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茈情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始终无法投入到课堂里。她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跟自己说这句话,却是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那双故作镇定的眼睛虽然跟着讲台上的老师左右移动,可她用尽全力能听见的只有自己杂乱无序的心跳。
安静的全世界似乎只是为了衬托此刻手足无措的自己。
钟漠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几次想拉一拉钱茈情的袖口,都被她轻易的闪过了。是拒绝吗?他才不会就此罢手,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过。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钱茈情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的感情呢?
很多个夜晚,他都梦见钱茈情穿着开学那天的白裙子朝自己微笑。就像是一阵醉人的清风,让自己如痴如醉的跟从,以至于很多次从梦中笑醒。
他喜欢身边的这个女孩儿,如同一个傻子。
沉浸在梦中的钟漠没听见放学的铃声,只看见钱茈情比往常还快的离开教室。他来不及整理书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她。
“钱茈情!”
偌大的操场上挤满了放学后一涌而出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没能抵挡住钟漠的声音。很多同学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仿佛每一个人都叫做“钱茈情”。只有人群尽头的那个人,背着书包越走越快。
忽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的负隅顽抗变成一败涂地,她被一直拉扯到校门外的巷子里。
“钟漠,你放开我。”
“不放!”
钱茈情整个人被他两只手牢牢的锁在墙上,她的耳朵里全都是钟漠左边胸膛里发出的“咚咚”声,快速而有力的心跳让她感到混乱,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抓疼我的手腕了,放开行吗?”
钟漠退了退身体,放松了些手劲儿,轻声说:“那我放开,你不许走。我……有话要说……”
他撒开手,看见钱茈情手腕上被自己抓红的两道印子,心里一急又往前走了一步。
钱茈情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早已无路可退,她伸长手臂抵在钟漠的身上:“有什么话站在这说,别再靠近我。”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有些着急,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我……”
“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钱茈情刚要转身离开,她忘记了自己根本逃脱不了钟漠的大鹏展翅。他的手掌轻而易举的扶在墙壁上,拦下了去路。
“我还没说完呢!”
钱茈情转过身,仰头看着钟漠。
匆匆前行的脚步,徐徐而过的凉风,身旁所有的事物都在随着时间流转,只有他们静止在彼此的眼睛里——那个年少无畏又羞涩的自己。
“钱茈情,我喜欢你。”
如果说之前的那句她可以蒙混过关的话,那现在的直截了当根本让她无处遁形。她眼见着钟漠慢慢压下来的身体,就像一点点遮住太阳的乌云,浓密的让她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应该如何回应他?挣扎在心口之间的拒绝她始终说不出,只好狠狠的踩了钟漠一脚,趁他弯腰的时候,没有方向的逃走。
这样的钟漠让钱茈情慌乱,时至今日,后无来者。
回到家里,钱茈情勉强提起精神在“嗯,啊”应答间和姥姥吃了一顿晚饭,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钟漠“阴魂不散”的告白。
整个晚上,她坐在学习桌旁边,对着一盏只有十五瓦的萤火之光发呆。色白如雪的演算纸上只有一团被中性笔反复涂抹的字迹若有似无的写着那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名字。
“钟漠,能歇一会儿吗?就咱们两个人在这打篮球,不嬴房子不嬴媳妇的,你至于跟玩儿命似的吗!”
白皓东拄着篮架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钟漠持球三步上篮,和篮球一起精疲力尽的落在地上。
他倒在场上,球滚到白皓东的脚下,被他一脚踢到旁边。
白皓东挨着钟漠坐下,推了推他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放学书包都不拿就跑了出去。”
“我告诉她了。”
“谁?”
白皓东也顺势倒在地上,恍然大悟似的看着钟漠:“钱茈情!你表白了?”
钟漠坐了起来,两只胳膊无力的搭在腿上,点点头:“你不好奇结果吗?”
“还用问,看你跟玩命似的打球就知道。你确定你要追她吗?”
“当然,开弓没有回头箭。”
“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小龙女那种只有杨过能拿下,这种一战数年的禁欲系,你扛得住吗?”
钟漠抖落白皓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捡起被他踢到角落的篮球,砸在他的身上说:“你这种肉食动物永远不知道草系生物的好,早晚被撑死!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牵着她一起去见证你****纵横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