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茈情,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知道像现在这样一直抓紧我,不把我推给别人?”
她看了看自己抓着钟漠的手,想要抽回来却为时已晚。钟漠丝毫不放松的反扣着那只手,哪怕会让彼此有一点点疼。
“我没有推开你。只是不想新人变旧人。”
“什么新人?”钟漠反问道。
“你……”钱茈情迟疑了一下,她不知道钟漠是要故意这样刺激自己,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带着窒息感,她还是说出那句:“你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
“结婚?你该不会也收到寒冷的请帖了吧?”
钱茈情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只是冰凉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跟着“嗯”了一声。
钟漠看着她别扭的样子,脸上泛起笑意,扯着嘴角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要结婚,不过新娘不是寒冷。我们……早就分手了。”
“分手?”钱茈情有些错愕。
反倒是钟漠松开了一直反扣着她的手,在她头顶轻松的拨弄了两下,“是啊,早在北川咱们再次相遇之前我和寒冷就分手了。之前不说,纯粹是想知道你还在不在乎我。之后……你一直没给我机会说。”他转过头看着一直低头,用力抠着自己的钱茈情继续说:“你就不想知道点儿什么?”
“你现在打算带我去哪儿?”
她抬头看着钟漠,眼底泛起的泪珠让眼前这个人分外清楚。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坦然,无所顾忌的看着他。不用刻意躲避,更不用邻女窥墙。
钟漠指着798里一处二层楼说:“就是这了。”
门外漆白的墙壁上竖着挂了两块儿黑色木质雕刻的“朴素”,“素”字旁边横着个英文单词“******”,整面墙上寡淡的再无其他。钱茈情以为这是个画廊,刚走近却看到门口立着“谢绝参观”。
她拉了一下钟漠,指了指牌子。
“跟着我。”他回头笑着说。
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工作人员随即关上大门。整间屋子里就只有那一处通光,所有的光亮都在一瞬间被阻隔在了门外。他们被带到长廊的入口,钱茈情摸着右手边的墙壁,每经过一处就会亮起一盏灯,那一抹狭窄的光刚好可以点亮墙壁上的照片。
每一幅都是从前的时光,高中校园里那一排杨树,逆着光的篮球场,还有教室里并排的桌椅……每一幅都刻着他们的名字。一直到他们上楼,面前正正方方的墙壁上映着他们的现在——流着泪的钱茈情和手拿戒指的钟漠。
“你说‘越没有温度的东西保存的就会越久’,其实,那是有温度的人把它们捧在手心。你说‘你以为一切都没有变’,其实,你看墙上的照片。这些日子我凭着记忆拍下它们,是真的没有改变。茈情,我爱你!回到我身边,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钱茈情擦了两下眼睛,拿过戒指看了一会儿说:“是这里光线太暗了吗?我怎么觉得没有你第一次准备拿来跟我求婚的大?”
钟漠愣了一下,转念间揽过茈情的肩膀,横着抱起她。
“你干嘛?”
“带你去买更大的,你不是说过我是‘国王’。只要你要,我就买得起。”
钟漠一路抱着她,直到安安稳稳的把她放进车里。钱茈情摊开手心里的戒指,说:“不用了。对我来说特别只因为是你给的。”
“那我给你戴起来。”
钟漠钳着戒指的手指越靠近茈情的时候越抖得厉害,眼看就要戴上的时候,她忽然弯下手指,说:“戴戒指之前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在我这里没什么事能比套住你更重要的了。”钟漠拉起她的手,摊在自己的掌心里,“慕慕,是我们的孩子。”
话音刚落,戒指刚好牢牢圈在钱茈情的无名指上。
钟漠紧紧牵着她的手,通红的眼珠里翻滚着泪水,嘴里轻念着:“我们的孩子。”
从前,路很远,所以离开很难。从前,信很慢,所以思念泛滥。走了那么远的路;写了那么久的信。发现,如果我们都肯慢一点;其实,一生只爱一个人——不难。