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作为南国的首都,规模宏大,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城区,每个城区之间相隔很远,离彼特斯堡所在的城郊最近的是东城区,最远的是北城区,皇家学院就座落在北城区,故心兰的一队人马到北城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就在其附近找了家客栈住宿一晚,舟车劳顿了一天,心兰洗浴完,舒适的躺在躺椅上,捧着一盏花茶,慢慢的品茗。
就在如此惬意的光景,凡琳又是风风火火的撞门而入,心兰见此,眉头紧蹙了一下,又松开来,淡淡的目光望着手中的茶,云淡风轻道:“处理的怎样?”
就这么一副淡淡的表情,显得很不经意,凡琳顿时满脸怒容,“大半夜唤我来就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很闲啊?”
“你跑题了,我问的是处理的怎样?”无视凡琳的蛮撞无理,心兰又一次冷淡的重复道。
凡琳强忍着眼中的暴戾,一字一顿道:“还能怎样?几个贱奴而已,半死不活了。”说完,好似不愿看心兰般,别过头斜睨着窗外。
心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茶盏,抿着唇,露出微带森寒的笑。还真是手下留情啊,对凡琳了如指掌的心兰来说,哪个贱奴要是不敬凡琳,可是不留疑虑的一律处死。今天因为冒犯的是她吧,所以才半死不活的?
心兰对着凡琳,无声的冷冷浅笑,眉目间带着极为控制的低气压。
凡琳被心兰盯着一阵心虚,故作不耐烦道:“没事我就走了,你们彩球人就是麻烦。”话音刚落,不等心兰回应,就摔门而去。
心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眼底的暴怒慢慢散去。
心中不断的暗讽,彩球人,彩球人……彩球,哈哈……心兰好像突然刚刚才发现一个笑话似的,狂笑起来,笑声中夹着浓浓的讥讽。
对这儿的人来说,地球的确就像彩球,有着缤纷斑斓的色彩,绚丽多彩的乱花了眼,不似这儿单调的像幅素描。
起初心兰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将地球叫做彩球。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个世界缺少色彩,这儿的人都是生活在暗色的世界中,因为缺少,所以这儿的人极度崇尚色彩。久而久之就衍生出女子习幻舞的风气。
所谓的幻舞就是不断的提升自身的魔法力,魔法力越高,创造出的色彩越多,跳出的幻舞越迷人,得到的尊荣越多。
男子更是以守卫出色的幻舞之女为荣。
既然看不起彩球上的人,为何却又借用她们的身体呢?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心兰眼底闪过鄙视的眸光。
正沉浸在思绪中,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心兰漫天的飞绪。
“进来。”心兰似碎玉般清灵的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位纤细柔美的女子,白嫩的双手端着浅漆茶壶。
女子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碎碎的脚步向前几步,朝着心兰,躬身行礼道:“如燕觐见阁主。”
面对眼前的女子,心兰展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如燕是她新提起的副护法,倒是个机灵的人,很有眼力见。
感受到阁主的笑意,如燕更加恭敬道:“属下猜测阁主的茶这会该凉了,就冒昧进来换茶。”
听完这般顺耳的话语,心兰脸上的笑意更浓,朝着如燕微微颔首,得到心兰的首肯,如燕脸上现出一片欣喜,端着茶盏,小心翼翼的上前,接过心兰手中的茶盏,将剩下的凉茶倒进盘子里,提起茶壶,一股橙黄的清流至壶嘴里倾泻而出,一阵淡淡的暗香瞬间扑鼻而入,心兰闻着这股泌人心脾的花香,有些入迷的陶醉,这家客栈的茶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心兰轻微的扬了扬手,示意她退下,如燕会意,低着头,轻声退出,并捎带上房门。
出了房门,如燕轻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阁主与护法的关系,她看在眼里,恶劣的很,这样下去,阁主迟早有一天会厌弃凡琳护法,那么她不就有机会了么?想到前程有望,如燕妩媚的眉梢高高翘起。
屋内,心兰将温热的茶盏捧在手心,轻抿一口,眼神带着些精明,如燕的心思,她还是看得穿的,不过这样也好,凡琳如此不识好歹,总有一天要铲除掉的。
至于如燕能不能表现到那一天,就看她的福分了。
说来心兰还是有点感激如燕的,毕竟她清醒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如燕,没有她的托盘而出,心兰就无法清楚当时她的处境,就不会在接下来与凡琳的交涉中占着优势。
想起那时生死关头,彷徨无助的痛苦,心兰皱起眉头,她讨厌死了这种被人掌控生死的感觉。
情绪一激动,手中的茶水溅了出来,拿起丝帕将手中的茶渍抹干净,手心里花状魔法印记,刺目的出现在了心兰的眼底。
丢开丝帕,用手轻柔的抚摸着手中灰色的印记,心兰眼底有了点点温柔,幸亏当初真正的心兰魂飞魄散之际,并没有带走这个珍贵的印记。否则,她就不会魔法,不会魔法在这个世界意味着将沦为下等的奴役。
一想到那个死鬼心兰,那段在地球上痛苦煎熬的日子就会重现。
当知道有另一个灵魂悄悄借宿她的身体,那时她的惊慌却无从倾诉。
当那个灵魂慢慢的按她的意愿改造她的身体,包括身上的魔法印记也是那时的烙印,她手无足措,什么也做不得。
当那个灵魂慢慢的控制了她的言行举止,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一天,她依稀记得,是地球的三星一线日,众人都在欣喜等待观望,她却躲在某个角落,痛苦的在死神面前与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争夺唯一的身体。
最终靠着她是身体本魂的优势,靠着她一贯强势傲气的作风,生生将另一个灵魂押到了死神的手上,得胜的她,感觉身体一轻,陷入了昏迷,做了一个很长很苍白的梦。
清醒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心兰在想若当时知道拼劲一切得到的结果是这个,她还会那么倔强的坚持吗?
心兰幽深的眸孔,望向了窗外遥远的天际,那里有她刻苦铭心的思情。
明日,就是皇家学院的面试,她一定要奋力通过,只有爬上高位,才可以掌控自己甚至掌控别人的生命。
普役司的奴房内。
眼望着房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沉,米露开始坐立不安了,今天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仿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最近也不懂千蓝在忙什么,都不见她的身影。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千蓝回来再睡,米露在心里暗暗决心道。坐立不安的米露,索性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脸上现出隐隐的担忧,使她不停得揉搓双手。
千蓝摇摇晃晃的身体出现在了院门口,今日自从内堡归来,管婆一直将她扣留,声东击西的敲问她,她一直紧紧的抿着嘴,一声不吭,祸从口出,千蓝还是懂的,在这些精明人的面前说的越多,越会被她们算计。
管婆在一怒之下,罚她跪了整整一天,就在她体力不支将要昏倒之际,管婆才很不甘的放她回去。
临走前管婆那双杀人的眼神,恨不得上前将千蓝生吞活剥,千蓝看着有些微微的战栗。
远远的瞧见了房门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千蓝揉了揉肿痛的膝盖,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路的身姿不再摇晃,笑意盈盈的迎上门口的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