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院子里,青言正坐在床边刺绣,见我来了忙把手中的东西一放,拿了新的衣服出来给我。
待我换衣服的时候又来问我:“小姐回来时,见过老爷夫人了?”
我点点头,看见房间里又放着一盘完好的蜜饯,低吼了一声:“老张呢!”
青言听着我的低吼手也一歪,悄悄说:“说是,会去制出更算的梅子来,让小姐放心。”
我无奈一摇头,没见过这么多事的厨子。
换完衣服拿了一颗蜜饯放嘴里,眉头一紧,想青言说:“这酸吗?”
青言做出“丝”的一声,她说她又有些理解老张了。
帮我换完衣服,她拿着我的画晾了晾,现在外面小雨,只能在房间里用小火烤一烤,由于是夏天,再怎么下雨也是热的,让下人搬了张小床坐在门口,看青言慢慢地烤这那字。
青言对我的观察是很仔细的,看着手中烤的东西说着:“字倒是不错,就是跟小姐写得完全不同。”
夏日雨中正是畅爽,凉风习习,延绵吹来,发丝都被吹到了脑后,正如烦恼也都被吹到了脑后,风中夹杂着些许雨丝打在身上似乎是沉下了夏天的烦躁。我闭着眼窝在小床上,享受着少有的寂静。
大门口的丫鬟小翠踏进院子,将我刚刚拿回来的伞送到我这里。青言放下手中的画,将伞撑起,晾在隔壁的小屋。
那伞泼着点淡淡的水墨,青言从小屋走出来时,笑言:“伞虽不是什么上品,倒也是别致。”
是了,刘子兴即使是挑选纸伞,也是用心的,不会失了自己的品味,与他有关的东西,无不透着“刘子兴”三个字。
“那你看那字是不是也够别致?”我感受着清爽的风,凉凉的,问道。
青言手中的字幅是烘烤的差不多了,她吹了吹那剩余的湿气,头向后一仰,直言:“这字更是不错,莫不是……?”
“就是那刘公子写的。”夏天的雨下得是比较快的,起初还是山雨满楼,现在几乎已经是看不到什么水滴,但我依然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纳凉。
她捂着嘴笑了笑:“瞧那刘公子,仿佛对小姐是有心了。”
有心?我原本觉得在刘子兴在一起有种不一样的情愫,仿佛更愿意与他在一起而不是别人,也许是只因他对我比对其他人要好些。
而今日在雨中送伞,更是激起我无限感激和温暖,不知不觉我的嘴角露出一抹甜。
“只是……只是送伞,不大吉利呢。刘公子一个文人,倒是不拘小节了。”青言是个丫头,坊间的这么俗语自然是上心。
伞?散?是了,他一个文人雅士,是不在意这些的,可尽管我在意,彭城刘氏……彭城刘氏……
半夜入睡,天气依然是燥热,我悄悄起来倒了杯水,夜色太黑,拿茶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杯子,不想惊动了青言,青言点着了蜡烛,忙来帮我倒了水,又说道:“这么晚了,小姐还不肯睡吗?”
我摸了摸桌边的扇子,说是燥热,比燥热更难受些,身上有些粘粘的,心里也不怎么爽快,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对青言说:“把白天里那幅字收了取给我吧?”
青言眉头一皱,似是不能理解,说到:“怎么大晚上的,小姐不睡,倒是要看什么字,我去取了来。”
青言把字拿给我,劝我早些安睡,把字放在枕边,我继续扇了扇子,心里的闷热似乎还是不能祛除,只能慢慢扇着,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