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睹了何膺的剑法后,袁溯和刘洄明白了于断鸿不教授自己剑法的缘故,其实剑圣的剑法他们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根本摸不着头脑。他们知道,以自己的悟性,要学会剑圣的绝学,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二人无精打采地离开了剑圣的宅院,但他们并不想就这样回家,因此商量了起来。
袁溯:“我们就这样回去也不是办法,直接闯荡江湖的话本事又不够,我看那个什么何膺挺厉害的,不如等他出来,我们去拜他为师,怎么样?”
“好主意,何膺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日后说不定还能超越剑圣呢,我们就在山下等他,反正他过不了几天就要出发了。”
于是二人来到孟门山脚下,何膺的必经之路埋伏,等候时机。而在剑圣家中,于断鸿正耐心为何膺讲述双手剑的用法和优势。
其实于断鸿平日里也很少使用双手剑,因为很少有人能逼他使出这一招。一般来说,用剑的人都只使用一只手,因为双手剑很不雅观,而有很多用剑的人都一味耍帅,双手拿剑了,还怎么耍帅呢?而从招式上来讲,一般剑招也以刺杀为主,双手剑则不同,能劈能刺,气势如虹。
在山上这两天,何膺十分用功,进步神速,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这天练剑的间隙,于断鸿把他叫到了屋内,一改练剑时的严厉,开始嘘寒问暖。
“元信,我一直没问你,你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四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爹和我对战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转眼你都二十多岁了,你觉得莺儿这孩子怎么样?”
“妹妹聪明伶俐,剑法精妙,颇有伯父的风采。”
“这孩子是鬼灵精怪的,只不过她娘走得早,我对她太溺爱了,难免有些蛮横。她今年也十六岁了,还没有许配人家,我看她挺喜欢你的,你觉得......”
“伯父错爱了,何膺何德何能,不敢高攀。”何膺这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一样了,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莫非你已经成家了?真可惜啊。”于断鸿叹息道。
“晚辈虽然尚未娶亲,但早已心有所属,只能辜负您的厚爱了。”
“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为难你了,好好把剑练好吧。”于断鸿显得很失落。
何膺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说道:“我正想跟前辈告辞呢,虽然剑法还未学全,但挚友身处险境,由不得何膺。只盼突厥早日退兵,到时候我和他一起来登门拜谢。”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这才几天啊,不会是因为我刚才那些话吧,你就当我没说就行了。”于断鸿赶紧说道。
“没有,只是晚辈已经在这里叨扰了五天了,战场变幻多端,如果朋友有事,可没法向我母亲交差。”说罢扣了三个响头。
见何膺如此决绝,于断鸿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第二天一早就走。
第二天平明,天还蒙蒙亮,何膺就起来收拾好行李,他打算不告而别,但于断鸿也早就起床了,并让王姨给何膺准备了很多干粮。何膺再三道谢,上马离去,他并没有看见于莺。
渐渐地天已经大亮了,何膺也来到了黄河边上,由于之前一直心事重重,到这里他才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跟来了。”来人正是于莺。
“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回去吧,伯父会着急的。”
“我要跟你闯荡江湖,他才不会担心我呢。”
“我又不是去闯荡江湖,我是去边关,边关很苦的你知道吗?又有风沙,又缺水,一个月也洗不了一次澡,很苦的,你受不了的,快回去。”何膺劝道。
“我才不怕呢,不洗就不洗,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于莺坚定地说道。
“别闹,难道要我把你绑回去吗?别逼我啊。”何膺威胁道。
“你敢!我又没妨碍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于莺反驳道。
“你跟我走还说没妨碍我?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伯父交代,我此行本来就是去保护别人的,我可没空保护你。”何膺说着便伸手过来抓于莺。
于莺的马儿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动不动,于莺轻轻就被抓了过来,然后用缰绳反绑双手,搭在何膺的马上。
于莺还没反应过来,就趴在何膺马背上了,大骂道:“何膺,你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我爹都没有绑过我,本小姐饶不了你,放开我,何元信!”
“我又没打你,再乱动受了伤可别怪我。还有你们两个,也出来吧,你们跟着我又想干什么啊。”
然后袁溯和刘洄也从旁边的石头后面走了出来,忍不住大笑:“小丫头,你也有今天啊,一物降一物,哈哈。”
“这下我的脸都丢尽了,我饶不了你,何膺,还有你们两个,我也饶不了你们。”于莺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别闹了,说罢,你们俩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恭敬地说道:“恳请何大侠叫我们功夫,感激不尽。”
“诶,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成大侠了?你们前两天不还要抢我见吗?”
“那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袁溯和刘洄说罢便跪在了地上。
“我可没答应做你们师傅啊,别乱拜,我把于莺送回去就朝边关去了,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反正我们是跟定您了,我们和那小丫头不一样,我们吃得了苦,况且我们父亲本来就想让我们从军,这要是跟你去了边关,他们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
于莺一听他们叫自己小丫头,气不打一处来:“我才不是小丫头呢,我是女侠,女侠!看我等会儿不好好收拾你们。”
何膺无奈得说道:“我懒得管你们,反正我把她送回去,然后就走,你们要是妨碍我,别怪我无情。”说罢便策马往孟门山赶去。
来到于宅门前,剑圣还在练剑,全然不知道于莺不见了,还以为她在房中睡觉呢,远远看见何膺,还以为他想通了。
走到跟前,何膺解开了缰绳,放下于莺,自己也下马来,于莺趁机在他背上狠狠打了几拳:“叫你绑我,你个混蛋。”
何膺走到于断鸿面前,俯身说道:“启禀伯父,我走到黄河边,才发现妹妹跟我去了,我怎么劝他都不回来,只好把她绑了,请您恕罪。”
于断鸿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哈哈,还是你有办法,我就经常拿她没办法,下次她要闹脾气,我也这么办,哈哈。”
于莺嗔道:“您是我爹吗?自己女儿被人家绑了起来,你不仅不为我讨回公道,还叫好。”
“你是我女儿,他是我徒弟,也是我侄儿,你犯了错,他一个当哥哥的教训教训你难道不应该吗?”
于莺见父亲全然不理自己,愤愤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于断鸿让何膺吃了午饭再走,就这样,有耽搁了半日。
午饭的时候于莺没有出来,一个人在屋里生气。吃过饭后,何膺没有半点停留,赶往黄河渡,要是再晚点,说不定就没有渡船了。
再次来到岸边,何膺发现居然又有人跟踪,他这才想起袁溯和刘洄,说道:“你们出来吧,我不会教你们功夫的,我自己都还是半壶水,怎么教你们啊?”
袁溯和刘洄鼻青脸肿的从山石后面走出来了,和他们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于莺。
何膺很惊讶,说道:“我吃过饭,片刻未停赶到这儿,你是怎么办到的?”
“哈哈,傻了吧,有一条近路,我早就到这儿了,我才不会告诉你呢,反正你这次是甩不掉我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小心我又把你绑回去啊?”何膺很无奈。
“你愿意浪费时间你就来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况且这次我出来我爹是知道的,他这次才不会帮你呢,你看。”于莺说着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宝剑,“这是我爹给我防身的,我好歹也是剑圣之女,不会轻易有事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何膺知道,再回去的话,又要浪费半天,而且于莺很定会继续跟着他的,只好妥协:“那好,你们非要跟着我,我们就要约法三章。”
“没问题,三十章也行。”于莺高兴地说道。
“第一,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得听我的命令,叫你们逃就逃,不能冒险;第二,不准耍小姐脾气,吃不了苦可不行;第三,不准你欺负他们。你看他们都被你揍成什么样了。”
“没问题,吃点苦算什么,我可是要历经江湖沧桑的女侠。”
袁溯和刘洄更加高兴,因为不仅能跟随何膺,还不用受于莺欺负,连连道谢。
于是乎,一行四人一起渡河,朝太原走去,开始了全新的旅途。
“何膺,你的马叫什么名字啊?”于莺试图搭话。
“踏白。”
“为什么叫踏白啊,明明是匹黑马,你真奇怪。”何膺并没有搭理她,于是他继续说道:“那我的马就叫小黑吧。”
“你那明明就是一匹黄马。”袁溯说道。
“就你话多。”于莺说着就给了袁溯一鞭子。
对于何膺来说,这三个人也许并不是累赘,只是一路上欢乐是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