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丽莎已经走进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又打开了。我跑过去,在电梯里身穿粉色睡衣的包丽莎惊恐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
我推开电梯门,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了。包丽莎低下了头,她又把头抬起来了头,急匆匆地说:“今天我干爹路过来看我!”
我本来想说什么,她这么一说,我竟然无语了。
“他是慈善基金的老总,他……他是外国人,他是美国华人!回国做慈善的!你知道外国人很开放的!”
说着,电梯已经上到了21层,有一个烫卷发抱着狗的妇女走进来,按了1层,我才意识到我们都忘了按电梯。包丽莎摁17层,抱狗的妇女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表情僵硬的我们,下到17层,我们走出电梯。出电梯门我便问:
“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干爹?”
“我兼职走秀的时候遇到的,他是那场秀老板的朋友……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他有一个慈善基金……招义工,对,义工。问我们想不想去兼职做义工,我就去做义工。我们一年没见了,他刚回来,我本来都忘了这事……”包丽莎说得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
“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有事和我谈!”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宝贝,你怎么来了!”包丽莎过来搂住我的腰,头靠着我肩上:“我不是说我不找你你不要来找我么?是不是想我了!我也特别想你,快进屋吧!”
“工作?什么工作?亲你的工作?”我试图把怒火点起来。
她却说:“你误会了,他是外国人,你知道外国人很开放,亲吻是一种礼貌!他回国做慈善!他是问我能不能去帮他去找一些义工!你想去吗?想去我带你去!照顾孤寡老人的!”包丽莎一下变得义正词严起来,我心中的小火苗一两下就被扑灭了,我觉得很合理啊。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信了。我毫无条件的接受了她的解释,和她走进了房间。“给!”我把香水递给她。
包丽莎套拿过Channel香水:“香奈儿5号!”
“你不是说没有用过香奈儿5号的女人是没被爱过的女人吗?”
包丽莎拿着那瓶香水发了好一阵的呆,我觉得她被感动了,所以她说:“不要对我怎么好,我会难过……”
那晚,包丽莎亲吻了我的全身,我们绞缠在一起,相互撕咬对方,一次,一次,又一次,让体液,逆流成河。
包丽莎说:“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回答她。
“你一定会离开我的。”
“我怕你离开我,因为我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你觉得我变成熟了吗?”
“不,我不想你成熟,我想你一辈子就这么单纯地爱着我。”
女人的主意总是一时这样,一时那样,让人琢磨不定。生活也总是一时好,一时坏,和我的心情一样。包丽莎依偎在我胸口说不让我离开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好的,包丽莎通知我去过糜烂夜生活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变差了。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地方,我想,我可以让包丽莎去喜欢一些我喜欢的东西,这样或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有除了K歌、喝酒、打牌、逛街以外别的项目,这样我的心情不至于总是坏的时候比好的时候多。
“喂,晚上去房地产公司蒙总请去泡吧,我晚上去接你。”这天包丽莎又打电话来了。
我却说:“诶,下午你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3点钟,中心广场见。”
我骑车到中心广场,带着墨镜的包丽莎从她的红色polo车里出来了:“这个地方我一周来三次,哪有什么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跟我来吧,我不是带你去百货大楼。”
我带她来到了百货大楼对面的南城书城,她把我拽下来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啊,书城啊!”
“书城?我要走了!”
“别走啊,你不是要做明星吗?这里最适合你了!”
包丽莎非常不情愿地被我拖了进去,我拉她来到3层艺术类,一边翻阅成山成海的图书,一边和她介绍艺术的发展:“这本是《美的历程》,李泽厚写的,所有学艺术的,不管是美术还是音乐的,我们都得读。这书从历史和心理深入分析了什么是美。现在你只知道LV好看,但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看吧?你读了这本书以后你就会发现,蠢猪才会觉得LV好看。……你不是喜欢流行歌曲吗?那你得了解流行歌曲的大类通俗音乐!《伤花怒放》,这书是通俗音乐的社会解读,那些摇滚巨星是怎么诞生的,通俗音乐的发展有什么社会背景,这书全有。这本是《穿过骨头抚摸你》,NineInchNails、RadionHead、ToriAmos,还有Nirvana,收录的都是当代经典,带CD的,你好好听一下,听了你就知道,你和你的同学,******土得整一个村姑唱团,哈哈哈……”我自鸣得意说了半天,她也不回应一声,一转头,包丽莎早已没人影了。
我手机打过去,她说:“快来电梯这!我买了好多书!快来!”
我走到电梯口,包丽莎远远就向我我招手,我小跑过去,接过她怀里要往下掉的大头本:《Vogue》、《时尚芭莎》、《EllE》、《瑞丽》、《嘉人》。连一本凤姐读的《知音》都没有!
我顿时感觉背上骤然冒出了一股热腾腾的气,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凉了。
“走吧!”包丽莎搂着我。我把单买了、小票在我手里被撕成了纸屑。
我们走出书城,包丽莎说:“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可以逛逛街,晚上再去泡吧!”
“不了,我想回去。”我说。
“去哪?”
“回出租屋。”
“你不去泡吧了吗?”包丽莎觉得很奇怪。
“不去。”
“为什么不去?”
“没心情。”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包丽莎只要给我打电话去鬼混,我都说:“没心情。”
一天我接到包丽莎的电话:
“喂……来,来接我!”电话里的包丽莎明显是喝醉了。
“在哪里!”还在画画的我看看工作室墙上的挂钟,晚上11点45。
“高陆地KTV,快,我难过……”电话那传来包房嘈杂的声音,电话没挂,但已经听不到包丽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