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平变了脸色,他快步走到门边,大喊着:“来人。”
张寿闻声推门进来,对着西门平抱拳:“爷。”
“请文姑娘去后院,要好好保护,不要让什么阿猫阿狗的扰到她。”西门平看着文潇潇,冷声吩咐着,“另外,‘锦绣衣坊’的事情你先安排别人管着,嗯,让子玉来吧,她跟了文姑娘不是一天了,有些东西应该会。”说完,背过身去摆摆手,不再看她。
张寿嘴边噙着一丝得意的笑,“文姑娘,请吧。”
文潇潇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她的腰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让张寿好一阵懊恼。
将文潇潇带到后院,派人守在门口,张寿回来复命。
“爷,您早就该如此了,这个文潇潇实在嚣张,云郡主早就看不惯她了,有好几次我提到她,郡主都很生气。”
西门平寒着脸看他,厉声说“你虽然是南王派给我的,但你别忘了,我才是主子,我要如何做不是你该管的,别忘了你的身份。”最后一句声音很大,说明他很生气。
“是,属下明白,也请爷明白,咱们的任务是什么,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耽误正事。“张寿并没有因为西门平的警告而慌张,仍然不卑不亢的说着,这让西门平更生气。
“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提醒,你赶紧下去吧,看好文潇潇,但不许有人难为她。”皱着眉,他让张寿赶紧出去,他怕张寿再呆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给他几下。
这个张寿用南王来压他不是一次两次了,南王的人就了不起吗?只要自己将计划实施,南王算什么?只能是自己的一个庭下之臣罢了。
张寿推门出去,嘴角带上嘲讽的笑意,回身又关上门,一群傻瓜,被南王利用还不自知,先窝里斗吧,都斗死了,南王还省事了。
他走后,西门平想到文潇潇决绝的样子,厉声指控的话语,心里一阵烦躁,他不知该拿文潇潇怎么办了。
杀了吧,不行,自己以后用她的地方还很多,自己好像还舍不得;放了吧,也不行,万一她投靠西门泽,自己就麻烦了。这不行,那不行,头疼啊。
坐在桌边,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他犯了难。
子风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西门平这个样子,觉得很奇怪,以前从没有什么事让他这么彷徨过,这个文潇潇在爷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他走到西门泽身边,施礼道,“爷,外面有消息传来,有人要见你。”
“谁?”西门平一下放下手,看向子风。
“是九皇子。”子风小心地回答。
“西门泽要见我?”他奇怪的说了一句,“他会有什么事呢?”
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又停下对子风说:“去跟外面人联系好,约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我去会会他。我要看看我这个不问政事的九弟,到底为什么事找我?”
“是。”子风抱拳答应着,放下拳后他犹豫着,想说什么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直说。”西门平最恨这种踌躇的样子。
“听说爷抓了文姑娘,您不是想杀了她吧。”子风轻声问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西门平的脸色。看西门平脸色没有动怒的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管的太多了。”西门平责怪地说了一句,子风吐吐舌头,低头出去了。
西门平知道子风的意思,他是担心文潇潇的处境,怕自己会杀了她,自己怎么会呢?
不过这个文潇潇一定要妥善安排好,这次西门泽来找他,很可能是因为文潇潇。
文潇潇啊文潇潇,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连我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弟都为了你来找我,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西门平一边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精致华美的衣服,一边心中这样想着。
此时的西门泽,正坐在客栈里焦急的等着文潇潇的消息,他一听说文潇潇被软禁,马上就赶过来了,他试图直接联系文潇潇,但因为防守太严密而放弃了,不能直接和西门平撕破脸,还有好多事要求他。
不知文潇潇怎么样了,经过了这些事,她是否还是那么在乎西门平,如果自己带她走,她会不会跟自己走?
正胡思乱想着,派去的人过来回话,西门平约他见面,见面地点和时间让他自己决定。
西门泽点点头,这是西门平的风格,先让人一步,再向前跨一大步。
想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人去通知西门平,西门泽早早的安排下去,为即将到来的谈判做准备。
徐放那边也听说了文潇潇的事,他想立即带人过来抢人,被西门泽压住了,西门平怎么说也是皇子,和他正面起冲突会让明雁山陷入空前危险之中。
徐放点头,西门泽对文潇潇的感情他知道,他也很希望两人能真正在一起,兵不血刃能解决问题最好,自己的办法是最下下策,只能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能执行。
徐放陪着西门泽来到约好的地点,这是郊外一条小河的河边,西门平已经等在那里了。
西门泽单独上前,徐放远远地看见他对着西门平抱拳,具体两人说了什么,一句也听不见。
西门泽回来时已是晚上,他脸色苍白,表情郑重,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像一座石雕。
徐放是个急性子,“我说兄弟,到底他们会不会放了潇潇,你倒是给句话啊。”
西门泽抬起头来,想到西门平的话,想到文潇潇对西门平的感情,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文潇潇能跟自己走吗。
对上徐放担忧地眼神,他嘴角牵动了一下,想笑没有笑出来,“徐大哥,你不用担心,西门平答应放了潇潇,但他要求我必须尊重潇潇的意见,潇潇愿意走,他不会拦着,潇潇不愿意走,我不能勉强。”
徐放惊讶的张了张嘴,“这么简单?这个西门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兄弟,不是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吧?”他有点不放心地问到。
“我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我也没有想到他这次这么痛快。”西门泽安慰他,心中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徐放这下放心了,他看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接潇潇。”
西门泽起身送他出去,看他走远,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信号弹的东西,打开点燃,一溜紫色的烟雾喷到空中,不一会儿,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来到他面前,躬身施礼:“不离参加主人。”
西门泽点头,“就你自己来的?”
“是,只有属下离主人最近,不弃、不悔和不怨赶不过来。主人有事尽管吩咐。”黑衣人态度恭敬,话语简洁,露在外面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睿智的光。
“我要你撤了在宫里布的所有隐卫和暗卫。”西门泽平静的说,他心里却并不平静,只有他知道,这些隐卫和暗卫代表的是什么。
“什么?”黑衣人吃了一惊,不禁问了一句。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连忙躬身,“属下多嘴了,但属下想问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吩咐下去,照做就是。”西门泽淡淡地说着,眼睛看向黑色的天空,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看来是个阴天,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让人心情格外压抑。
“主人,容不离多一句嘴,您知道我们为在宫里布线付出多大的代价,这说撤就撤,属下想不通。”叫不离的黑衣人心中非常不满,他一直听命与老主人,这少主人刚上台就撤了宫里的暗线,不管什么原因,这也太任性了。
“怎么,我说的话难道你们不听了?”西门泽加重了口气,沉声说道。
“属下不敢。”不离低下头,“属下马上去做。”
西门泽挥挥手,他立即消失了。
西门泽无语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他知道不离不甘心,自己又何尝甘心呢,这宫里的隐卫布置多年,无论忠诚度还是办事能力,都是一流的,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自己也不想这样做。
是的,这就是西门平的条件,撤出自己在宫中的所有部署,他就会给文潇潇“落魄”的解药,并放她自由。
该做的都已做了,就看西门平是否守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