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听了土地的话,心想,墨羽果然所料不错,孤幼院怕是又起了一桩怪事,不知情形到底如何。
她看着站在土地身后,瘦瘦小小的红衣,不知这个小丫头看到了什么,让她一个人从那里跑出来,心中怜悯之情顿生,拉过她的小手,柔声安慰道:“红衣,来,坐在这里,可是还记得我么?”
红衣本是一肚子的惊恐和委屈,听到初初柔柔的声音,压抑的情感一时都涌了出了心口,眼圈红了起来,看着初初亲切的笑脸,点了点头:“记得,哥哥上次在集市看见哥哥问这个高个哥哥要糖葫芦。”
说罢,红衣还用小手指了指墨羽。
土地就算想破他那圆胖的脑袋,也未曾想到,原来初初同红衣见面竟是如此情形,实是没有控制住想笑的冲动,“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抬眼看见墨羽仙君黑沉的脸色,连忙用“咳咳”地连声咳嗽掩盖了过去。
初初也不理会土地拙劣的演技,看墨羽脸色稍有不对,心想,那糖葫芦仙子是墨羽的心头肉,红衣打这以后的安全,怕是还要指望墨羽呢,可不能让她一开始便得罪了这个黑脸仙君墨羽啊。
于是,她用手指放在嘴边,对红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斜了斜墨羽,微不可见地对红衣摇了摇头,示意她那个哥哥并不喜欢你提起这个。
而后,她依旧拉着红衣的小手,延续着方才和蔼可亲的态度,问道:“你不是住在孤幼院么?怎的一个人跑出来了?”
红衣一听,想起这几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瘪了瘪小嘴,抽搭了起来……
原来,小姑娘红衣确是自己从孤幼院跑出去的,她跑出来之时还是夜里。红衣本就在孤幼院受了些惊吓,加之又从未自己在出过门,心中十分害怕,便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瑟缩在墙根。
不多时,她发现城中开始有官差在四处走动,似是在寻什么人,偷偷跑到墙边一听,原来是城主在派人四处找她。她心想,若是被他们找到,一定要被捉回孤幼院的,心内更是害怕,找了个更为隐蔽的地方,悄悄躲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眼见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怕是不多时便会下雨,红衣又饿又冷,在那里个角落瑟瑟发抖之时,土地员外出现了。
原来,土地自初次与墨羽见过面之后,便一直密切关注着孤幼院的动静。他虽是因为结界进不去孤幼院的大门,但是孤幼院若是有人走出,他必是感知得到。见昨夜天空还未出现一丝亮色之时,红衣便从中跑了出来,初时他还道是小孩子顽皮。谁知,没过多久,素问竟是匆匆从孤幼院里出来,土地便一直跟着素问,发现她径直去了苏府。
土地是个这青城的神祗,他若不想现身,苏城主和素问自然看不见他。因而,土地便在一旁,偷偷听到素问禀报给苏城主说,孤幼院出了些怪事,怕是吓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私自跑了。言辞之中,似有隐瞒。
苏城主一听,面色不甚好看,当即派顾总管通知青城的官差,四处寻找红衣的下落。
土地施了个寻人术,自是比他们先一步找到了红衣。因此便出现了墨羽和初初今日清早所见的情形,官差在满城地找人,仍是没有任何线索。
红衣见土地扮的那个“涂员外”胖胖的,十分面善,又赌咒发誓定不会将她交给官差,送回孤幼院,便随了土地去了土地庙,换了这身装扮。又听涂员外说他在悦来客栈有两个熟人,能护她安全,带她离开京城,便和他一同来悦来客栈了。
是以,实则土地现下也只是知道孤幼院发生了不寻常之事,然而红衣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也不甚清楚。
待红衣给墨羽和初初二人讲完她昨夜至今早的遭遇,土地便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在孤幼院看到了什么?”
红衣听了之后,眼泪连串儿地从大眼睛里掉下来,嗫嚅着哭道:“我见到一个黑影,在床边……吸血……她是鬼!”
红衣虽是说的语无伦次,但是三人皆是立时明白了八九分。
土地一听,脸上马上变了颜色,草包如他,心里也是生了一丝恐惧,偷眼瞧着墨羽仙君,只见他正在低头喝茶,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而另外一位小仙君也没有好奇追问,而是拍着红衣的肩膀,眼中充满怜惜。
于是,土地便咽了口唾沫,把追问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