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小胖子倒是好胆气,敢与某家针锋相对。”冉猛收摄煞气,又一拍桌子道:“某家今日偏吃定了猪肉,快将你这些汤汤水水酸不溜丢绵羊吃的东西撤走。”
小胖子的声音尖锐起来:“你这厮真不识好歹,我真心实意向你到了歉,你偏要不依不饶,我敬的是武悼天王,却不是你这黄须冉猛!”
“你说什么?”冉猛一脚把凳子踢开,提起醋钵大的拳头,虎目瞪着小胖子。
“好啦,好啦,你们二位就不要吵了。冉猛哥哥你是有情有义讲道理的好汉,就不要跟小胖子一般计较,你不是要吃肉吗,我这有一包“唐僧肉”保管哥哥吃了满意。”李彦见房外影影绰绰,是酒楼的小厮小二听到吵闹声提着烧火棍擀面杖要来相助小东家,一旦闹起来局势马上就要失控,赶紧出来打圆场。
小胖子犹自气鼓鼓眼斜着冉猛不想罢休,李彦板起脸道:“小胖子,今晨确真是你们回仙楼的不对了,冉猛哥哥早上受了气,刚才不过是心气未平罢了,非是要故意针对你。”
“那为何这厮便要在我面前提猪肉,还唤我叫蛮夷。”小胖子嘟嚷道。
李彦不去理他,叫芸娘将包袱里用荷叶包裹着的“唐僧肉”拿出来,打开荷叶包,一股带着辛辣的异香充满整个雅室。
“咕咚~”斗鸡一般的小胖子和黄须冉猛同时重重咽下一口涎水。
“这是什么好东西?”小胖子眼露绿光,死死盯着摊在荷叶上的“唐僧肉”,美食是他的最爱。
“嘿,公子的“唐僧肉”闻着都带劲呢,某家几月没吃到辣味了,如今闻得这亲切味儿,心都痒痒了。小胖子,不许与某家抢,某家全包了。”冉猛是关中汉子,八百里秦川,大碗喝烈酒,大碗吃泼辣面。如今到了这江南水乡,却是很久没吃过辣了。
“什么叫你包了,好东西见者有份,这是我家老大的呢,何时成了你口中之食。”小胖子见冉猛想独吞,马上抱起老大大腿。
李彦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脑门子都冒汗了,问小胖子道:“先不要吵了,就这么多你们就是一个人吃了也不过瘾,厨房里可有辣椒,牛腩,胡萝卜,桂皮,生姜之类?”
小胖子狠狠望了那包“唐僧肉”一眼,观其色闻其味真是人间美味啊,这一包估计有个两斤吧,要是我一个人独享,够我受用了,只是这个大肚皮黄须汉在此,虎口一张大半就下肚了,还要嚷嚷着没尝出味儿,再一口连荷叶都要吃下肚去了。听到李彦问话,不知他要这些东西要什么,道:“君子远离庖丁,我不知这厨房的事,得问问荣叔。荣叔,我老大说得这些东西厨房有没有?”
荣叔忙道:“少东家,李公子说的这些东西,厨房应有尽有,只是辣椒我们南人多不喜食,存得很少。”
李彦大喜道:“那烦请掌柜搬一个炭炉,一个砂锅,再把厨房各类食材全洗净拿一份来。”没错,李彦想到的就是热辣劲爽的火锅,你们不是想着不够吃吗,我给你们来个大杂烩火锅。
在小胖子蒲良的催促之下,做火锅的炊具食材很快送上来,桌上清淡菜肴全都撤了下去,摆了满满一桌。小胖子早乘乱偷偷捻了一颗“唐僧肉”放入口中,闭着眼睛享受了一番,嗯,肥而不腻,香嫩脆滑,辛辣中带一点筋韧,人间美味啊!小胖子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待睁眼见到黄须冉猛正恶狠狠盯着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偷吃。只是盼着老大快快施展魔法,好将这美味变多些,省得那黄须汉又来夺食。
李彦在芸娘的协助之下,围起围裙,挽起衣袖兴致勃勃得开始进行他的“唐僧肉火锅”大计。待砂锅中的水沸腾后,他将辣椒、生姜、桂皮、甘草、黄精、剁碎的胡萝卜干、盐等等一干调味料全下锅去,先弄出个锅底。
荣掌柜在旁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这什么作料都放进去了,这能吃吗,不会成毒药了吧?
其实李彦心里也没底,前世他只在火锅店吃过,没去干调配汤底的勾当,现在把这么多作料下去,不会出怪味吧,他只把一半“唐僧肉”放进锅里去。大叫一声:“极品汤料已经调好,大家想吃什么自己下锅啊。”说着放了几片小白菜进去,小胖子早垂涎欲滴了有样学样放了几块王婆豆腐。
“自己放啊,都愣着做什么!”李彦眼盯着在滚汤中翻滚的白菜,等到估计七分熟时,赶紧捞了起来,在一盆鸡汤中过了一下,夹道了芸娘面前碗中。见得虎子、冉猛都愣着不动,催了一句。
“芸娘,你尝尝怎么样。”李彦希冀含笑看着芸娘。
芸娘甜甜对他一笑,夹起碗中的小白菜往口中递去。夫君知道自己不怎么喜辣,特意留下一盆鸡汤,浸过了之后才给自己吃,夫君对自己真好啊,这小白菜就算是毒药自己也会眼睛不眨吃下去的。
“好吃!”芸娘惊喜得从口中吐出二个字。李彦夹起几片牛肉浸入汤底中,冲芸娘一扬头:“也不看看是谁发明出来的,这叫‘大杂烩唐僧肉火锅’。”
“嘶~实在太好吃了,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带劲的东西。”小胖子大呼小叫,不顾烫将一块王婆豆腐放入口中,嘶嘶吸着凉气,伸手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带劲!真带劲!老大不愧是老大!鼓捣出来得吃食都比什么御厨做得好吃。”
虎子、冉猛不甘示弱,虎狼一样冲上去,就往锅里捞,各自夹起一块王婆豆腐,吹了几下就一口吃了。小胖子变了脸色,伸筷子架住两个虎口夺食的家伙,怒道:“你们两个吃货,怎么抢我的东西!”
冉猛拿起一盘王婆豆腐,笑得黄须都卷了起来道:“小胖,某家和你打个商量,用这一盘换你一块豆腐怎么样,一块!就一块!”说着把一盘豆腐全倒下锅去,两只筷子若水中蛟龙一般闪电般衔出一块嫩豆腐,躲在一旁大朵快硕去了也。
小胖就是再不甘也没办法了,总共就下了四块,他自己吃了一块,那个虎头虎脑的憨小子也吃了一块,不要脸的黄须汉冉猛一个人吃了两块。现在只好眼睁睁看着升腾的热气,时不时伸筷去拨一拨汤底看看放进去的东西有没有熟。
“痛快!”冉猛一拍桌子,把酒杯一丢,嫌酒杯喝酒不爽利,将一个装了鲜蘑菇的大碗倒空,提过酒坛子满上一碗上好竹叶青,“咕咚咕咚”一气喝完。抹了抹黄须上沾着的酒水,又倒满了一碗递给李彦道:“这位李公子,方才还多亏你相助,请吃了这一碗,以表达某家感激之情!”
李彦看着满满一碗青碧酒水,微微一愣。看在冉猛眼中,他大手猛拍一下额头,恍然大悟道:“看某家糊涂的,公子是读书人,讲究的是风花雪夜慢饮小酌,怎么能习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说着拎个小巧酒杯就要倒酒。
“慢!”李彦将冉猛挡住,一手提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小半坛,脸上顿现酡红,“呃~”打了个酒嗝将手中酒坛重重一顿放在桌上,哈哈一笑:“冉猛哥哥,你小瞧我了,我何必学那些酸不溜丢的文人骚士做派,哥哥是顶真真的好汉,豪爽仗义却遭小人陷害,不论是谁都会站出来与哥哥并肩而战的,哥哥,当我敬你才是!”
冉猛是真正豪爽的,见这个古道热心肠小哥儿别看瘦瘦削削的模样,却是一次干了小半坛,打内心底喜欢这个小哥儿起来,也一手抓过一坛十斤装未开封的美酒,拍开封泥,直接喝了两斤,大笑道:“没想到小兄弟如此豪气,是某家小看了你了,向你赔罪!”
你道李彦是看多了水浒传,动不动就拿起酒坛子喝个十斤八斤的装逼啊,实是他身体里有个后世来的灵魂,后世一些砖家叫兽在网络上对中国的筷子大批特批,说不卫生,天天在耳边狂轰滥炸他也不可避免受到影响,实在不愿用冉猛喝过的酒碗吃酒,又不想让这个鲁直仗义的好汉子小看了,灵机一动用出后世热播电视剧新水浒传里好汉见好汉酒罐子对酒罐子的戏码,不料阴差阳错收得了冉猛的真心好感。再一个这时代的酒水都是原浆没有经过蒸馏的,醇美温和但度数不高,在家中时他和芸娘喝一坛女儿红,绝大多数都进了他肚中,但他却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不知是因为重生的缘故酒量大增还是这个时代酒度数太低,他一口气喝这么多不过是脸有点热而已。
小胖子和虎子也受了李彦冉猛的豪气感染,拿过大碗一边大口喝酒,一边从锅中捞出烫熟食材大口吃菜。芸娘微微浅酌,如蜻蜓点水一般,脸蛋就挂上了惊心动魄的红,美眸波光流转,只迷离盯着李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