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南和成慕青都是一声符合惊呼,面面相斥,而张若琳尚且年幼,觉得有趣,忙凑了上来道:“给我也算算。”
但清雪听了他的话,心中似是犹豫了起来。
见清雪不答话,男子心里跟明镜一样,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松一笑,说着:“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要好的多,若是不愿,也是好事。姑娘不必介怀,适才是在下多嘴了。”
“雪姨,让他给我看看吗?”张小典听着稀奇,忙掺和着。
清雪低头望望张小典,她心中再三思量,其实她也早知张小典的确有地方不同,有些事情的确也是少知道的好…,虽有心反掠,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最后还是道:“小女子乃一妇人,不识先生大才,若能看出一二,望闻吉言。”
青衣男子微笑点头,跟着在几个孩童身上逐一瞄了一眼,才缓缓道:“非但这个孩童,就连这几个孩子也都非一般。除此之外,也包括姑娘你在内。”
“姑娘的相貌虽是年轻,但实际年岁,想必早非如此了吧?而你的修为,想必也不逊修仙的人,九大世家更是无人能比,而眼前这个孩童命数如何,想必你心中也明了一二。”
“若是不然,你又为何要长年炼制精气丹,以助于他?”
“你,你怎知晓?”清雪大惊。
看着清雪惊愕表情,青衣男子并未答话,泰然自若,随意笑着道:“非但如此,想必你更是早已超脱了生死一线,也早已超脱了世俗伦常,可对?”
“雪姨,雪姨你怎么了?”
见清雪也不说话,愣愣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小典拉了拉她的衣衫。清雪惊觉,低头看来,强免一笑道:“雪姨没事!”
她又抬头看向这个青衣男子,又对他上下好一番打量,忽然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俗人啊,草名不知道也罢。”青衣男子很随意地笑了笑。
清雪如何会相信他是个普通人,正想要问些什么,只见他看了张小典一会,忽然道:“呵呵,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能成为人中龙凤,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对于这孩童却是不然吧?想必这也是姑娘日后最担心的!最怕他成为人中龙凤,可对?”
清雪看着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心中越发吃惊,声音压低道:“你到底是谁?”
青衣男子看着清雪,稍加停顿,忽然又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还记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又在这世间停待了多久?当然,能不死不灭也是你的本事!只是……”
闻言,清雪面色忽变煞白,双腿一软,向后退了一步。忽听他又道:“只是你既不愿让他成为人中龙凤,可你为何又一味的用真气炼化丹药补助与他。即想让他做一个平凡人,心中却又不甘不愿如此,你可知后果么?”
他冷笑一声:“哼,人心啊!”
张小典拉着清雪道:“雪姨,雪姨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
清雪的来历的确神秘,都知道她曾经是个无牵无挂、浪迹天涯的孤儿,后来流落张家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来的神秘,自然免不了闲语杂言,有些事情也的确奇怪,而张小典年幼自然更不知道,可张向南和成慕青却是略知一二。
昔年张小典的母亲孙氏还未嫁入张家时,曾遭劫匪,险险丧命,幸而清雪正好遇见,救下了孙氏,其后两位年龄相当的女子便互认为姐妹。
水涨船高,岁月无情,如今孙氏嫁入张家已有多年,岁数大了相貌也多有改变,只是这晃晃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孙氏已是步迈中年,而清雪却还是十八岁的面貌,从未改变过。
近年来,镜川城便一直传着一个不死人的故事!
当然,这个说的就是清雪。
虽不指着她说,但都心知肚明,有讨好的,也有刺耳的,有人说她是仙女,早已成仙,也有人说她是妖怪。清雪心性好,也不辩论,也不争执。只是她受得了,张家府主张广如何受得了,毕竟张家在这镜川城的地位很高,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自是也不能长此下去。
对于清雪的事情,张广自然也是稀奇的很,也曾多次问过她,只是每次清雪的回答都是说她曾经学了一些奇门术法,其他的她也不知道,而她学的是什么,她也从来不说,张广无奈,也不好多问什么,最后便请来大自在宫的仙长前来一看。
谁知大自在宫的仙长也看不出清雪到底为何不老,不过庆幸的是可以断然她绝非是妖孽。
事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又是不同,既不是妖孽,便就是仙子,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想拜入张家的人多了许多,如今九大世家的势力倒是以中州张家最为雄厚。
说清雪是仙子,的确不是夸大,她的相貌就真如个仙子一般清丽,漂亮无比,更有无数名门贵族向张家提亲,希望能博得清雪芳心。
可清雪从不愿教授徒弟,而无数前来求亲者,也都逐一推掉。
现如今,张广最怕的就是前来提亲者,清雪不愿,可也不好得罪来人,当真是两边为难。
事宜愿为,这些年来还是一直有着无数前来求亲的。
张向南是张家的长子,年岁也比张小典大了不少,这些事情他也都看在眼中,如今说起清雪的来历,他却是把自己见过的事情在脑海中翻了一遍。
“金鳞不是池中物,是不是说以后我们会很厉害呀?”
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成慕青又挠了挠头,迷糊道:“可听你说的唉声叹气的,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青衣男子笑道:“天地循环,好与不好自也是两者均衡。”
“两个都有!不懂。”
张若琳认真想想,又像张小典问道:“小典,你听懂了么?”
张小典眼珠转了转,唔了一声道:“我正在想!”
张向南眼前一亮,质问道:“是不是好的会有一半,坏的也会有一半?”
男子微笑,眼中露出几分赞许,但没有言语,他抬头却见清雪还在发呆,忽然道:“持中守静,才可窥探天机,我与你们素不相识,自也不想多言,说得多了,只会多加忧心烦恼之事。”
他一摆手:“也罢,姑娘若不想听,我也不说了!”
清雪惊醒,看了他一会,说着:“没什么,请先生继续说吧!”
他慷慨道:“姑娘也非凡人之身,多半事情,想必也以心中有数。这等逆天之事,姑娘以后要小心才是。另外,这孩子似主凶星临头,此生难免会有一大劫,当小心。”
清雪忙道:“大劫!先生所指的是…,会是哪一劫?”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远方,忽然道:“三千大道,这世间奇异之人无数,他们一生所学,只为能长生不老,但真能永生者,恐怕这当今天下还没有吧。”
他目光忽然收了回来,细细端详清雪道:“若我所料不差,若世人真能成仙成道,想必姑娘才是这世间第一人才对,可你为何不能成仙,你可知道?”
清雪神色大变,但这只是旋即之间,而取而代之又是默然了下来。
青衣男子把她的脸色变幻都看在眼中,却是一笑道:“天理寻常,万物灵长,想得永生,就要度过三灾五劫,劫难的确不是凡人所能硬接的,而这孩童的这一劫,却多与姑娘有关。”
清雪一惊,脱口而出:“与我有关?”
“世人谁能逃脱一个情字,不得成仙,就因为牵挂太多,天劫的第一劫是五雷轰顶,而第二劫却是情劫,问世人谁能躲过这七情六欲之苦。牵挂太多,如何能成仙!”
稍加停顿,他叹息一声,又缓缓说道:“超脱伦常,为续前缘,命非天定,勿可妄言。”
清雪忍不住问道:“先生大才,乃世外高人,不知可有化解之法?”
闻言,他却不答,反而说道:“其实命运这件事情,有时候就算是上天也说不准,不过我赠你一言,不要轻言放弃。”
他说的虽是没头没尾,但清雪听了,却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
这时张若琳连忙向前一步,嬉笑道:“给小弟说了这么多,也论到我了吧,你快给我算算?”
青衣男子垂目看向张若琳,微笑道:“孩童本无善恶之分,一方水土育一方人,是善是恶便看这一方水土。这中州的确是一片乐土,但若是日后离开此地,自也不能同日而语。”
顿了顿,又说道:“幼年孩童也看不出什么,但这位千金却是,呵呵,也罢也罢,多说无益。”
张若琳头一歪:“不好么?”
成慕青忙凑上来,忙道:“到我了,给我也看看?”
他看了成慕青好一会儿,脸色却是不断变幻,忽然沉声道:“这、这孩子命格却是不同,日后却有不凡,但不凡之处,却是大凶之命!”
不知听没听懂,成慕青点头唔了一声,而清雪却是一怔,望了一会成慕青,忽然道:“先生这却是从何说起?”
“这位少年命里,乃是死局缝生之相,空亡而反,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是凶煞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