头,真够傻的。
不屑的吐口唾沫,我呸,西门平笑话西门泽傻,他才是个真正的傻子,现在得罪了姑奶奶,我会让你更傻。
这时,天已大亮,文潇潇收拾好东西,在小树林里走着,想到自己额头上的疤,她想四处看看,能不能寻到遮挡的东西。
清晨的树林湿气很重,低矮的灌木从的叶子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鸟儿在林间欢快的鸣叫,清脆婉转的声音唤醒了这沉睡的树林。
这是一片充满生机的树林,充满了生命的绿色。
这更是一个充满生气的早晨,流动着让人朝气蓬勃的能量。
在这样的时间和空间里,文潇潇觉得自己灿烂的生命,在这个树林中勃发了,重生了。
没有找到可以遮挡的东西,文潇潇有点灰心。树林中倒是有许多长着宽大叶子的植物,自己总不能揪一片叶子挡住脸吧,实在不够酷,还很难看,坚决不要。
正想要不晚上回京城一趟,弄个面具带带,突然,目光被一种植物吸引了。
这种植物自己以前从没有讲过,它长得很粗壮,最外面的树皮已经挣裂开了,露出里面大片裸露的树干。文潇潇的目光,此时就盯在那些将要脱落的树皮上。
那些树皮的表面很光滑,形状也够大,自己的面具有着落了,她欣喜的走过去,剥下几块大点的树皮。然后盘坐在地上,拿出从箱子里找到的匕首,准备雕刻。
文潇潇将在脑中搜索到的图形过了一遍,选定一个图像,快速动手。
树皮很厚,幸亏匕首很锋利,要不还真不好雕。在认真工作了一个时辰之后,手上的面具成型了。
这是一个能挡住额头的类似眼罩的东西,整个轮廓是展翅欲飞的凤凰的形状,中间凤凰的头和身体正好挡住额头,而它伸展的双翅正好在眼睛的两边。又在翅膀两边各抠了一个洞,露出眼睛,一个类似佐罗面具的东西就做好了。
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看来自己有当艺术家的潜质,文潇潇找了一根绳子将面具系到脑后,感受一下是否会挡光。
又拿下来好好修理了一下,终于满意了。将它带在头上,从此有了她神秘的标志。这种被她称为凤凰展翅的面具,陪伴了她一生。
随便吃了点昨天从皇宫里顺来的东西,文潇潇开始为营救西门泽做准备。
像以前做任务时一样,她开始认真推敲营救的步骤,推测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打好有准备的战役,一向是文潇潇的做事风格。
凭自己手中的东西,救出西门泽是任何问题也没有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救出他后安全撤离。
据那个老鼠脸说的,西门泽被刺穿了琵琶骨,挑断了手脚筋,根本无法自理。如何带着他逃跑,成了问题的关键。
再一次将自己的箱子检查一遍,没有寻到合适的辅助工具。
轻轻叹口气,到时候只能抢一辆马车了。
在文潇潇纠结于如何带着西门泽离开时,西门泽正在一座地下监狱的牢房里发呆。
他的手脚筋被挑,琵琶骨被穿,人是彻底废了,这个样子,别说保护自己,就是勉强的自理也做不到了。西门平可真够狠的。
想到西门平的心胸狭隘,他与自己如同水火,他这样对自己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父皇怎么回事?怎么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呢?甚至还下达绞刑,这么残酷的对待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身在这铁制的牢笼里,除了门口的铁制小门外,其他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现在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这笼里密不透风,非常憋闷,有时候憋得难受,恨不得立即死掉。
手上和脚上被挑断筋络的地方,非常的痛,他有时候连翻个身的勇气都没有,一动,手脚的痛马上袭来,让人几乎疼的晕过去。
这所有的痛加起来,都没有心里痛,对自己成为废人的担心和难受,对父皇的伤心和失望,对文潇潇的想念和担忧,这些情绪不断交织着,撕扯着他的心,让他不敢闭上眼睛,怕一闭上,那被扯裂的感觉又在眼前。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一次次问自己,可曾后悔?可曾恨过文潇潇?自己如此下场,与她有直接关系。
自己心中给出了答案,永不言悔,唯一遗憾地是,牺牲了自己并没有救出文潇潇。
想想自己这二十几年以来,自己所过的日子,除了母亲和师父给过自己的温情,自己的心是一直是苍白的,落寞的,孤独的。而自从认识了文潇潇,自己的心从没有如此充实过,一种叫思念的东西,早就把它填满了。
认识文潇潇之前,自己犹如一个在空中飘荡的风筝,无处落脚,无法抒怀,而文潇潇是那牵引风筝的丝线,让自己有了归依,怀了希望,多了牵挂。这多好啊,自己从此不再孤单了。
是的,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她更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喜欢的信号,可自己就是喜欢她,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短暂的日子,足抵一生。
微微叹了口气,又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了,又有人想来救自己了。他非常焦急,这里这么严密,根本不可能将自己救出去。他不想再有人为他牺牲了。
他好恨,恨自己不能出去,恨自己不能大声对来救他的人说:放弃吧,我的生命并不比你们的高贵,你们没有必要再为了我牺牲。
打斗渐渐停止,不知道这次又死了多少人,自己真是讨厌这些血腥的味道,当初选择学医,就是为了多救一些人,好洗去自己一身的血腥。
明天就要死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希望别的人,都会好好的吧。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许多人都在为明天的事情做着准备,所有的目光都盯到即将到来的午时行刑上。
百姓中也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凤落第一公子要被处以绞刑,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听说这么皇子医术很好,十几岁开始就一直在江湖随缘救人,活人无数啊,到底为什么会得罪皇上,被处以这么重的刑罚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叛国谋逆,你想想,哪个皇帝能受得了?”
“也是,但是这证据据说不是多么充分,皇上和他毕竟是父子,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哎呀,你不想活了,怎么能说当今圣上狠心呢。”
“喂,我可是听说了,这位老是在民间的九皇子,根本不是当今皇上的儿子。”
“你想死吗?这种话也敢胡说。”说的人马上被打了一下脑袋,在脑袋上不断揉着,无限委屈。
老百姓很八卦,在许多热闹的茶馆、酒楼热烈的讨论着这皇家的是是非非。
文潇潇带着一个有面纱遮挡的斗笠,黑色的皮衣外面罩了一件淡绿色的外衣,行走在这纷纷的人群中。
对于听到的皇家秘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西门泽是不是皇子的身份,更是和她毫无关系。他只是西门泽,是那个为了救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生命的人,是自己一会儿会拼出全力要救的人,更是以后陪伴自己度过一生的人。
文潇潇就是如此,除非没有下决心,一旦决定下来,必会全力以赴。
这已经是八月十五的上午亥时了,将近午时,离西门泽被行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