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望了那人好一会儿后,张若琳不禁说了一句,但她的这个疑问落到张小典耳中,也忽有所感,却对这人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有这种气势不凡之人,若是见了绝对不会忘却,可能是记错了吧。
这时清雪目光转了回来,对着几个孩子道:“都别看了,快走?”
张小典唔了一声,张若琳和张向南也转身走了开去。
成慕青似是没有听到,还在呆呆的望着那人,只见那人目光忽转看了过来,却把他看的一窒,这时只听清雪急道:“慕青,不得无礼,快回来?”
在一抬头,却见那人含笑看向了张小典,而张小典也正看着他,清雪一怔,赶忙将张小典拉倒身后。这世间虽有蛊惑之术,但此人并非如此,蛊惑之术对于无知孩童多半不会奏效。只感这人并非世俗之人,清雪当下向前一步,微微一笑,恭敬道:“先生风采照人,举步生风,没想到连无知孩童也竟被折服,实在令人佩服,莫不是先生也是玄门中人?”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听到却不言语。清雪拍了一下身后正要探头窥看的张小典,而这时那人才惊觉看来,同时就听清雪笑道:“这几个孩子尚且年幼,不知礼数,适才见先生神采怡人,不知觉便多看了两眼,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闻言,他随意一笑道:“无妨,这几个孩子生的可爱,特别是你身后的那个孩童,好资质啊!”
清雪心里一甜,笑道:“多谢先生美言,这孩子打小就很聪慧。”
他却面色一变,忽然道:“我看不然。”
说着,他又垂目看向后面的张小典,而张小典却也调皮,探出头来对他做了个鬼脸,男子一笑,正面看向清雪,意味深长地说着:“这孩子能有如此资质,恐怕并非是先天所致,想必应是姑娘的仁慈之心,后天弥补所为吧?”
清雪闻言一怔,大出意料,这时只听他笑着又道:“用精气炼化成丹药给这孩子服用,由此已弥补这孩童身上的缺陷和不足,呵呵,对他来说的确大有助益,而对你却是恰恰相反。”
“你能有这份无私心怀,实在难得。”
“只不过姑娘这般耗尽心思,也要多加小心自身的能力范围才是!若是余力不足,可莫要一意孤行才是,虽是有心成事,但若不甚遭到反噬,那可就一发让不可收拾了。”
这话说的太过深奥,面前几个孩童大眼瞪小眼地盯着这男子看,都是一副迷茫表情,显然是都不懂。
“丹药!”
张向南疑惑地望了望张小典,问道:“小典,雪姨给你吃过丹药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吾,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上个月雪姨就偷偷给我了一块奇怪的糖块,苦苦的,很难吃,我不吃,雪姨还要打我的屁股。”
张小典眼睛溜溜打转,认真想想,呐呐又道:“去年,好像,我忘了?”
成慕青嘴一撇,督了他一眼,说道:“去年你才两岁大,就是给你吃了,你也不知道!”
这几孩童正自探讨,但眼前这人的一席话,却让清雪吃惊不小。
自张小典出生到现在,她每年都会用精气炼化精气丹助于张小典,只是这等私密,就连张家府主也不知晓,她更不曾与谁说过此事,况且清雪行事一向谨慎隐秘,也不知这中年男子怎会知晓的。
她正吃惊处,脑海中也有无数念头闪过,方想问他是谁,却又见他洒脱一笑,举目望向对面的镜川城,然后抬手一指,问道:“你们可是这镜川城内张家府邸之人?”
清雪这一惊更甚,看着眼前这人长的并非俊俏,只是这份从内而发的气质,实在让人有些难以自制,她呆了半响,微皱眉头道:“你到底是如何知晓我的事情?你是谁?”
望着几个正自唏嘘的孩童,青衣男子全然不在意清雪的问话,随意笑着,不答反问:“姑娘可否听我说两句?”
但听这人方才的一席话,大可断然此人并非一般修士可比,但想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让清雪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可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一拱手道:“请先生一定指教!”
青衣男子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不缓不慢地走到河边的一块光滑石头上坐定,清雪跟过去后,他对着身前的石头单手一伸,笑道:“姑娘也请坐吧。”
待清雪拉着张小典在他身前坐定,他才笑道:“我看姑娘相貌虽是清丽漂亮,但也并不是一般世俗女子可以相比的,内敛所学真气,更不是这些世家的武学术法所有的,我说的可对?……”
听他这般轻松说着,清雪心中却是乏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清雪的确学懂得无数异术,城里的人都知她身怀绝技,但都未亲眼见过。她这一身修为却与修仙不同一般,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平日里她也从不展露。
就算眼前这人是高人,但她所学,也不可能是一些修仙人一眼便可观之的,难道真是自己学艺不精。看出修为低浅,倒也罢了,只是让清雪更稀奇的是,他竟然还能看出自己身上的一些秘密。
望着清雪脸上神色阴沉不定,青衣男子却不甚在意,继而又道:“我又观这孩童体内似也有一股与姑娘相同的真气,想来必是姑娘从中助益的,而助益之法,炼制成丹药最适于孩童服用,可对?”
能看出这一点,的确了得,清雪思量,忍不住问着:“那你又怎知晓我们是这张家之人?”
青衣男子一摆手:“无他,我看这几孩子服饰华丽,绝非是务农出身,而你既有妙法在身,那也不可能官家或经商之人,而这前方最著名的武学世家,便是九大世家之一的张家了。说起来,我也是胡乱猜测的,不料果是如此。”
说着,他摇头苦笑,很平静地重复一句:“胡编乱邹,到让姑娘笑话了。”
望着眼前这青衣男子和蔼的笑容,清雪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还是强自心神,笑着道:“哪里哪里,先生慧眼如炬,如此明察秋毫,初次相见,竟能一眼看出,并一一指明,真是佩服、佩服。”
忽地,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对着青衣男子道:“对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青衣男子苦笑一声,却没答话,而这时却听张小典喜道:“雪姨,你看他的那个玉佩好漂亮啊。”
清雪关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继而又将目光转向男子。
而青衣男子似是有意隐瞒名讳,故而扯开话题,笑着道:“九大世家,能以术法和武功法门,合二为一,自成一门,当真了得,多年来更是渊源流长,奇术精深,为天下人所仰慕啊。”
“这孩子资质好,日后定会得仙门看重,小小年纪便是如此,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呵呵,当然了,姑娘的心中气量,也可见一般,他日若有朗晴白日,一飞冲天之时,这孩子更要感谢的还是姑娘你啊。”
清雪听得这“不可限量”四字,心头猛地一动,摇头苦笑道:“先生过奖了,小典本是张家爱子,况且张家乃武林世家,要学仙术,又何必舍近求远,而我也只不过进一点绵薄之力而已,不当事的?”
青衣男子怔了一下,失声笑道:“学仙术自是不必舍近求远,但姑娘无私之情谊,实在不小,恐怕生之父母,也不过如此了。姑娘又何必谦虚推辞。”
清雪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与他争辩,便对他问道:“不知先生从何而来,又到何处去?”
青衣男子悠然站起身,背负双手,仰天望了一眼,忽然道:“这天下之大,浩瀚无边,我游历世间,随意而往。”
当今之世,游侠多了去了,清雪自也不稀奇,只是默默点点头。
青衣男子回头又看了张小典一眼,忽然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笑着道:“这孩童体内能敛有瑞气,归功姑娘,想必姑娘的一身绝技,更甚了得吧?”
清雪连忙摇头,苦笑道:“没有的事,小女子本是无家之人,几年前偶得了一些奇门异术,当时心感好奇,就随便看了一点,呵,小小伎俩,不入高人法眼,上不了大雅之堂的。”
她侧目望着张小典,眼中露出一丝溺爱,不自觉说着:“几年前又幸得张家不嫌弃收留,现在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男子苦笑道:“客气了。”
该问的都问了,清雪也不愿多逗留,立刻起身,对着青衣男子道:“今日蒙先生吉言,小女子不敢或忘,我们这要回去了,先生请自便。”
也不等他说话,当下她拉着张小典,对着成慕青几人大声说道:“好了,我们赶快回去。”
可几人没走几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就听那人道:“好资质啊,好运道啊,怎会命中有一大劫,哎,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清雪闻言大惊,这还了得,反身便问:“先生说的是谁?”
青衣男子看着张小典道:“自是这孩童。”
这句话如惊雷落地一字一句,清雪眉头大皱,望着这神秘男子,问道:“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他当下手一供道:“实不相瞒,在下多年行走天下,读过一些古书记载,略懂相术一二,若不介意,可否让我为这孩子看上一看,不知姑娘以为然否?!”
“相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