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生活较之高三不知轻松了多少,没有不厌其烦唠唠叨叨的班主任,更没有强迫你认真听讲的老师。课堂上就算睡倒了一片,台上的讲师也不会言辞激烈的指责你。久而久之大家发现讲师只喜欢和前排的同学交流,后面自然就成了闲云野鹤的重灾区。而身处其中的钱茈情也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学习这件事不是为了任何人。”
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拿着笔记本坐到第一排的位子上。也因为这样她和很多老师建立了良好的师生关系,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院里的老教授推荐到系里去做教学秘书。虽然收入微薄,却能获得系里大小事务的第一手资讯。就在其他人还在为自主选课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已经轻轻松松在办公室里打出下学期的课表。
除了日常的学习和工作,她还参加了学校的社团,在那里认识了许多有经验的学姐。听她们说大学生到校外兼职的途径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给中介交上两百块钱,以后只要有活动需要人,他们就可以联络到自己。钱茈情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在无法确定工作环境的情况下,她说服不了自己去冒险。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没过多久,她的导师推荐她到学校附近的一家教育机构做兼职语文老师,薪资按月结算。
钱茈情的大学生活虽然课业上没有高三那么繁重,但她的忙碌比之前更甚。寝室里的舍友都调侃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早早的就出了宿舍,晚上要到图书馆关门她才回来。舍友的卧谈会每次她都是第一个睡着的,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嗯、啊、是吗和挺好。”
“茈情,你是不是吃过什么绝情丹啊?怎么感觉你刀枪不入,六根清净似的。”
“是吗?”
钱茈情只是随意应和一声,不想躺在床上的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是!”
“你是不喜欢男人吗?”对面铺的舒桦把帘子扯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问道。
“怎么可能!我确定自己是异性恋。”
“就是,舒桦,你快自己回到你的腐女世界里吧!整天对着男男动漫花痴。”和钱茈情睡对头的菁菁听不下去的呵斥她。
“你别吵,我给她做个测试。茈情,你知道两个男的之间一个叫‘攻’,另一个叫什么吗?”
“这是测什么的?”钱茈情完全没听过舒桦口中的名词,不解的问她。
“测试你有没有腐女基因。”
“叫‘母’?”钱茈情想了一下说。
“哎呀,我说的是‘攻击’的‘攻’。”舒桦忙着解释。
钱茈情翻了个身,放下手里的书认真的说:“我说的也是‘母鸡’的‘母’啊。”
寝室里除了舒桦在捶胸顿足,另外两个人笑的地动山摇。菁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行了,茈情是个纯直女。舒桦,你放过她吧!”
一直在笑的寝室长深吸了一口气:“茈情,鉴于你这个测试非常过关。这周末下午咱们班有个联谊会,你一定要参加。”
“我……”
不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寝室长在那边厉声说道:“从开学到现在你从来都没参与过联谊会。就算你真看不上,谁也不会勉强你。但你去一下好歹也打消一下大家的疑虑。况且这次班长找的生物医学工程系,清一色的爷们,听说质量还不错。”
“生物医学工程系?”菁菁好像特别感兴趣似的坐起来重复了一遍。
“对啊,就是选修课坐你前边的那个。”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聊了好久,只有钱茈情没了声音。大家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又趁着卧谈的时候补觉。殊不知这一次她睡的最晚,而触动她的并不是什么“玫瑰之约”似的联谊会,真正让她无眠的是这个似曾相识的专业。
她还能清楚的回忆起,那一天钟漠拿着报考书站在班级门口跟自己说:“我要报考北京Q大的生物医学工程系,这是我帮你问过的学校。”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只管用他的方式横冲直撞的对自己好。而自己,大概是因为一直在失去,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不敢拥有。
这一个晚上,她不知想了多少不能和钟漠在一起的理由,却没有一个是叫自己忘了他。
那天的联谊会听说很成功,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问寻度最高的竟然是没有去的钱茈情。舒桦回来还调侃说:“这个世界最现实的根本不是看你的物质条件好吗?”
“那是什么?”钱茈情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