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婆气势汹汹的赶到时,发现为时已晚,青嬷嬷早已挑好几人,其中就包括千蓝,一挑好就快速从另一条小道离去。
管婆一脸阴郁的盯着费音,哆嗦着尖声质问:“怎么不拦着?”
费音抹了下额头的冷汗,露出惶恐的神色来:“她说是管婆您吩咐的……”
“混账,她说的话你能信吗?平常的机灵劲都到哪去了?”管婆不等费音说完,就暴躁的呵斥起来。
费音只得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其实她是有私心的,虽然现在人人都在传千蓝是贵人,可她就是忐忑,这么一尊大神放在她的地盘供着,她睡觉都不踏实啊,最近明显黑瘦了一圈。
眼见青嬷嬷挑中了千蓝那个麻烦鬼,心中一喜,巴不得青嬷嬷快点带着人离去,免得变卦,哪里还想到要拦着她。
当管婆质问时,费音自知理亏,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管婆的怒火。
管婆发泄一通后,才紧张询问道:“都挑了谁?”
费音全身发抖,开始颤抖,低低的说了几个名字后,才弱弱的加上千蓝的名字。
看着费音将头埋着越来越低,管婆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畅笑。既然事已成定局,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费嬷嬷被管婆这一声长笑,弄的一头雾水,这转变也太大了吧?她还真的难以适应,眼里堆满疑问,管婆却不予以解释,直接转身一路长笑返回。
费嬷嬷深吸了一口气,虚脱的身体摇了摇,真是乱套了,她怎么感觉像只小丑一样在两个大人物之间跳来跳去?跳到最后还是不明所以的一塌糊涂。
晃了晃脑袋,费嬷嬷也转身去忙活了,那些上级人的心思还是不要猜测的好,吃力不讨好。
千蓝被青嬷嬷调走的消息像风一样不胫而走。
伴随着千蓝离去,又一重磅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湖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那贱奴不是贵人,是祸害?曾得罪过阁主?”青嬷嬷从椅子上惊跳起来,开始背着双手,在屋内不停的踱来踱去,到底是管婆不甘千蓝被她夺走而扔的迷雾弹,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她开始有些迷糊了,一定要查清楚,否则这样不明不白的,让她心难安。青嬷嬷紧绷的脸,面色变得铁青。
金兰跪伏在地上冷汗直冒,又弱弱的追加了一句:“青嬷嬷,奴可能被跟踪了。”不知是真的,还是神经过敏,她最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身后盯着她,可仔细往四周一瞧,又不见人影。所以,她也不确定。
青嬷嬷一听这话,眉头挑了挑,如果金兰真的被发现了,并被跟踪了,那么她十有八九被管婆给算计了。想把祸害扔给她?达成目的后,为何还放出那样的消息,这不等于提醒了她?她可不认为管婆会好心来提醒她,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哼,想算计她?她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眼见青嬷嬷脸上青筋爆出,隐隐有火山爆发之势,金兰赶紧补上一句:“青嬷嬷,要不要叫来千蓝问清楚?”
金兰可不管青嬷嬷会不会问出结果,关键是现在,她想逃离这个压抑的房间。
千蓝?她怎么把这么个猎物给弄忘了?她可是当事人呢,多少都能问出些什么吧。
在青嬷嬷冷淡的扫视下,金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为自己再一次成功脱险而重重的拍着胸脯,想将胸口那份压抑的恐惧拍出。
在暗夜笼罩下,货仓旁的院落,显得阴森可怖,一声低哑,极度痛苦的叫喊:“啊——不要!”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为这深沉的暗夜增添了几许诡秘。
屋内没有烛光,只有惨白的月色洋洋洒入,今夜的月光有些莫名的白惨。
千蓝匍匐在地,死命抓住米露的手,漆黑的双眸闪着复杂而又强烈的情绪,直直的望向青嬷嬷。
室内在一声惨叫后,只剩下米露一人低低的啜泣声,跪伏的身躯因为恐惧微微的颤抖起来。
青嬷嬷眼里闪烁着焦躁的戾气,令她看起来有几分阴狠。那白苍苍的脸容上写着痛恨的不耐。整整一下午,不管她是慈眉善目的磨破了嘴皮,还是沉下脸来恐吓,这贱奴倒好,软硬不吃,死也不开口。
最终逼迫的她不得不用杀手锏,两人关系不是很好嘛!她倒要看看两人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盯着青嬷嬷狠毒残暴的神情,千蓝用力的咬一下嘴唇,坚硬的牙齿陷入柔软的唇瓣之中,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终于撕破伪善的面具了吗?不再装大善人了吗?在死人窟见到的第一眼起,她就认定眼前的老妪不是个善人。当亲眼所见米露口口声声说的善人就是这个老妪,千蓝心头陡然升起无可遏止的寒意。
直觉一场危机在逼近,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快的她都来不及做好应付。更没想到居然威胁到米露的性命,这是她的软肋,但也是她最后的底线。
“想好了没有?说,还是不说?”青嬷嬷带着一丝不耐之色缓缓逼问,“不说,我一根一根的砍断她的手指,手指砍完还有脚趾,砍得半死不活的,直接扔进死人窟……”
可恶,千蓝眸底有一丝怒火在燃烧,十指紧紧的抠着地上,溢出丝丝血迹,触目的红,将千蓝的双眸映着血红。
米露被青嬷嬷骇人的话语惊吓的停止了哭泣,身体僵直住,慢慢的抬头,调动惊恐的目光,望向千蓝。
千蓝对上米露的目光,她看到了错愕、惊恐、愧疚……唯独没有责怪,有股钻心的痛在体内蔓延,眼底的执拗在一点一点的消散,最终了无踪迹。
低头痛苦的挣扎了一会,抬眸换上了一副妥协的目光,咬着牙,艰难的蹦出字眼:“我,说。”
青嬷嬷满意的一笑,又挂上了和善的笑脸,仿若刚才的那一副嘴脸根本不属于她似的:“这才乖嘛。”
“问。”千蓝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她的情绪已经冰冷到极点,不想多说什么。
“你在内堡发生了什么事?”
千蓝轻蔑的扫了一眼青嬷嬷,略带嘲讽道:“奴在内堡被阁主打昏后,一直昏迷,你说昏迷的人还能知道些什么?”
“管婆为什么对你那么客气?”青嬷嬷瞪了千蓝几眼,转换了话题。
千蓝漫不经心道:“奴怎么知道?或许是在奴昏迷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事吧?”
这跟一问三不知有何区别?
青嬷嬷脸上暴躁的神情又显露出来,“看来,留着这双手脚也是没什么用了。”
语毕,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米露压在地上的手。米露被她如毒蝎般的眼神盯着浑身颤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眼见身旁的男奴,提起手中明晃晃的刀,。
电光火花间,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冲击着在场人的耳膜;“奴真的不知道,奴只知道管婆很害怕收留奴,奴死,她也得死。”千蓝喊完这句话,见米露的手还好好的压在地上,身体仿若被抽空了力气般,有些筋疲力尽的垂首,抖着双手捧着米露的手,很无助的嘤嘤哭泣起来。
青嬷嬷睁大双眼,如遭雷击,思维陷入了停滞状态,千蓝死,管婆就得死?
哈哈,青嬷嬷仰天长笑,原来如此,难怪林管婆那么害怕她把千蓝给挑走,就怕这贱奴万一死在她手中,她也不得好死吧?哈哈,最后又放出那样谣言,是逼她把千蓝还回去吧?
其实,仔细的推敲千蓝的话意,应该是千蓝在谁的手下出了事,谁就要负责。谁料青嬷嬷推断的一念之差,造就了天壤之别的结果
既然如此,青嬷嬷像一头猛兽盯着两只猎物般,审视着千蓝和米露两人。死,太容易了,反正都是死,那就让她收点好处吧。
在场的人都被青嬷嬷突如其来的恐怖笑声给震摄住,千蓝收起刚才的无助软弱,抱紧米露,警惕的望向青嬷嬷,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