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昨天买的包来到画室上课,等了一天,包丽莎也没来。我心不在焉地跟Maggie讲课,把伏尔泰说成马赛说了三次。
下午准备下课了,沉默了一天的聂玲突然出声了:“冯海哥。”
“啊?”我回过神看看聂玲。
“你们昨天,是不是去约会了?”聂玲声音小到只有我俩能听见。
“多管闲事,画画!”我也小声说。
“她是不是拒绝你了。”聂玲看着画板用气声儿说。
“没有……还不知道。”我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应该和她说这个,“哎,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个女包……是给她的吗?”
“我帮我妈买的!”
“真的?”
“真的。”
聂玲甜甜地笑了,她拿过画板,声音恢复了正常:“冯海哥,你帮我改改。”
我心神不宁地在聂玲的画上涂涂改改了一下,直到下课。Maggie走了,聂鸣也走了。聂玲还不走,我看了一下她说:“你怎么还不走?”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我想坐一下。”其实我想再等一会,也许包丽莎也许会来。
“那我陪你坐。”
我坐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傻坐着抽烟。
“冯海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聂玲往画板上吹了一口气,拍了拍画纸说。
“没什么,你不明白。”
“冯海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聂玲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我,低下头,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我喜欢……恩……”话到嘴边又怕说漏嘴,就反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喜欢高高的,恩……阳光的,还有,要有才华的!”她偷偷看看我一眼,脸全红了。
我感觉气氛有些难以琢磨,又看了看时间,估计包丽莎应该不会来了,我背上书包,拎上给包丽莎买的皮包说:“天黑了,我回去了,明天见。”
往下的三四天里,仍然不见包丽莎的踪影,连聂鸣也开始着急了,她虽然经常旷课,但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而我始终不敢和聂鸣说,是因为我的告白把她吓跑了。
一天下午我去画室,走到二楼就听到包丽莎叽里呱啦的笑声。我走到里屋门边,偷偷往里面看进去,确实是包丽莎。我跑下楼,把车停到牌村十字路口的转角。
6点刚过。包丽莎出现了,我急忙喊:“包丽莎!”
包丽莎扭过头捂住胸口:“你怎么在这?吓死了我!”
“这是给你的。”我把黄包塞给她,踩下油门,车刚起步,就被包丽莎拉住车尾巴:
“等等!”
我立即把车杀住。
“送我去公交车站好吗?”她把黄色的皮包抱在胸前喊道。
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好吧。”
她侧身坐上摩托车,勾着我的腰,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她的手越勾越紧。到滨江大道站,我停下车,她说:
“想去江边走走吗?”
我点点头,我们沿着石围栏往前走,走到上次谈话的地方停下。包丽莎把包从纸袋里拿出来,左肩挎了挎右肩,问:“好看吗?”
“恩,挺好看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包!”包丽莎兴奋地说,“前面公车站旁边那个店就有买的。你是在前面那个店买的吗?”
我点点头:“我看你上次试过。”
“和我猜的一样!”包丽莎把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起来,“名牌的包包就是好看,是真皮的!好看吧!好看吧!”她在原地转起圈来。
“好看,你背特别好看。”
包丽莎把包捧在手中,看着我说:“冯海,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送我的包包,我好感动。”
我突然有点像是喝了迷魂汤:
“真的?”
“恩!”她点点头。
这时我已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意识,准备张开双手向她抱去。包丽莎用手推开我:“你要干嘛?”
气氛瞬间冻结,我俩跟两尊冰雕似的,僵在那谁也不说话。
还是包丽莎破解了尴尬:“我饿了,我想去吃东西。”
“啊?想吃什么?”
“酸辣粉和麻辣串。”
我们把车推到滨江大道步行街旁里的窄巷子里,那里停了好几个三轮车改装的串串摊。包丽莎直接走到一个摊子前:“2串凤尾菇、2串豆腐皮,2串炸圆子,2串海带,2根火腿,3个花菜……恩,4串,不,5串猪皮!还有……冯海,你想吃什么?”
“都行,想喝可乐吗?”
“好,要冰的!去那边摊子给我买一碗酸辣粉!”她头也不回,又和牛杂摊老板说,“恩……再给我加两串豆腐皮,多放点汤和辣椒酱。”
我去旁边杂货部里买了2瓶冰的可乐,又在酸辣粉的摊子买了酸辣粉。包丽莎抱着泡沫盒子,坐在小摊边的小圆桌,吭哧吭哧吃起来。
“想什么呢?吃啊!”我哦了一声,学着包丽莎,把一串串裹着辣椒的食物用嘴一溜儿撅进嘴里,把它们变成木条子后丢在地上。
等串串们全都成木条子,包丽莎打着饱嗝咯说:“好饱。”
我掏出纸巾给她一张,擦干净嘴,把还剩下的可乐喝掉。
“吃饱了,去哪?”包丽莎问。
“你想去哪?”我问。
“逛街去不去?”她说。
“百货大楼?”我问。
“你钱多得烧啊。十一行夜市的货比百货大楼便宜几百倍!我们去十一行夜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