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元多虑了。
魏神通虽然是个架秧子,可是赵叔元却是怜香惜玉的好手。
虎丘的女侠打上门来,魏神通不依不饶的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赵叔元却拦住魏神通,然后一伸手便震住了气势汹汹的女侠。
虎丘是个剑派,但神剑山庄可是剑状元的山庄。
女侠一听说,这个剑法奇妙无比的小胖子,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立时眼睛里都冒了金星了。
最后几人一起欢欢喜喜出了门,衣裙风波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陈旭元听完了,咂摸了一下,心道,他是剑状元的三儿子,我是刀探花的小弟子,好像也差不多,不知道我将来能不能享受到这种尊重。
他安排下去几件事,一件事把李四喊到总坛来,二话不说便打个满脸是血——这货居然把人引到总坛,其心可诛。这幸亏是有赵三少爷在总坛呢,要是没有,还不引发道德社和虎丘剑派的大火拼?
李四辩解道,他也是想到赵三爷在这里才引得,况且道德社兵强马壮,陈二爷最近又风光无限,怎么会怕虎丘剑派!
陈旭元觉着他说得有理,便又揍了他一顿——道德社的斤两如何能跟虎丘剑派比?要是能比,当初虎丘的小妞赖帐,陈二爷就敢追讨赌债了,至于出此下策嘛!
打了一顿,陈二爷的气也就消了——小孩子打架都知道往家里跑,自己的手下这样也不为过,但确实是几乎酿成大错,不能不罚。
另一件事是差人火速去海底捞别院安排雅间,又把茶馆的车小娘子叫到海底捞侯着,这都是晚上要款待孔仁义的。
安排完这些,天色将晚,陈旭元又急急赶回内卫府,接引孔仁义一行。
孔仁义早换了便装翘首以盼,只带两个随从,身旁居然还跟着楚忠君。这可把陈旭元吓了一跳。许国臣跟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便没提楚忠君,俩人心照不宣打算绕过楚指挥使,结果人家不请自来,这可有点被人拆穿的意思了。
好在当着孔仁义,大家也不方便多说,全都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孔仁义也是风月老手,进了海底捞别院就像回家了一样,左拥右抱扶红偎绿好不开心。陈旭元将众人都引入包间,安排好酒菜,便坐下来把酒言欢。
众人聊了一阵子闲话,陈旭元复又安排车小娘子进来说一段荤书,便是名震南京城的《白博士恰逢高祭酒》。
车小娘子也是知道贵客临门,平日凶神恶煞的陈二爷笑得跟一朵花一样,让她胆战心惊。所以在陈旭元授意之下,车小娘子用尽浑身解数,软声软语地说些淫词浪调,且香肩尽敞,****微露,说到动情处已不再是满足绘声绘色,干脆以身授之,横躺在书桌之上。
孔仁义纵是此道中人,也未经见过如此场景,叹为观止之余,早已心猿意马按捺不住。
陈二当家察言观色,觉着火候到了,连忙将孔秉笔指挥使连同一众佳丽送入客房。
海底捞倾注着陈旭元的心血,他将自己这二十多来年,对色情业的全部理解和野望尽数倾注其中,打造了数十款节目。孔仁义逐一享受之后,看待陈旭元目光又有不同,心里寻思着,这小子居然如此精通此道,早知道就把他净身送入宫中辅佐皇上,定能让皇上开心。
陈旭元不知道自己一番精心马屁之后,居然让孔仁义打起将他净身的主意。为几个大人逐一安排送入客房之后,他志得意满地想要休息会,却有人回报说,孔大人有请。
陈二爷心头一凛,暗道,这光景喊我是干嘛?他跟好几个姑娘入了客房,枪都上膛了,难不成还要退下火线?莫非孔大人白生了一副好皮囊,竟然是个银样蜡枪头?
他站起身来,旁边海底捞别院的大茶壶又笑眯眯的迎上,似乎有话说。陈旭元一横眼,怒斥道:“妈的,笑得贼兮兮的,你这个嘴脸要是把客人吓跑了,我砸了你的王八盖子!”
大茶壶被骂得差点哭出来,可面对陈二爷也不敢笑,也不敢不笑。
陈二爷又怒斥道:“有屁快放,我这忙着呢!”
大茶壶连忙,回话说是魏大爷在天上人间包间喊二爷过去。
陈二爷挥了挥手,大茶壶如蒙大赦,满头大汗地离去,心中暗自庆幸二爷这次没揍他。
陈旭元不知道魏神通喊他干嘛,想必是和虎丘有什么关系,他一边想一边匆匆地赶到孔仁义客房门外,躬身垂首,轻叩木门,小声道:“大老爷,旭元在此。”
“进来吧。”孔仁义声音低沉,不见丝毫疲态。
陈旭元无奈只能推门而入,心中祈祷,不要喜好男色,不要喜好男色……
孔仁义倒是脱了外衣,只着内衫,很随性地坐于外间桌凳之上,依旧一脸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陈旭元。
孔仁义一挥手,示意陈旭元落座,“旭元,叫你来却是有一桩公事。突然想起,也顾不得是什么地方,就急匆匆将你喊来了。”
“啊,大老爷忧国忧民,哪怕于……床笫间也不忘办公,真是我辈楷模!”陈旭元心中暗赞一声,能于妓院中摆出如此利国利民的嘴脸,真是大人物气派!他眼角余光扫了床侧,只见床帏低垂,里面寂静无声。
孔仁义见他目光偷瞄床侧,不禁笑道:“不妨,都被我点晕了。突然想起这件要紧事,若是不能立时解决,只怕会有大隐患,只好委屈这几位小美人了。”
“大老爷威武,真是……悬崖勒马浪子回……咳咳……力挽狂澜!!”
孔仁义也不再多废话,直奔主题,“旭元,今日抓获文家大公子的时候,你出力最多。可是文家大少下船之后居然无端受了重伤,你可见到?”
“见到见到,真是惨不忍睹,突然就变成血葫芦一样,据说一见日光便呼呼冒血,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嗯,的确蹊跷,且不管为何,不过他伤势沉重,我看是难以挺过今晚了。”
“不至于吧?属下……”
“嗯?”孔仁义一皱眉,目光炯炯。
陈旭元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孔指挥使是暗指自己将文家老大弄死。他跟文家人素无往来,况且文家老大进了内狱已经不可能完整地出去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没错,文家老大早就奄奄一息了,属下离开内狱时他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多半现在便已经死透了。待过一会,属下便再去内狱看看他,若是死了,那属下便……便……”
孔仁义点头微笑,深觉陈旭元孺子可教,接话道:“便一把火烧了吧,这些妖人,谁知道有些什么古怪,就一把火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好了。”
“啊?烧了是不是动静太大,万一……文家的人正窥伺内狱,这样岂不是耽误他们自投罗网?”
“啊?哈哈哈,”孔仁义大笑,“自投罗网?你以为文家是什么人,敢冲击官府?哈哈哈,你呀你呀,评书听多了,当真了。哼,他们跑都来不及,还敢做这么惊天动地的事,难道是怕朝廷不注意他们吗?”
陈旭元大脸一红,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埋怨自己出口孟浪——从前看电视剧的经验,看来是不能用在当今社会上了。
孔仁义见陈旭元局促,便道:“你知道文家是什么人么?不知道也不怪你,他们现在是跑都来不及,绝对不敢再露面,只怕他们心里,求神拜佛唯一希望的,就是千万不要有人再注意到他们,哈哈,还敢抛头露面,那不是找死么……”
陈旭元一愣,心想,文家还成了唐僧肉了?难道他们家也有什么宝贝……藏宝图……武功秘籍?总不会真有辟邪剑法之类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