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在人家身上,推你已经算轻的了,没揍你就不错了。”
“身上!哪儿?”
白皓东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趁机坐到他身边,看了看他的头说:“该不会真的撞傻了吧?这姑娘也真够狠的,不过我小小的惩戒了她一下。”
“你把她怎么了?”钟漠忽然从病床上弹了起来,力气大的抻到伤口。
“你歇会儿吧,我能把她怎么着。不过就是吓唬了她一下说要是你有事,她也别想在这待下去。”
钟漠白了他一眼说:“我和她的事,要你管!”
“你说对了,她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和她的事,我当然要管。谁让我是你兄弟呢!”白皓东掀开被子和病号服看了一眼钟漠伤口上蒙着的白纱布说:“人家请客吃饭是要情,她请客吃饭是要命啊。活活的搭了一条阑尾。你这顿饭吃的代价太大了。”
钟漠一只手甩开他说:“哪有你吃的好?”
“我?哼,吃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钱茈情夹了多少姜片给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那么多生姜,还不能哭!”
“姜片?”钟漠阴郁的脸上顿时春回大地似的阳光普照。
“收起你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我看起来很开心吗?”
“没有很开心,是非常。嘴都已经咧到耳朵了!”
钟漠抑制不住的笑声里夹杂着痛苦的呻吟,白皓东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说:“行了,刀口笑开了,还得麻烦医生。我看你真有病!不过就是药不在这儿。”
“什么药啊?”
钟妈推开门怀里抱着一束鲜花,正映了此刻钟漠的脸。
“东东,阿姨这花买的及时吧,你看多衬他现在的表情。”
白皓东强忍住不笑,安抚似的拍了拍钟漠的肩膀。
“天都黑了,你不回学校拿书包,晚上怎么写作业?”钟漠一本正经的敦促道。
白皓东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是啊,我不光要写作业。明天还得给你带个特效药不是?”他转了个身,跟在一旁插花的钟妈说:“阿姨,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钟漠。”
“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刚打了电话,我爸开车来接我。”
“好,那阿姨送送你,今天可是辛苦你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出了病房。
钟漠躺在病床上,一想到白皓东吃姜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早该想到他的钱茈情怎么会轻易跟别人示好。
没错,她是他的,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而且必须是。
青春最容易遇见心动,用所有的一念执着不过是为了换那句非你不可。
下了早自习,白皓东溜达到钟漠的座位上,钱茈情没有像从前那样迅速逃离,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也在等着他。
钟漠不在没人留意她扯着袖口的紧张,白皓东坐了两分钟终于耐不住性子的说:“你不问问昨天他被你袭击的情况?”
“他……怎么样?”
“急性阑尾炎,割了。”
“啊?”
钱茈情显然不明白白皓东特殊的断句方式。
“阑尾割掉了。”
“哦。”
“啊,哦……没了?”
“需要我负什么责任吗?”
钱茈情这样问,不过是还记得昨天白皓东出门前跟自己说的话。白皓东知道她没那么容易跟自己走,本想故作深沉的威逼,可这姑娘直截了当的态度倒是让他无从下手。
只好改变策略,满脸歉意的说:“昨天我也是一时情急才那么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钱茈情摇摇头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事情……没什么事情,那个……我们打算去医院看看钟漠,你去吗?”
钱茈情拿出历史书,翻了几页说:“今天不行。”
“啊?”
白皓东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在脑子里不断分拆这句话的意思,不等出现结果,钱茈情声音小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样:“我说上学时间不行。”
“那这周末吧,你家在哪儿,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写下来,我可以坐公交去。”
钱茈情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一页纸,放到了白皓东面前,他一边写一边用中了彩票的口吻说:“星期六,十点。”
钱茈情拿回纸,淡淡的说:“叫上江雪一起吧。”
“那姑娘,估计今天中午就去了。根本不用咱们操心!”
也许是钱茈情习惯了无动于衷的表情,所以直到白皓东转身离开,都没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