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潇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几只展翅欲飞的小鸟,嘴角露出淡淡地微笑。
自从西门平将她软禁起来,她就只能在这间屋子里活动,她觉得屋内的自己就是一幅静止的画,窗外的事物才是鲜活生动的人生。
当西门平推门进来时,文潇潇眼皮都没有抬,对她来说,偶尔进来的只是观赏画的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西门平看着静坐无语的文潇潇,心中有些感慨,印象中的她总是那么充满灵动,活力四射。而现在的她就像枯萎了的鲜花,显得苍白而无力。
“我是来给你送‘落魄’的解药的。”西门泽见文潇潇根本不理他,只好开门见山地说,希望这句话能引起她的兴趣。
“奥?”文潇潇果然挑眉看他,嘴角却带着一丝冷笑,“需要我做什么事?”
“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势力的人?”西门平有点泄气的问道。
文潇潇笑了,在她苍白的脸上,笑容显得有些突兀,“你难道不是吗?”
西门平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是又如何?”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包里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轻轻放到桌上,“你的解药。”
文潇潇没有看药丸,更没有说话,又把头转过去,继续看着窗外,脸上没有对药丸表现出一丝兴趣。
吃了解药又如何,西门平会放自己自由吗?就是放了自己自由,自己还愿意为他卖命吗?想到这里,先自嘲的笑了,自己的想法多幼稚啊,西门平能拿出解药,肯定是已经得到了比控制自己更好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西门泽来了?难道他答应了西门平什么条件?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西门泽千万可别答应他什么条件,与他谈生意好比与虎谋皮,不会赚便宜的。
西门平站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文潇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已经控制了皇城的大部分势力,军中我也布好了局,未来的一切都将掌握在我的手中,任何看不清形式的人只有自取灭亡的份。”
文潇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她蹙起眉,装作没听见他的话。
“另外,那个西门泽的一切也在我的控制下,我让他死,他绝不会活,我这样说,你信吗?”
文潇潇这才抬眼看他,“你让西门泽答应了你什么条件,才换来这粒解药?”
“不多,我只是让他撤出他在皇宫的势力而已,用这个买你的命,已经很便宜了。”
文潇潇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你好卑鄙,只要能利用的人,你都拿来利用,怕是你亲娘老子,如果能卖钱的话,你也会拿去卖了,无耻!”
西门平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带着一丝阴狠,冷笑着“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过我告诉你,明天西门泽就来接你,让他死还是让他活,就看你怎么做了。”说完又使劲甩开她的手。
文潇潇一下没有了力气,她用手使劲扶住桌子,喘着气,不让自己跌倒。
自己渴望自由,但西门泽为自己牺牲太大,怎么能让他为了自己牺牲性命呢。
“你到底让我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她瞪着西门平,眼睛里含着不掩饰的恨意。
西门平突然心中难受起来,他也不知这么回事,看见文潇潇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竟然觉得想逃跑,肯定是让她不识好歹气的。
“明天西门泽来带你走时,你只要拒绝就够了。”西门平走到门边,手扶到门把上,背对文潇潇说到。
“我只要不跟他走,你就会放了他,让他远走江湖?”文潇潇追到门边,不确定地问到。
“当然,如果他识趣的话,我绝不会为难他,但是如果他故意找我麻烦,我可不敢保证。”西门平手中用劲,门一下就开了,他仍然没有回头。
“好,我们一言为定,我不和他走,你不要为难他。”文潇潇紧咬嘴唇,承诺着,她的双拳紧紧攥着,怕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因为心中已经开始打颤了。不知是因为恨得还是激动的,怎么也控制不住这股颤动。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力,让关心自己的人为救自己受到胁迫。也恨西门平无情无义,什么都拿来利用。更恨自己识人不明,差点将心丢掉,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
西门平心中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快步走了出去。他必须快走,因为他被文潇潇挑起的怒意快控制不住了,这不是平时的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文潇潇的心一阵阵的发痛,这就是自己当初差点爱上的男人,这就是自己为了他差点豁出性命的男人。
不管对他是深深的爱恋也好,是淡淡地喜欢也罢,自己当初是付出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甚至都没有在乎他皇子的身份。
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样子呢?是西门平功利心太强还是自己自尊心太重?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在知道西门平给自己下“落魄”开始,自己和他之间注定完了。
现在只希望西门泽这个傻瓜别太相信西门平,一定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自己和他,也是不可能的了。
文潇潇仔细考虑过,自己如果跟着西门泽走的话,以西门平的性格,他是不会放任自己离开的。另外听西门平的意思,一切已在他的掌控之中,西门泽被自己所累,肯定更难以脱身,与其如此,不如自己留下,还能为西门泽留出一个缓冲的时间,为他脱离西门平的掌控做好准备。
天色很晚了,她脱鞋上了床,将头埋在膝盖上,一夜没有睡,这一夜,她觉得格外冷,格外孤独。
天刚亮,她就起身,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仔细进行梳妆。她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西门泽,也许,这是两人最后的一面。
西门泽来的也很早,他也是一夜没睡,眼睛下面还有淡淡地黑眼圈,但眼神明亮清澈,似是包含了希望和喜悦。
看着文潇潇缓缓走来,西门泽快步迎了上去,文潇潇在他的不远处停下。
西门泽仔细看着她,她比平时都好看,一定仔细打扮过了。高挽的发髻,斜斜地插了一支梅花钗,在发髻的拐角处还攒了几朵绢花,显得清新俏丽。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不像其他女子的那么宽大,而是紧贴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裙子下摆很大,在最下面,绣了一朵朵的牡丹花,显得既娟秀又雅致。
文潇潇对着西门泽露出淡淡地笑意,欠身施礼,嘴上说着客气话,“西门公子有礼。”
西门泽一下愣住了,文潇潇这是唱的哪出,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虽然西门泽心中诧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冲文潇潇露出淡雅的笑容,“文姑娘,我来接你离开。”
文潇潇站起身来,直视他的眼睛,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西门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难道要说你不是知道他给你下药了吗?你怎么能呆在害你的人身边呢?或者说,跟我走吧,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你应该跟我走。这都不能说啊。
再说,她是如此喜爱西门平,又为西门平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要离开呢?自己又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带她离开呢?
西门泽脸上变得毫无血色,双手紧握,默默转过身去,他不用再问了,现在已经知道文潇潇的选择了,无需再去听她残忍的拒绝的话了。
脚步踉跄,目光呆滞,这就是西门平听到的张寿描述的西门泽离去时的表情动作,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文潇潇,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想着手下的汇报,西门泽确实撤出了许多的宫中隐卫,有些是自己都没想到的,这次真是抓到大鱼了。
想到文潇潇,真是自己的福将,自从她跟到自己身边,她有意无意的帮了自己这么多,一切都那么顺利,真是太好了。
现在宫中一切已经布置妥当,西门宇马上就要完了,西门泽,你的末日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