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泽是在午门外被行刑,此时午门外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群,文潇潇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寻找着最好的动手点。
在离人群不远处,一辆素雅别致的马车引起了文潇潇的注意,整个车身是用粉红色的丝绸做的帷幔,车窗上的遮着厚厚的帘子,显得很神秘。
车旁站着很多的侍卫,看装束,应该属于禁军一类的。这些人脸上表情肃穆,身上都穿了银色的铠甲,手拿着统一的长枪,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引得许多行人驻足观看。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哎,知道这车里是谁吗?”
那个说:“我知道,这是南王郡主的车撵,里面应该就是她。”
“听说她是三大美女之一,是不是很漂亮?”
“没有见过,不过听我在南王府当值亲戚说,这位郡主真的气质高雅,玉容仙姿呢。”
文潇潇本来对这里面是谁不感兴趣,只对这辆马车感兴趣,看这拉车的马,膘肥体壮的,跑起来肯定很快。
她正研究着马的时候,老百姓的议论传过来,南王郡主四个字一下传到耳朵里,她立即瞪大了双眼,这马车里是南王郡主云超月?
太好了,自己想找她还找不到,这会儿竟然碰上了,很好,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的。
将身子隐藏在离马车不远的人群中,她静静的等待着。心里默默喊着:西门泽,坚持住,我来了。
刑场那边,监刑台上的西门平不断往人群中看着,他知道文潇潇肯定会来救人,尽管做了周密的安排,但是说实话,他有点担心。
文潇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最生意,一心为自己卖命的落魄女子,她现在已经重生,变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
在面对那么多的对手时,他从没有觉得无力和不知所措。但面对文潇潇,他竟然觉得自己没有丝毫把握。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会因为她而失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怯场的感觉,这很不正常。
当初,即使自己面对喜怒不定的父皇,自己也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担心过。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即使面对阴沉狠辣的南王,自己都能应付自如,从不会手脚无措。
可为什么自己面对这么一个被毁容的女子,心里这么不对劲呢。
他知道只是什么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叫害怕。
锁着剑眉,看着中间行刑台上,手拿大刀,准备行刑刽子手,突然烦躁地很,回头吩咐到:“让那个刽子手离得执行台远一些,待会万一有来劫法场的,他也能抵挡一阵。”
他身后的子离点头,马上离开去布置。
那边人群中突然有点乱,有人喊:“九皇子出来了。”
文潇潇顺着众人指的方向看过去,行刑台那边与皇宫的接口处,几个紫衣侍卫拖了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人出来。
由于站的角度有点偏,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他皱巴巴的紧捆在身上的衣服,还有乱糟糟的垂在脸上的头发。
这个人被拖到行刑的地方,被人随意一丢,他好似没有骨头似的,一点也没有支撑的躺在了那里。
“是不是九皇子啊?”百姓中有人问到。
“应该是吧?脸型有点象,我在去年见过他。”有一个人轻声说着。
“唉,看来这皇家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有人感慨。
“是啊,听说这位九皇子可是与世无争,有人说他医术很好,一直在民间行医,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皇上,马上就成了这个样子,可怜啊。”又有人附和。
文潇潇没有心情听大家发表感慨,她又在人缝中穿插了一下,想更靠前一些,看看到底这个人是不是西门泽。
在人群中无意往郡主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车帘子已经打开,一个身穿水红色纱裙的女子婷婷站在那里。
她的身后站了几个身穿绿色丫环服的女子,左右两侧都站着几个蓝衣侍卫,看这架势,文潇潇猜测,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所谓的三大美女之一的云超月了。
由于对云超月很感兴趣,她就多看了几眼。不得不承认,这个云超月长得确实很美,比花娇的容貌,比柳柔的身姿,比月润的脸庞,没有一处不美,连文潇潇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云超月确实当得起美女二字。
她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似乎是淡淡的忧郁,又似乎是浅浅的哀愁,又似乎什么也不是。总之,这种韵味使她看起来有点超尘脱俗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云超月,她怎么来到刑场了?看她紧握着双手,眼中似乎很紧张,真的很奇怪呢。
文潇潇咂咂嘴,这位郡主,绝对不像看上去那么静幽娴雅,从她派人害自己的方式来看,绝对称得上是蛇蝎美人。
想到她让人对自己做的,又摸摸头上的疤痕,文潇潇恨得牙根痒痒的,恨不得过去给她几脚。
转过头看到了邢台上的人,算了,先放你一马,救人要紧。
挤到刑台下守卫拦截的地方,终于看清了台上人得脸。文潇潇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眼中含泪,双拳紧握,恨不能立即上前。
台上的人直接躺在那里,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双目微微闭着,那英挺的鼻子,紧闭的嘴唇,流畅的脸部曲线,一切都那么熟悉,不是西门泽又是谁?,
他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腮骨也比以前高了,还有,他怎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真像那个老鼠脸说的一样,他被挑断了手脚筋,这西门平太狠了。
怨愤的目光看了西门平所在的方向一眼,强忍心中的酸痛和怒意闪到一边,心中对西门泽说: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救你出去。
正往台前看着,身边有人挤过来,文潇潇心中正烦呢,她恼怒的看了挤在身边的人一眼,这人矮个、目光猥琐,还有一张老鼠脸,这不是那个在秋水监狱见过自己的老鼠脸吗?
看他紧张的样子,难道想劫法场?
老鼠王没有认出文潇潇,他正在焦急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希望在行刑开始前能够挤到台前,好刀下救人。
文潇潇并没有和他打招呼,她猜测,老鼠脸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一会儿动起手来,就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了。
自己不能暴露,说不定西门平已经设好圈套,老鼠脸他们一会儿就被包了饺子。自己正好趁乱出去,先救人再说。
午时三刻到了,行刑的钟声敲响了,台上的刀斧手走了过来,将西门泽架了起来,绑到一根柱子上。
西门泽一直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这拖来拖去的,他手脚断筋的地方更疼了,疼的他都把嘴唇咬破了。
一个蒙脸身穿一身红衣的人走了过来,他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的匕首,准备动手。
绞刑就是把人得肉一块块割下来,一共割多少刀,每一刀都不会毙命,但会让人痛的要死,这是对付十恶不赦的坏人的刑罚,今天,凤落皇帝却要将它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个皇帝的心不可谓不狠。
文潇潇心里已经把这该死的皇帝骂了无数遍,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红衣人,她决定,只要他举起匕首,不管老鼠脸他们会不会动手,她都会出来救人。
她不能让西门泽再受一刀的苦,不能让他抱着对亲情、爱情的失望离去。
眼看那个红衣人的刀就要割到西门泽的身上,西门泽睁开眼睛,看了西门平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死有什么可怕,怕的是活着,头悬利刃、身处泥泞而不自知。
“刀下留人。”人群中好几个方向都有人在喊,同时,从不同方向飞身跃起几个人,一起冲着西门泽飞过来。
西门泽叹了一口气,自己在死之前,又要牺牲这些无辜的生命了。
西门平嘴角含笑,终于来了。他回头冲子离他们使个眼色,子离一挥手,从人群中又飞出无数的人,将原先那几个人围了起来。
西门泽喊着:“王毅,不要管我,快带人走,我死不足惜,我不想再害你们性命。”
老鼠脸笑了,他朗声说道:“爷,我和弟兄们自从跟着老主人起,就想过终有一天要为老主人战斗而死,现在老主人走了,我们就为少主而死,我们虽死犹荣。”
其他几个人也大声说:“请少主成全我们一片忠心,黄泉路上我们与少主做个伴。”
西门泽不禁流下泪来,自己在皇宫多年,从未体会过父子兄弟亲情,反倒是这江湖上,让他体会到了兄弟之义。他看着这几个来救他的人,使劲点点头,“好,黄泉路上你我兄弟为伴,我龙别离认识你们,此生无憾。”
西门平的人也不再听他们废话,他们已经把老鼠王他们几个人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只等西门平一声令下,大开杀戒。
所有围观的百姓心中瑟缩,看来九皇子完了,这救他的人也有来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