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千蓝一副锲而不舍的姿态,领婆忍下怒气,一双促黠的眼睛四处张望,眸底藏着丝慌乱,趁着没什么人注意,把千蓝偷偷拉向角落,警告她,不许张扬,随即不由分说,又拽着千蓝径直往城门走去。
一看要被拉出城门,千蓝有些急了:“领婆,求求你,让奴留下来,求求你了,领婆……”
不管千蓝如何哀求,领婆始终不加理睬,为了不让千蓝出声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捂上了千蓝的嘴,千蓝死命的挣扎。
看着这一幕,管婆有些迷糊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姐姐这样惊慌失措的阵势,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个面具奴会让她的姐姐如此忌惮?
呆愣了一下,看到千蓝被拽的离城门越来越近,管婆耐不住心底强烈的疑惑,慌忙追上,拽着领婆的衣袖,气愤的质问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到管婆不但不帮着她,反而在这里碍手碍脚,领婆简直气极,偏了偏身子,喝斥道:“糊涂,有什么话等我送她出去再说。”
被领婆如此严厉的喝斥下,管婆脸上有了丝清明,她的确是气糊涂了,情急之下居然又公开了她们间的关系,这可是触犯了姐姐的忌讳。
姐姐?她们是姐妹关系?千蓝刚刚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领婆会亲切的单独召会管婆,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公办的事情,没想到是因为其中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千蓝将希冀的目光投注到管婆的身上,电光火花中掰开领婆捂嘴的手,脱口而出:“管婆,奴是个危险的人,待普役司会惹来麻烦的。”
当千蓝此话一出口,领婆就咬牙切齿的过来封住千蓝的嘴,可是为时已晚,千蓝灵巧的躲过领婆的手,带着楚楚可怜的姿态求救般看着管婆。
管婆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一些极力保存的亲情正在土崩瓦解,这贱奴是危险的人,难怪姐姐会火急火燎的将这奴抬出来,怕引火烧身吧?
可笑的是,她当时还自我安慰,既然阁主吩咐要好生待这贱奴,就说明这奴与阁主有莫大良好关系,原来一切都是她想错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相反,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有阴谋的地方都会跟随着血腥的,这些管婆曾在内堡时就见识过。
管婆眼里渐渐带上了自嘲,扭头盯着领婆,用怀疑的语气问道:“这奴说的是真的吗?”
千蓝很清楚管婆的脾性,只要对普役司不利的因素,她都会想方设法避之,只要管婆不想带她走,那么就会恳求她姐姐收留她,领婆应该会顾念姐妹之情,承了这份人情,可千蓝错估了两人的姐妹情谊程度。
领婆开始恼恨自己,没事做什么善人,好心想过问下妹妹的最近情景,想给她出些主意周全周全,没想到却弄得如今这种尴尬的地步,想到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管婆低声怨道:“别听她胡说。”
说完,领婆双眼狠戾的剜了一眼千蓝,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惹祸奴,她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难缠的角色呢!随即开始有些抓狂般拽过千蓝,死死的捂住千蓝的嘴,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挑拨离间的话来。
管婆这时不淡定了,在她看来领婆的举止有些欲盖弥彰,她就觉得姐姐有什么地方瞒着她,如今更是笃定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毕竟被姐姐利用了一次,她心底早已有了些阴影,她可以容忍一次,但一辈子都被人利用,还是最亲的人,她无法忍受。
冷眼在一旁看着两人扭打挣扎,管婆换上了一脸的淡漠,用冰冷的口吻说道:“如果不想这贱奴死的话,你自己就留在身边受用吧,否则……”最后的话语不言而喻
“你?……”领婆真的快崩溃了,用一副打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管婆,好似第一次认识般,这真的是那个言听计从的妹妹吗?领婆有些难以置信。
领婆习惯了指使命令,此刻依然不愿服软,用冷硬的口吻回应道:“她死,你也活不成。”
管婆好似看破世事了般,无谓道:“相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对吧。”
领婆被这句话刺激的呼吸一窒,什么时候,她这个妹妹如此聪明了?居然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下轮到千蓝糊涂了,为什么她死了,她们都要受牵连,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啊,难道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说与她的身世有关?如果这样……想到笼罩在心底的乌云,即将拨开,千蓝的心跳开始加速,费了好大的劲强忍住狂喜,敛声屏气的继续听她们间的对话。
可是她们好似被施了定身术般,如两尊雕塑彼此对峙着,时间在静默中无声的流淌,不远处高声响起各个管头的名字,管婆才率先停止了对峙,漠然的转身离去,她要去领回普役司的奴仆。
领婆没想到管婆真的就这样撂下不管,这下开始有些着急起来,怨愤的瞪视了下千蓝,小跑追上了管婆,千蓝可不想跟丢了领婆,也亦步亦趋的追上领婆。
远处一群车兽队向侧城门行驶而来,坐在骑兽上的凡琳,回头望了眼身后宽敞精致的兽车,不屑的目光朝车上的人扫视了几眼,心中不断的腹诽,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堂堂正正的正城门不走,偏要悄悄摸摸走侧城门,不愧是冒牌货,举止言谈都上不了台面,什么都低人一等,跟真正的心兰没得比。
车上,心兰想到即将离开这片牢笼,心中燃起一片惬意,舒适的倚靠车篷,车帘是用透明的轻纱遮掩,随着清风,肆意的飘飘扬扬,她不喜欢将车装点的严严实实,将自己禁锢在一方天地里,完全隔绝外界的感觉,会让她不安。
这样就很好,透过轻纱,可以朦胧的清晰外界的一举一动,刚才凡琳的举动,早被她尽收眼底,一抹诡笑浮上嘴角,低调的走侧门又如何?她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可不适合继续张扬,越过别人心中嫉妒的底线,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以她如今低微的魔法实力,伏低做小是很有必要的。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眼底闪着算计的精光,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轻视她的人,跪伏在她的脚下。
在距离广场几丈远的地方,领婆追上了管婆,用力的一把抓过她的臂膀,急切道:“你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在我手上交接。”
管婆错愕了一下,仍旧阴沉了脸,不悦道:“你想干什么?”
领婆估计慌了神,放低了姿态,将嘴附在管婆的耳旁,嘀咕起来。只见管婆的脸上时而惊奇,时而不解,时而顿悟,最后缓缓的垂下头,一副沉思的状态。
千蓝很想凑上去听,可在领婆如刀锋般的眼神扫视下,顿住了身形,毕竟有求于人,千蓝不敢太逾越。
领婆见管婆最终相信了她的解释,心底松了一口气。放缓语气道:“如今,你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下……”剩下的话相信管婆会明白的,眼下她需要她的帮助,先把千蓝弄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僵持到最后,还是将这贱奴踢给了她,管婆微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算了,好歹这次姐姐给了她一个解释,不像上次,糊里糊涂的就那么被利用了,连个解释都没有,出了内堡,再想办法将千蓝踢给别人,那个青老怪不是爱从她那里挑人吗?到时把千蓝推销出去,祸水东引,她也可以用。
打定主意,管婆面色好转了许多,不似刚才咄咄逼人,冲着领婆,同意的点头。目光就在千蓝身上来回转。
得到管婆的首肯,领婆冲着千蓝狡黠的一笑,千蓝心莫名咯噔一声,预感她们间肯定达成了什么共识,一种不妙的危险气息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