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潇的选择出乎西门泽的意料,但仔细想想,也符合情理。
西门泽心中很难过,他回到明雁山,将文潇潇留下的事情告知徐放,嘱咐徐放多多照看文潇潇,自己带着采好的草药回了龙腾,师父的毒发作越来越频繁了,确实不能再拖了。
想到师父身中的“蚀骨”之毒,心中不禁感慨,又是和皇室有关,自己就不明白,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除了荣华权势之外,还剩下些什么?当年母亲恨不得身生双翅,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结果到死也没有从那里走出来。
自己当初小小年纪也是如履薄冰,如果没有母亲护着,早就不知在哪里了。母亲以她的死换得自己的自由。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跟着师父,终于离开了那个肮脏之地。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纵情江湖,快意恩仇,多么轻松惬意!再也不想回到那血雨腥风的宫廷里面去了,再也不愿涉入暗无天日的皇位争夺中了,这次回去,身心俱疲,就好好守着师父,为他养老送终,自己再也不涉足江湖了。
至于文潇潇,她已经选择了西门平,选择了宫廷,自己尊重她的选择,心痛之外,唯有祝福她,希望西门平好好待她,惟愿她平安一生。
西门泽伤心离去后,西门平适时来告诉文潇潇他走了的事实。文潇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
后来西门泽又说了些什么,文潇潇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呆呆地看着窗外,心内久久不能平静。自己还是伤了西门泽了,这么一个温和、善良的人,自己真不应该让他伤心。不过,他走了也好,离得远远地,就闻不到这些阴谋和血腥的味道了。
西门平来除了告诉文潇潇西门泽的事情之外,他通知文潇潇,自己将把她安排到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待自己的计划成功,再把她放出来,不过,文潇潇一直被西门泽的事情弄的心不在焉的,一句也没听进去。
对于如何安排文潇潇,西门平还是颇动了一番脑筋的,不能安排的太远,太远了自己顾不到,万一被人救走了怎么办?也不能带在身边,太近了,自己活动会有顾忌。想来想去,他叫来自己的心腹子离,让他好好安排文潇潇。
西门平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子离的安排,将文潇潇逼到了绝境,文潇潇凤凰涅槃般华丽变身,拥有了自己都羡慕的一身本事,后来更是坚决站在西门泽一边,为西门泽翻云覆雨,将这谷元大陆搅了个底朝天。这事成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坐在马车上,文潇潇一直望着车窗外,这是她自从知道西门泽走后做的最多的事情,前面领头的是谁,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都不是自己想知道的,自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去哪里不一样?
马车走了一天,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宅子前停下,宅子倒是很大,装修古朴典雅,里面树木林立、花径幽深,似是一处有钱人消暑的场所。
跟着那个叫子离的人来到一个院子,里面走出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年纪都不大,看到文潇潇,眼睛都亮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走到子离身边,猥琐地笑着,不知和子离说了什么,子离打了他的脑袋一下,他摸摸被打的地方,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文潇潇,然后离开了。
将文潇潇安排在偏院的一间客房里,子离就走了,他是西门平的四大亲卫之一,直接受西门平领导,西门平的计划到了关键时候,他可是最忙的人了。
子离一走,原先那几个侍卫就围到院子大门口,文潇潇只能在院内活动,她贴在离院门口不远的墙边,将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头,咱们这么干能行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心慌呢?”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说:“是啊,头,那个子离不是说了吗,这个女子是爷的人,爷特意吩咐要好好照顾。”
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傻啊,如果是爷的人,爷怎么会让人软禁在这里?你们想想,自从咱们弟兄来这里看管以来,有谁从这里走出去过?这个女子肯定也和原先的人一样,是爷早晚要除掉的,与其除掉,不如先便宜咱们兄弟。”说完,发出一阵淫笑。
尖细声音又说:“头,你说南王郡主吩咐咱们要好好‘照顾’这位姑娘,是不是真的?”
低沉的声音“当然是真的,来人是郡主的贴身丫鬟素琴,她说了,郡主吩咐,要我们随便玩,即使玩死了,有她担着,爷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那太好了,要不我们先玩玩?”嘶哑的声音按耐不住了。
低沉的声音“你太急了,最起码得等天黑,万一那个子离回来,你想死吗?”传来那个人的哎呦声,看来被打了一下。
“我就不明白了,超月郡主是三大美人之一,又是爷的未婚妻,那身份地位可是高高在上,怎么和这个女子过不去呢?”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当然是因为嫉妒,你想啊,这个女人据说是什么第四美女,我看长得不比郡主差,又是爷身边的人,郡主能不生气吗?这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肯定要除掉她,让爷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尖细的声音猜测着。
“好了,别废话了,快去巡逻吧,晚上把其他弟兄们叫上,就说我们要开荤了。”低沉的声音吩咐着。
“好嘞。”其他两人高兴的答应着,然后脚步声走远了。
院里的文潇潇早已经吓得手脚冰冷了,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欲除之而后快,还用这么卑鄙的做法。
不知这个南王郡主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狠辣,如果她只是因为自己和西门平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西门平对自己只是利用,而自己也对他死了心,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现在没时间去想的这么远,关键如何应付晚上才是最重要的。
文潇潇从来没象现在一样,如此急切的盼望自己会武功,如果真的身怀绝技,自己一定要象切豆腐一样切下这些人的脑袋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文潇潇一下离开墙边,回到屋里,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平时灵动的脑筋现在却想不出丝毫办法,她并不想死,也不想被这么多人凌辱,到底该怎么办呢?
逃走,可能吗?自己不会武功,在自己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这个院子,院墙很高,根本爬不出去,外面巡逻的人最少有几十人,自己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难道留下受辱,绝不,那还不如死了,关键是受辱后他们也会继续害死自己,他们都说了玩死拉倒,有那个郡主担着。
要不,直接自杀,摇头,这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风,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言放弃。
这不行,那不行,文潇潇真是发愁了,她恨死了西门平,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早就跟西门平走了,怎么会落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更恨那所谓的郡主,同为女子,真够狠的,竟然用如此阴险的办法来对待情敌,况且自己还不算情敌。
文潇潇在心中暗暗发誓,南王郡主,云超月,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让你好看。
走到屋里一台精致的梳妆镜前,镜中女子柔美、婉约,双眉紧锁,目光呆滞。这就是自己吗?还这么年轻美丽,难道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接受死亡或者被辱致死的最终结果。
不,绝不,既然这些侍卫觉得自己长得不错,那自己就让他们一见就恶心,看他们还会不会对自己有兴趣。
想到这里,她在屋里到处找,看有什么可毁容的东西,屋里很干净,看来平时有人打扫,没什么尖锐的东西。
实在找不到什么,看到廊下一根大柱子立在那里,她狠狠心,冲着柱子冲过去。
碰,一声响,头撞破了,鲜血流了出来,她微笑着从袖子拿出一点纸包,里面是她偷偷藏起来的一点香魂草。
记得西门泽说过,香魂草有毒性很大,不能直接接触皮肤,否则会腐蚀皮肤,不知自己这么一个伤口,弄点在上面,会是怎样的效果?
对着镜子,将香魂草的粉末撒了一点在伤口上,伤口好像立刻烧了起来,先是在伤口上,后来在额头,再后来,整个脸都像是烧着了,火烧火燎的痛着,文潇潇使劲抠着面前的桌子,将指甲都抠断了,也没有缓解这疼痛。
这剧烈的痛楚出乎文潇潇的意外,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终于,她痛昏过去了。额头上渗出黑色的血水,额上的表皮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慢慢消失,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像拳头那么大的洞,里面血肉全无,显得狰狞恐怖。
当外面那些人进到屋里时,文潇潇正坐在梳妆镜前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听到脚步声,她猛然回头,冲来人露出阴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