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漠却跟她的紧张截然相反,他巴不得一击即中,然后就可以用这个理由牢牢的锁住钱茈情在身边。不用再找任何理由阻拦她东奔西跑的找工作。
钱茈情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可她也希望钟漠能理解自己独立自主的心态。最起码让她觉得自己有能力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再走向爱情的另一个起点——婚姻。
杜悦在电话的另一端泼了她一大盆冷水:“茈情,你知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讲婚姻比事业更重要。难得现在还有钟漠这种条件的人一心一意要对你负责,你还整天抱着什么理想,尊严。小心,哪天把他熬跑了,你就有的哭了。”
“不会的,我相信钟漠。而且,我也相信离自己变得更好的那一天不远了。”
杜悦听出了一些端倪,忍不住追问:“茈情,你是不是工作有着落了?”
钱茈情站在报社大厦楼下,回头看着湛蓝湛蓝的玻璃窗,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微笑。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视角客观的向更多人展示着眼前的这个世界。她相信,钟漠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
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像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先天条件决定存在差别的物种,始终无法交互转化。
有了工作的钱茈情,自然将注意力更多的转移到工作当中。记者除了被社会赋予更多的话语权,同时也担当了更多的责任。半年里,钱茈情在各个部门轮岗,她跟着同事跑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扫街的时候大家就会开玩笑的说:“除了记者和快递员,没有一种职业能让人迅速的了解一座城市。”
相对于钱茈情的早出晚归,钟漠显得有规律的多。研究所的工作没有想象中的忙,除了偶尔要出差调研和学术交流之外,剩下的工作就是坐在风吹不到日晒不到的办公室里吹空调,研究如何用冰冷的机器检测和治疗更多的疾病。
当然,记者除了辛苦也有风光的时候。比如报社的财经新闻部,里面坐着的各个都是和名利场打交道的人精。就在钱茈情马上要确定部门之前,她十分意外的被财经部借调了过去。这对于刚进报社的新人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她去报到的第一天,主管就交代她晚上一起去参加大客户的年中宴请。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在财经新闻领域,记者除了本职工作之外,社交才是决定成败的最重要因素。
她回到座位上翻看了一下日历,最近自己频繁接到钟漠投诉,关于没有时间好好陪他吃顿饭的事情,他已经说过不下五次。关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亲昵的事情,不管是打电话还是面对面,他每天都要申诉五次。
好在,上个周他去参加国外的学术交流会,要过两天才会回来。钱茈情在日历上圈了两个红圆圈,标注的刺眼又醒目。
“茈情,咱们走吧!”同事过来招呼她,“咦,你这是过两天打算休息吗?”
钱茈情只是笑了笑。
作为新人第一次参加财经部门的宴请,自然比老面孔更加引人注意。而在酒桌上得到过分的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上来,钱茈情就被接二连三的灌了好几杯红酒。她跟钟漠一起喝过几次酒,自己的酒量也是心里有数。只是,红酒不同于其他种类的酒那样能迅速麻痹人的大脑。直到走出饭店,一阵凉风吹过来,她鼻息间闻到的全是红酒味儿让她胃里一紧。
“你没事吧?”
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钱茈情的背,一张纸巾送到了她面前。她擦了擦嘴角,空荡荡的胃里全都是红酒汁。她蹲在地上,头疼得厉害,但还记得回头跟后面站着的人道谢:“谢谢。”
“不客气。”
钱茈情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好在旁边的人扶住了她。
“谢谢。”
“你客气的让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方子建。我记得,报社集团最年轻有为的摄影记者。”
方子建框在眼镜后面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他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不记得我呢。”
钱茈情迷蒙失焦的眼神掠过他的脸,她的确不记得他的长相,只是酒桌上就那么一个戴眼镜的人,至于名字还要谢谢她英明神武的大脑,从小记忆力就好的惊人。
“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女孩儿喝酒一个人走不安全。”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了。而且我们家很近的。”
钱茈情闪过他的手,一个人勉强走到停车的地方。刚伸手拦下一辆车,方子建从另一边坐了上去:“还是两个人一起吧,我也喝了些酒,不能开车回去。”
人都已经大大方方的坐进车里,如果再拒绝反倒是让别人以为自己想多了。钱茈情点点头,坐在车里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夜景,内心无力的吐槽:红酒这残暴的杀伤力!
“钱茈情,钱茈情……”
朦朦胧胧之中,她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从沉睡中的意识挣扎着醒了过来。
“到你的公寓楼下了。”
方子建打开她旁边的车门,一只手遮着车框,一只手准备扶起钱茈情。她微笑着说:“谢谢,不用了。你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没事,反正我家离这也不远。一会儿走回去就好了。”
钱茈情的脚还没落地,就感觉自己被一阵蛮力从车里横着抱起。她看着眼前这张脸孔,惊讶道:“钟漠,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