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周小波家里的时候,已经到了未时。那是一排老旧的木头房子,不过屋子很多,居然有十多间屋子。秋兰和秋桂将马车停在了周家的坪里,引得村里的人都跟过来看热闹。这里很少能见到马车,而且还有五匹骏马,看得出这马儿不错,都是高头大马,毛色都油光水滑的。而且五位骑士里有四位穿着官服,只是村人不认得那是皇上的近卫金吾卫的飞虎服,不过就更会觉得威风凛凛了。
终于坪里的动静将屋内的人引了出来,正是那周小波。秋兰说周小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点都不像那么暴力的人。他一眼看到李先平,就笑嘻嘻地问道:“大哥怎么来了?”李先平也不想跟他多废话,直统统地问道:“我妹妹呢?”周小波面不改色地说道:“在灶屋里洗碗呢,她做什么都做不好,岳母还没教好就给我们送过来了。”
这话就很严重了,李先平气得就要上去动手,周小波不在乎地说道:“乡亲们看看啊,这李氏的哥哥就是也无赖,刚刚来就想动手打人呢。”秋兰和秋桂忙上前拉住李先平:“堂少爷莫急,这里不是还有我们吗?”李先平忍住了气,站到旁边不说话了。
周小波看着那两个身手矫健的女子,很是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东西?”秋兰笑着说道:“我们是人,你又是什么东西?”周小波见这女子对自己很是轻蔑的样子,就有些火大,嘴里答道:“我不是东西!”秋兰笑得更灿烂了:“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东西啊!”众人听了不禁哄堂大笑,周小波气得挽袖子就要上来揍秋兰。
还没到跟前,就被站在旁边的两个金吾卫一边一个给纠住了胳膊,他那打女人打得力大无穷的胳膊在金吾卫的手里却是不值一提。周小波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来,就高声叫道:“大哥、三弟,李家的人欺上门来了,你们还不出来帮忙?”
就听得屋里有两人答应的声音,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又高又壮的黑脸大汉和一个中等身材看上去跟狐狸一般感觉的人来。两人见金吾卫已经将周小波按在了地上,两只胳膊也被反剪到了背后,周小波此时已经疼得满脑门子的汗出来了。
屋里出来的两人都惊叫了一声,齐齐向那两个金吾卫扑了过来。哪知道还没到近前,旁边伸出了两只手,一只手抓了一个,就将两人摁倒在了地上,两人这才看到旁边还站了两个穿同样官服的人。周围看热闹的村人们一阵惊呼,这几人身手太好了。
秋兰转脸问李先平道:“堂少爷,这灶屋在哪里?我们早点找到堂姑奶奶,好回去给郡主交差!”李先平指了指最东边的屋子:“就是那间!”
他的话音刚落,里面又冲出来两个妇人,一个老一些的妇人见三个儿子都被人摁在了地上,就发疯一般地扑过来要打金吾卫。众人都没看到秋兰是如何动作的,那老妇人已经晕倒在地了。那年轻一些的妇人正是那周小波的嫂子,见家里的人都被打倒在地,也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又让旁边站着的秋桂一记手刀砍在了她的后勃颈处,她也软倒在地。围着看热闹的村人又发出一阵惊呼,秋兰走到那些看热闹的跟前,目光冷厉地扫了一遍围观的。那些人马上少了一半,剩下的也有些战战兢兢的,腿软得厉害导致根本迈不动步子了。
秋兰很是满意这个效果,也就不再理会这些村人,而是快步向最东边的灶屋走去。推开那扇柴门,里面黑乎乎的,秋兰的眼睛适应了好半天才看到灶台边有个瘦瘦的女人在那低头机械地洗碗。秋兰可以确定这个就是李苓苓了,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李苓苓也不挣扎,就这样默默地跟在了秋兰的身后。
到得外面,可能是太亮了,李苓苓仿似有些不太适应抬起了一只胳膊挡了挡阳光。地上醒着的几人见到李苓苓出来都破口大骂起来,骂得不堪入耳,秋兰只说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李苓苓勾结外人残害家里人。秋兰啐了他们一口:“就你们这帮子畜生,也能称之为人,我们大姑奶奶还不伺候你们这帮子畜生了!”说着就将李苓苓送上了马车。
那周小波骂得最大声:“李苓苓你这个臭娘们,你要是敢走,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李苓苓仿佛是在自己的思维里,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李先平气不过,上前踢了那嚣张的周小波几脚:“小子唉,就你这破玩意敢再胡说八道,你就小心了!”
这几脚踢得那周小波半天没说出话来,四个金吾卫将手里的几人后脖子一人来了一记手刀,将他们都敲晕了。众人这才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扬长而去。围观的村民见马车和马都走得看不到了,才敢上前来查看周家人的情况。平时周家的人特别凶,村民都不敢跟他们打交道。难得这一家子都晕了过去,大家这才敢上前来查看。而李家众人却没有再管了,只是快马加鞭往李家村而去了。李莎莎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都要搅成一团了,这是谁做的媒人,真是该千刀万剐,这不是害人一辈子吗?李莎莎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郡主,热水好了,现在就用吗?”外面秋菊的声音响起,李莎莎顿时醒悟过来,高声说道:“连那个木桶也抬进来吧!”不一会儿,秋菊就指挥着婆子们将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李莎莎正准备将李苓苓叫起来洗澡,外面柳氏哭天抢地地跑了进来:“我的乖苓姐儿啊,这是做得什么孽啊?”李莎莎忙将柳氏引了进来:“大伯娘快到这边来,苓苓姐还没醒呢,我正要准备给她洗个澡的。”柳氏扑到炕边,看着自家沉沉睡去的憔悴的李苓苓,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李莎莎见她这样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就低声劝道:“大伯娘,您先别哭了,咱两一起帮苓苓姐洗个澡,好不好?不然水该凉了!”
柳氏点点头站起了身,轻轻地唤李苓苓,唤了半天李苓苓才睁开眼睛瞅了柳氏一眼,合眼说道:“又做梦了,居然看到了娘亲!”这是李莎莎听到李苓苓说的第一句正常的话。而那边柳氏又泣不成声了:“娘的苓姐儿,你没有做梦,真的是娘亲啊!”
李苓苓听得柳氏这样说,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紧紧地近乎贪婪地盯着柳氏看个不停。柳氏小声劝道:“苓姐儿,来,咱们洗个澡,莎姐儿给你准备好热水了,还给你准备了新的衣服,快洗好了就好穿新衣了。”李苓苓乖巧地说道:“好!”自己坐了起来,露出了本来被被子遮住的身体。柳氏猛然看到她那满身的伤痕,惊得大叫了起来:“嗷,我的老天爷啊,那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啊?”柳氏既想摸摸她身上的伤口,觉得这样可以帮着抚平一下李苓苓的情绪,又不敢摸,怕碰着伤口倒是让李苓苓受罪。
正纠结呢,李莎莎示意柳氏和她一人一边地将李苓苓扶到屋子中间的浴桶里去。两人将李苓苓架到浴桶里,这热水还是让满身是伤的李苓苓瑟缩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很勇敢地坐到了浴桶里。李莎莎和柳氏忙上前轻轻地帮李苓苓洗了起来。
洗完后,李莎莎又拿了从空间里买的各种药来给李苓苓抹了,这才让她将衣服穿了起来。秋菊在旁边用干净的毛巾给李苓苓擦头发。柳氏则问了问事情的经过,听得那周小波说什么让李苓苓不要再回来了。她气得拍得桌子嘭地一响:“这个畜生,没别的说得,就跟他和离。哪怕以后我养她一辈子,也不能让她回那个虎狼窝了。”
李莎莎听得她这样说,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不过她想起又问道:“大伯娘,照我看啊,这苓苓姐如果回安县,这条小命就得送把周家了。大伯娘您好好跟大伯说一下,怎么说也是自己亲闺女,不能让那个畜生将苓苓姐糟蹋死啊!”柳氏听了李莎莎的话,怔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说道:“那是自然,不然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诞下的娃儿,还要送给人去糟践吗。莎姐儿放心,等会回去我就去找你大伯把这个事情好好说说,他肯定会让苓姐儿留下来的。”
柳氏说罢,又看了看乖巧地坐着让秋菊绞干头发的李苓苓,狠了狠心对李莎莎说道:“我先回去跟你大伯说一说,莎姐儿帮大伯娘看着苓姐儿,好不好?”李莎莎对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说道:“大伯娘尽管放心地去吧,苓苓姐这里我不会慢待一丝一毫的。”柳氏也就是自己心里有些紧张才说了那些个话,其实她知道就是不说李莎莎也会对李苓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